19.第19章 小若兒【第六更】
「好吧，少年人，我們坐下來談談吧。」送走晨兒后，老者隨意坐在白光地上。此地只可感受不可見到。
千月也不客氣拘束，同樣隨意坐下。
老者率先開口：「少年人你叫千月吧，從華漠大陸來到無底淵有多長時間了？」
「半年……」
在這個充斥著無盡白光的奇異空間內，一老一少相對而坐，一問一答。
「你是如何進入無底淵的？你應該也聽說了無底淵自古今來不少絕代強者一進無出。以你的修為與理智不可能愚蠢到為了探索而進來吧，應該是被迫的吧？」
老者看著千月，淡笑問道。
千月無奈點頭，將他被血衣門追殺以及天雷轟頂意外墜落無底淵之事一五一十再度說了出來。
聞聽后，五宗祖感慨不已：「事情原來如此，小傢伙你也算是凄慘無奈。之事沒想到血衣門如今已是一方大門派，百年前也不過一個小小門派而已。百年歲月，華漠大陸也改變了不少。那件至寶雷珠竟能引來天雷，很不簡單，它還在你身上嗎？」
千月苦笑搖頭，他見老者目光平淡，毫無貪婪神色，相信他。只是雷珠自從他掉落無底淵時也不知道去哪了，他幾番尋找也沒有找到。
老者目光淡淡，只是點點頭，沒有追究下來，又問道：「小傢伙，天門可還在華漠大陸上？」
目光似是急切，似害怕猶豫，又似期待，蘊含多種意思，很複雜。
「天門？」千月聞言微微一愣，道：「庄山天門么？」
五宗祖卻是眉頭一皺：「不是庄山天門，是都峰天門。華漠五絕峰的都峰。」
千月神情有些怪異，看著他怪怪地道：「老前輩，庄山天門就是都峰天門啊。只不過據說百年前遭遇一場驚天巨變，門內強者一夜間失蹤……」
說道這裡，他猛地一驚，恍然大悟：「難道靈谷前身就是天門？」
都峰天門，曾經的絕頂門派，華漠大陸幾大超級勢力之一。尤其百年前更是鼎盛到極點，問鼎天下，隱隱有天下第一門派的威勢。
但是百年前的一夜之間門內高手失蹤大半，由最為鼎盛的時期一下子衰敗下來。雖然這天門依舊有好幾位先天長老坐鎮，仍可算一方勢力。
只是一位半神強者也沒有的天門無法震懾其他勢力，宗門內千年以來積累傳承的豐厚資源以及易守難攻的天險都峰，這都成為其他勢力眼中的香餑餑，垂涎不已。
天下間或強或弱的不少勢力都參與爭奪天門資源，天門根本無法抵擋，被迫退出都峰帶著一些秘藏資源轉向庄山，重立天門。
百餘年發展，庄山天門又繁盛了不少。雖無法跟百年前相比，卻也有半神強者坐鎮，成為可與血衣門相媲美的一方勢力。
這經歷跟永安所說的何其相似。
經千月講述天門大變之後的經歷。五宗祖雖然很憤怒，堂堂天門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真愧對於歷代宗門祖宗。
有些自責，若非當年自負天下第一門派，跟隨門主進入無底淵，又何須令天門淪落到這等地步。
最後無奈地嘆氣，天門被困無底淵百餘年，至今仍無辦法可與離開。
任他們修為何其強大，如今也不過困井之虎而已。
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五宗祖唉聲嘆氣沉默不語。千月在一邊靜靜坐著，也不出聲，就這樣沉默著。
良久良久，五宗祖打破沉默，開口：「小傢伙，不好意思了。讓你陪著我這個老傢伙說了那麼久，你也累了吧。進入靈谷后，我會先幫你找個居住地方，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千月應了聲，跟在他身後，一步邁出奇異空間外，離開這片空間。
邁出洞外，踩著腳下青青綠草，千月看著眼前風景一下子呆住了。
靈谷如名，是一片廣闊的谷地，四面環繞高山。山峰聳入雲際，雲霧騰繞，縹緲迷幻。
一條瀑布自山頂雲端傾瀉而下，仿若九天垂落，在明媚陽光下銀光閃爍，疑是九天銀河落九天。
如夢如幻。
靈谷地勢平坦開闊，四面山腳參天樹木林立高壯。谷中一片平地，築立著零零落落數百間房屋。或泥石建，或竹木建，或精緻，或簡陋，華貴平凡，不一而足。
村外良田千頃，農作物尚未成熟，箐箐綠茵，風吹低伏。
田間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婦人農作，孩童玩耍，老人散步，一片和樂。恍如世外桃源，令人嚮往。
細細而看，務農婦人臉色紅潤，墾土種植汗不流氣不喘。孩童年紀雖小，卻生有巨力，輕鬆推動數倍於自己重量的石頭玩耍。
老人白髮蒼蒼，眼不昏而明神，笑口常開，健步如飛，氣息悠長平穩。
不愧是前天門之人，百年繁衍，武風強盛，自幼到老，人人習武，傳承後代。
五宗祖如尋常人一般，帶著千月，漫步田間小路，走向村中。
「五宗祖好。」
所過之處，無論男女老幼都想五宗祖恭聲問好，發自內心的崇敬。
五宗祖微笑回應，平易近人，讓大家各做各的，無需問禮。
眾人都對五宗祖身後跟隨的千月很好奇，他們都不曾見過他，很是陌生。見其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輕輕，婦人孩童都以為他是靈墟洞苦修的少年弟子。
而那些老人卻知道這少年並非靈墟洞弟子，年老成精，猜測出了一些。
一位老人行步上前，向千月問道：「敢問這位小友可否是來自於無底淵之外？」
「老先生說的不錯，小子正是如您所說一樣。」千月如是回答，當下讓所有人都大為震驚。這少年居然是來自於無底淵之外。
老人還想再問些什麼，但五宗祖搖手示意先別說，道：「小友遠遠而來，已是辛苦疲累，大家以後有機會再問吧。」
五宗祖發話，讓老人慾言又止，只好咽下話語，下次再問。
「來吧。」拉住千月的手，五宗祖一步邁出，竟是奇異地跨越了七八丈的距離，縮地成寸，速度快得驚人。
他帶著千月，信閑庭步，一步七八丈。幾個呼吸間就進入村子中，兩側風景快速向後退。
千月看得心中欣羨，不知何時自己也能做到縮地成寸的地步。
五宗祖帶他來到一處小庭院前，推門進入。庭院築建一間竹屋，上下雙層樓。竹樓前地鋪草地，鮮花點綴，一條鵝卵石小道自屋門通向院門。其中小溪流水穿過庭院，溪上建了小橋。
小橋流水人家，詩情畫意。
小溪邊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女孩正在玩耍泥巴，一雙烏黑大眼彎成月牙兒，咯咯地嬉笑個不停，很是惹人嬉笑。
五宗祖看著小女孩，和眉慈祥，呵呵叫道：「小若兒，過來宗祖爺爺這。」
「宗祖爺爺。」小若兒一聽，看見宗祖爺爺，放下小手中的泥巴，小跑過來撲進五宗祖懷裡。粉粉嫩嫩的小手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脖子摸上兩個泥巴印子。
五宗祖毫不為意，抱著小若兒，捏著她粉嫩柔軟的小臉蛋兒，跟她逗玩著，逗得小若兒嘻嘻笑個不停。
與她逗玩一會兒后，就問小若兒：「小若兒，你爹娘呢？」
小若兒奶聲奶氣道：「爹爹今天去了靈墟洞，娘親她上山照理葯田還沒有回來。」
「是嗎？我叫你娘回來，你先跟這個哥哥玩一玩。」言畢，五宗祖腳踏虛空，凌空踏步，前往一座大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