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因後果
幾天過去了，從上次吵架之後，淩雲婉就再也沒有看見穀翼，一開始淩雲婉還不當回事，認為翼大哥絕對在暗處守著她。
沒辦法，任你被一個人寵公主似的寵二十年，你也會有如此底氣。
但當她被忍不住的骷髏頭強迫並誘惑的放血時，淩雲婉才知道，原來這麽痛，而穀翼哥每天都要這麽痛，還要容忍她的各種壞毛病，幫她天南地北的收集擺陣的材料。
淩雲婉突然覺得委屈，從16年前偷偷養韓寒離到現在，淩雲婉隻放過兩次血，因為她養韓寒離第一次割手掌就被對她嗬護備至的穀翼給發現了。
在多次勸說未果之後，選擇了自己承擔每日放血的事情。
其實剛開始淩雲婉是感激的，翼大哥對她好十分，她就還十五分。
那是從什麽時候起，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習慣對他的好變本加厲，對他頤指氣使，對他高高在上呢。
是在她對同父異母的姐姐出手之後。
她的母親是在烏山旅遊的時候被她父親一見鍾情給虜回去的，並且她父親當時還怕母親不同意給下了“情蠱”。
在淩雲婉的記憶中，母親與父親一直很相愛，所以她小時候一直覺得她姐姐淩雲汐很可憐。
父親不喜歡她和她母親，一個月都不進她們的院子一次。
於是她好心好意的將父親買給她的好吃的送給她“姐姐”吃，結果她居然一掌將她舍不得吃的零食打翻在地，還高高在上地說讓她好自為之。
她當時隻是覺得好笑，念叨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然後每次都帶著父親買的東西去煩她。
結果她幸福的一切在一次父親和母親外出旅遊之後一切都變了，她母親開始用怨念的眼神看父親，開始同他無休止的吵鬧和撒潑。
她問母親才知道，原來她母親不是一個普通人，她母親是周氏財團的千金，還有一個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而這一切，都在父親給她下“情蠱”之後全毀了，被下了“情蠱”的她強行的退了婚，高調的嫁給了大她十歲的父親。
嫁過來後他父親就不允許她母親回家了，但當時喜愛父親的母親自以為他父親隻是不想離開她，十分甜蜜的便應了下來。
還是這次出去旅遊，母親思念父母，偷偷回去才知道，原來在她退婚之後，喜愛她的未婚夫便開始打壓她家，妄想讓她改變主意，但由於他父親毀掉了她父母給她母親的消息，所以，她母親一直都沒有見過她的父母。
剛開始她母親還以為是她父母怨她，不願意見她而與ta們賭氣，直到那次她實在忍不住了，心想著被打死也要見見父母才發現她的父母早就死了，在四年前周氏破產的時候，死因是經年的鬧累和支付不起昂貴的藥費。
淩雲婉到現在都還記得母親當時的表情，滿滿的懊悔和濃濃的怨，沒有恨。
她看出來了，她的父親也當然看得出來，於是她這個小滑軸就開始在父親和母親之間潤滑。
慢慢的，她母親的態度明顯軟化了，有一天，她母親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對她說，她去給父親做一碗混沌，因為父親最愛吃她做的混沌了。
她知道，母親放下了，她滿心歡喜的等待著父母的和好，從中午等到晚上，從豔陽高照到夜幕降臨，媽媽一直都沒有回來，後來她忍不住睡著了。
等她醒來，看見了滿臉憔悴，雙眼紅腫的母親，母親見她醒來，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然後慢慢的將手滑到了她的脖頸。
“婉婉，和媽媽一起好不好。”
當時的淩雲婉才五歲，她看著溫柔卻憔悴的母親一口就答應了，她看著母親眼神從搖擺不定到慢慢堅定，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但她沒有反抗，她隻是感受到慢慢加緊的手掌時，關心的問了句：“媽媽，你的臉怎麽腫了。”
五歲的小雲婉便看見剛剛下定決心的母親愧疚的望著她無聲流淚。
最後在她小小的擁抱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婉婉，今後要聽大夫人的話，別和姐姐爭強知道嘛。”
小雲婉懵懂的點點頭，看著母親拿著裁剪布料的大剪刀走了。
那天是小雲婉第一次在母親的眼裏見到了恨，對她的恨，對所以人的恨。
她知道，從今天過後，她就再也沒有母親了。
那天的天氣不冷不熱，周圍都很安靜，安靜到有些嚇人。
一天過後，母親病逝了，在全族的見證下，舉行了母親的葬禮，五歲的小雲婉沒有哭，她隻是一直懵懂的望著那口黑棺材。
十歲的姐姐過來了，她似乎是想安慰她，淩雲婉沒有說話，隻是用水潤的黑眼睛一之望著她，看到她糾結到不行的樣子，最後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這是今天的第一個擁抱，她沒有向其他人那樣虛偽的安慰，卻用身體劃清界限。
這時的小雲婉才突然想起母親的囑咐，她開始回抱，並小聲抽噎著說她沒有媽媽了。
“沒關係，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
有姐姐和大夫人的看護，小時候她過的並不苦，甚至很多次她故意陷害她姐姐對她不好都被別人相信了。
當時的小雲婉想，ta們可真愚蠢啊。
在她母親走後不久，父親就又迎娶了一名和她母親長的很像的新夫人，新夫人住在她母親原本的院子。
那位新夫人對父親的愛像極了以前的母親，後來聽見了幾名仆人嚼舌根才知道，原來父親從來沒有愛過母親，他愛的隻是母親和他初戀長的相仿的臉。
而她的母親被新夫人淘汰了，因為她的母親比不上神似還模似的新夫人。
隨著年歲漸大，父親開始教姐姐巫蠱之術。而她卻被告知不允許旁聽。
嫡妻的孩子才可以學習完整的巫蠱之術，雲婉不解，又不是她不想成為嫡妻的女兒的，但看在隻有姐姐一個人，她也就算了。
後來，她十五歲那年，從其他烏族來了一個憨厚英俊小孩子，聽別人說是她姐姐的未婚夫，打算ta們先培養一下感情，然後入贅。
結果，她隻是略施小計，穀翼便屁顛屁顛的跟著她了。
她告訴姐姐這人不可靠，姐姐也覺得她說得對，便告知了父親，隻記得父親警告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便讓姐姐下山曆練去了。
我想跟去，卻被告知父親特意吩咐看好她，讓她安心待在族內。
結果沒幾日，她就偷偷跑下了山，聽說，那天三夫人死了。
下山後，很少下山的她就被日新月異的城市給整暈了，幸好得韓寒離搭救。
後來，她在外麵浪了幾個月便回了烏族，這時她才知道她的姐姐早就回來了，前幾天剛剛舉辦了婚禮。
她一愣，原來姐姐下山曆練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穀翼的弟弟也下山曆練，然後兩人便結伴同行，誌趣相投，感情甚篤，最後相愛了。
她可不信，她去接近她姐姐的丈夫，他剛開始聽說她是姐姐的妹妹還很熱情，最後發現了她的目的以後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還罵她愧對了她姐姐。
她離開反思了幾日，結果她姐夫居然單獨約她出去，她去了，就見他問她他哥穀翼是不是也她故意勾引的，她說沒有，隻是暗示了一下，她隻勾引過他。
他問她不覺得愧對了她姐姐嗎，她甜甜的笑了，說姐姐不會知道的，知道了也不會相信的。
結果話音剛落，姐姐就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從那以後，淩雲汐就不理她了。
她的父親漠視她，她的姐姐不理她，她覺得生活很無趣，剛好這時韓寒離追了過來，讓她做他女朋友，她就答應了。
過了沒三年，韓寒離死在了情婦的床上，她又回到了烏族。
這時的姐姐已經有一個三歲的小男孩了，她慘兮兮的去向姐姐訴苦，結果她姐姐聽完給了她一個擁抱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前的事情我也比較了。”
這樣的姐姐她一點也不喜歡，所以，她殺掉了姐姐和那個男人，在一個不冷不熱的夏季早晨。
穀翼看著滿身是血的她，幫她處理了現場，讓她裝作受害人，他則帶著淩清嘉便逃走了。
她想起了桌上的骷髏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