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承載時光之音的地方
各類的魚兒井然有序的在水中穿梭，姚若清頂著一張陌生的麵孔跟在每一條魚兒身後，她身後則是朗烏子，朗烏子周圍有一圈由避水珠隔起的屏障，使得他能夠在水中自由行動。
“聽到什麽沒有？”
朗烏子搖了搖頭，疑惑的問道，“前輩為何要尋找時光之音呢？”
姚若清瞥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道，“之前來過這裏幾次，然後發覺到這裏的不同尋常卻一直沒時間去探尋，現在正好有機會，就想來看看。”
朗烏子點點頭，忍不住道，“前輩，你跟我想象的樣子很不一樣。”
“哪不一樣？”
“我以為你很難親近，就跟晚輩宗門的長輩一樣，他們從來不願意聽我說話，隻希望我安靜下來好好聽。”
姚若清的眼前遊過一條魚。
淨光道，“你前兩次跟著它都能找到金烏鳥。”
姚若清卻轉過身看向朗烏子。
宗門裏的長輩？
長輩這詞可不簡單，就是不知道朗烏子指的是單論實力的長輩呢，還是……血緣上的？
朗烏子停了下來，有些不解道，“怎麽了？”
姚若清轉過身繼續尋找，“你為什麽叫易方子叔叔？”
朗烏子沒認為這有什麽不能答的，“因為他就是我叔叔啊。”
姚若清應了一聲，“那倒是有緣，畢竟一家人裏很難出現兩個擁有靈根的修士。”
朗烏子這回沒答，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目露黯然，似乎因想到什麽而感到沮喪。
姚若清看他一眼，沒再追問下去。
淨光好奇道，“你拐彎抹角問這些做什麽？”
姚若清想了想，問道，“你記憶裏有沒有關於聽覺的先天……就是天生生下來聽覺就異稟的人？”
淨光仔細想了片刻，“好像沒有……你在懷疑朗烏子的聽覺不是啟陰宗後天培養的，而是他天生就擁有的能力？”
姚若清歎一聲，“我總覺得此事透露出幾分不同尋常。”她環顧四周，換了話題，“那家夥讓我找的時光之音到底在哪呢？”
姚若清兩次跟在同一條魚兒身後都能找到金烏鳥，雖然她是有幾分疑惑，但是由於她對時光之音沒什麽興趣，所以也沒想過一探究竟。而她之所以來這裏，就是因為餘定安讓她來尋找時光之音。
淨光嘲笑她，“人家在時你一口一個前輩恭敬的不行，他一不在你就一口一個那家夥，真是勢力得不行。”
姚若清嘖一聲，“你向著誰呢？小心我克扣你的烤雞！”
淨光冷笑，“說得好像我向著你就有烤雞吃似的，你都幾年沒烤過雞了。”
“……”
姚若清明白了，“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行行行，解決完此事我就去抓雞！”
淨光一喜，“你自己說的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淨光道，“那靈蜜呢？你什麽時候去采？”
姚若清滿口答應，“出去後就采！”
淨光終於滿意下來，“這還差不多。”
“……你一定是烤雞轉世。”
淨光滿不在乎，“我的榮幸。”
“……嘖。”
姚若清已經遠離了坊市，處在魚群的邊緣，但是她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看向朗烏子，朗烏子搖了搖頭，“沒有什麽特殊的聲音。”
姚若清伸手抓向最近的一隻魚，果不其然抓空。
這些魚兒看似是真的，其實沒一隻是真實的。
姚若清第一次追著魚卻什麽都沒抓到，所以就好奇跟上去，也是因此發現了金烏鳥的空間。
姚若清看眼遙遠的坊市，神識裏沒有任何人的痕跡，她幽幽看向朗烏子，“你還沒發現問題嗎？”
朗烏子親眼見到原本一臉沮喪的姚若清變成高深莫測的表情。
“什麽問題，我遺漏了什麽嗎？”
“你能聽到所有生物血液的流動聲，心髒的跳動聲嗎？”
朗烏子點頭，“它們的聲音雖然微小，但是從來不容忽視。”
“那麽眼前這些魚兒呢？”
“置下時光坊市的前輩非常高明，每一隻魚兒雖然不能觸碰，卻有生命的跳動。”
“每一隻？”
“每一隻。”
“那你覺得如果這些魚兒真的是依靠時光之音出現在這裏的話……那麽時光之音會藏在哪裏呢？”
朗烏子愣了下。
姚若清道，“不妨忽視所有，專心聽每一條魚兒發出的聲音，比如血液的流動聲、心髒的跳動聲以及遊動的輕微水聲。”
“……”
朗烏子大受震撼，簡直醍醐灌頂。
“我……我試試……”
他迫不及待的閉上眼睛。
如果魚兒隻能依附時光之音而生的話，那還有什麽地方能比自身的聲音更近並且更好隱藏的呢？
朗烏子的耳朵又不自覺的覆蓋起來，他努力忽視其他聲音，專注魚兒的聲響。
魚兒本身的聲音，魚兒引起的聲音，魚兒……
朗烏子睜開眼，“這個聲音很難複製……”
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朗烏子很難形容。
姚若清看了他半響，忽然拿出一塊陣盤，然後和朗烏子站在魚群中央，陣盤呈現出陣法，籠罩在兩人和魚群之外。
“這下可以專心聽魚兒的聲音了吧？”
喧鬧忽然變為寂靜，朗烏子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反應過來，“隻有聽魚兒的聲音才有用是嗎？”
“試試唄，”姚若清補充道，“不要遺漏任何一個聲音，你專心傾聽，就跟修煉時的全神貫注一樣。”
朗烏子點頭，看眼陣盤閉上眼來，沒過一會兒卻是又睜開，實在忍不住說道，“原來隔音陣也能刻在陣盤上啊？”
姚若清理所當然道，“當然可以！”
“那你還說自己不一定能……”朗烏子在姚若清的目光下閉了嘴，“對不起。”他又閉上眼睛。
淨光忍不住笑，“所以也隻有朗烏子和易方子這樣對外界不了解的人才會被這種粗糙的理由騙來。”
姚若清道，“我倒真想知道他們活在怎樣的環境裏。”
才會連陣法可以刻在陣盤上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半柱香後，朗烏子的額頭沁出汗水，他忽然握住姚若清的手，緊接著姚若清的耳邊就出現震耳欲聾的聲音。
不及細聽，兩人就被一股強大力量拉扯進不知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