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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成交

  蘭子義笑答杜京道:


  “那有什麽藏著掖著的寶貝?隻不過是應時而動罷了。我現在把軍糧的案子透出來是為了讓你放開我大嫂,就像當日我把蔥河的事情透給你換你的麵子一樣。“


  杜京抬頭看向蘭子義,爽朗的麵孔笑得甚是欣慰,他道:


  “全是陽謀。“


  蘭子義點頭道:


  “嗯,陽謀。“


  杜京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開手腳查糧食了。順帶問一句,這次沒有阻力了?“


  蘭子義道:


  “有阻力時你自然就查不下去了,趁著現在沒人管杜捕頭你就趕緊查吧,如果要用我手裏


  的人你便來找我。“


  杜京道:

  “衛侯是要把人派給我助我查案?”


  蘭子義笑道:

  “依情況我會讓你問些話出來。”


  杜京笑道:


  “也罷,也罷,聊勝於無。”


  蘭子義見事情說罷便拱手道:


  “既然我與杜大人已經談妥,那我就先告辭了?”


  杜京聞言橫手攔住蘭子義道:


  “衛侯,就那兩件案子你便想還我的鼻梁骨,你這買賣未免太劃算。”


  蘭子義抖了下嘴角露出半個冷笑,他道:


  “那杜大人還想從我這裏套些什麽話出來?”


  杜京道:

  “你的話我已經套夠了,我隻要你幫我個忙。”


  蘭子義道:


  “什麽忙?”


  杜京道:

  “當初首輔大人定策,命草原各部送質子入京學習,好像衛侯你還和他們一起入的京城。”


  蘭子義道:


  “是和其中一部分一起,那裏麵有我的把兄弟。”


  杜京道:

  “就是那個鐵木辛哥吧?那是個好漢,你們還惹得太尉動手,京城裏傳的神乎其神,什麽太尉親自動刀子要殺人。”


  蘭子義笑道:

  “那不是傳說,那是真的,不知為何太尉看我安達最是不爽。”


  杜京道:

  “你把兄弟橫行無忌,霸氣外露,不過是個小部落的質子,卻在鴻臚寺裏靠自己的拳頭嗓門把其他所有人韃子都給打服了。”


  蘭子義笑道:

  “那是必然,若沒有兩下子我怎麽可能與他推金山倒玉柱,義結金蘭?杜大人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是要我幫你什麽?”


  杜京歎道:


  “這群韃子在蠻荒之地野慣了,來了京城這教化之鄉便不適應,說明白點就是不服管。有銀子撥給鴻臚寺時,還能用酒肉歌妓把他們穩住,最近銀子不夠用,那些個戎狄便四處撒野,我被折騰的頭都大了。”


  蘭子義道:


  “有人犯事你抓了不就得了?”


  杜京冷哼一聲道:


  “說得輕巧。這群韃子是什麽德行衛侯又不是不知,我抓他一人一次得要上四五個人,就這還會有人受傷。難抓不說這些個王八蛋還有朝廷罩著,什麽我天朝為天下宗主,懷柔四方,要以禮服人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總之抓了的過不了夜就全都得給放了。”


  蘭子義聽明白了杜京的意思,他道:


  “你的意思是我去和我安達說說,讓他代為收攏一下他手下的這群韃子,是不是?”


  杜京笑道:


  “衛侯果然是明白人。”


  蘭子義也笑道:


  “這件事情不用杜大人來求,這是公事更是正是,我隻要知道了我主動就會去做。”


  讀經杜京點頭道:


  “那就好,衛侯果然是明事理的人。”


  說完杜京便對蘭子義客氣道:


  “衛侯別不是餓著肚子來的?若是衛侯不嫌棄,不如與我一起吃個便飯吧?”


  蘭子義笑著擺擺手道:

  “杜大人不必客氣,我家哥哥剛從你這出去,我怎麽也得給他們接風洗塵,對吧?杜大人還是早點送我出門比較好。”


  杜京聞言笑了笑,然後便伸手引路,導蘭子義外出。兩人說笑著往花園外走,不多時便到了來時的路上,隻要再轉一個彎過去便可穿堂走到前殿然後出門,可就在這裏,有一個蘭子義不那麽願意聽到的聲音,隻聽見杜畿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如同掙脫了繩索的公牛怒氣衝衝。杜畿罵道:

  “好個魚公公,黑的愣是能被他說成白的,幾萬條人命沒了他說句用人不當,道個歉就算完,那蘭子義更是被洗的清潔溜溜,好像他就沒去過餘杭一樣,真是豈有此理!


  我哥在哪?蘭子義家那幾個奴才把他打了怎麽沒人告訴我?你前麵先去替我看看我哥傷的重不重。”


  接著便有仆役跑動,另有人對杜畿說道:

  “大人,剛才您在轎子裏沒注意,我看見姓桃的那三個剛剛就在衙門口站著呢。”


  杜京聞言一愣,而蘭子義與杜畿也迎著那個問話的仆役走去,轉角差點與那仆役撞個滿懷。杜畿本在納悶,轉臉一看蘭子義居然與自己哥哥並肩走來,此中詫異哪怕以他之才思敏捷也反應不過來。蘭子義自然發現了杜畿的異樣,於是他拱手道:

  “杜京兆,有什麽話廟堂上說,背地裏說公公壞話像個什麽事?我家哥哥乃是良民軍籍,又不是奴籍,何時當過奴才?杜大人這麽說話不怕咬到自己舌頭根子麽?”


  說來杜畿倒底是個人物,蘭子義對他而言好似地裏蹦出來的,可這種突然性隻惹得他出神了一小會,很快他便恢複了往日的篤定。杜畿依舊非常憤怒,可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聽到蘭子義的問話後並未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你蘭家好歹也是有名有姓之族,這麽給宦官當假子可還要自家先人的臉麵?”


  蘭子義聽聞此言勃然大怒,正要發作旋即又冷靜了下來,杜畿是在做激將,蘭子義可不能中招,於是蘭子義笑了笑說道:

  “魚公公從我爺爺那輩起便來我北鎮監軍,他與我家可是世交,但即便如此魚公公也從來沒用自己的輩分壓我,我從來都稱他公公,他一直都稱我爵位,大人所為為人假子之事隻不過是你一人構想的事情罷了。


  反倒是杜京兆你,正經科舉考出來的進士,聖人書讀出來的英才,卻在朝中為人鷹犬,每每在內閣為章鳴嶽做走狗,這你可對得起自己的氣節?還是說杜大人會試那會便已經是花錢買進士了?”


  杜畿聽聞蘭子義所言怒氣更甚,可他又沒什麽好把柄再接著說,於是他便道:


  “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正道自在人心,你巧言令色騙不了天下人。”


  接著杜畿轉臉問杜京道:


  “哥,你被蘭家人打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傷的重不重?”


  杜京笑道:


  “誰說我被蘭家人打了?我怎麽不知道?大人你可不要聽人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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