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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先聲奪人

  月山間被魚公公嗬斥,立刻膝蓋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可和月山間在蘭子義身邊時囂張跋扈的樣子大相徑庭。


  月兒五體投地,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哀求魚公公道:

  “爹您饒過孩兒吧,孩兒知罪了,知罪了。”


  蘭子義看著狼狽不堪的月山間,出言嘲弄她道:


  “月兒,這可不相你啊,往常你出入『亂』軍麵無懼『色』,料理家務說一不二,怎麽現在公公一句話就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


  魚公公聞言冷哼一聲道:


  “衛侯說你你可聽見了?衛侯這麽說已經是給你留足了麵子,什麽‘料理家務說一不二’,明明就是你在衛侯府上橫行霸道!


  你知道罪了?你若知道罪你今天為何不隨衛侯出門?不要以為你離了宮我便不知道你的動向,你平日裏幹些什麽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可明白你在衛侯身邊就是一個貼身丫鬟?子義的三個哥哥,兩位先生哪個不是人才?哪個不比你出身好?結果你每天頤氣指使,把別人當奴婢,把自己當主人,反了你了?你還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月山間趴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吭,她在忍受魚公公怒火之餘不忘偷偷瞥一眼蘭子義,其眼神之幽怨,無聲之控訴幾近充滿房間。


  但魚公公何許人也,他怎會讓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作?他見到月山間回頭瞪蘭子義,立刻發火道:


  “你瞪衛侯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衛侯說了你一句你還要記在心裏將來報複?”


  月山間被魚公公罵的趕忙叩頭,連聲說“不敢”。


  蘭子義看著自己心愛的月兒無助的趴在地上,可憐可愛,楚楚動人,既看著賞心悅目,又覺得於心不忍,眼看魚公公這火越燒越旺,再繼續下去搞不好要動手處置月兒,蘭子義便起身拱手說道:

  “公公息怒,今日月兒不隨我去,也有我的意思。平日裏月兒已經與我形影不離,我想幹點什麽都瞞不過月兒,公公的關愛之心子義自然了解,但人總是會有自己的一些事情要做,像是今天我與安達出門喝酒,又或是改天與三個哥哥出門行馬遊獵,很多時候我還是想要有些個人隱私的,公公若是讓月兒『逼』我太緊,我也受不了啊。”


  魚公公聽聞此言臉上神『色』立馬緩和下來,他舉起茶碗放到嘴邊,像是在品茶,又像是在思索,他放下茶碗後吩咐月山間道:

  “月兒你起來吧,記住,我看著你呢,你今後給我放規矩點,別再那麽囂張。


  我和衛侯茶碗都空了,起來給我們添點茶來。這茶葉你包上幾包,待會回去的時候給衛侯拿取用。”


  月山間聽聞魚公公讓他起來,再次叩頭,然後起身道萬福道:


  “奴婢遵命。“


  接著月兒便動身去後屋忙碌,而魚公公則再次吩咐蘭子義坐下。等到老少兩人再次坐定,魚公公開口說道:


  “子義,我讓月兒跟著你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她護著你點,你呀太文弱了。再說咱爺倆還有什麽不能拿出來說得事情?你又何必要瞞著月兒呢?“


  蘭子義垂眼笑了笑,他道:

  “我肯定不該有事瞞著公公您,但要是有人整天盯著我,我也怪難受的。公公網開一麵,饒過我吧。“


  魚公公聞言笑了笑,正在此時月山間端著水壺從後屋出來,於是魚公公吩咐月兒道:

  “兒啊,你以後把衛侯護衛好就行,別每天跟著不放,衛侯別扭,都告狀到我這來了。“


  月兒自然聽出魚公公言語中情緒的變化,她便借機撒嬌道:

  “衛侯不願女兒侍候,女兒也沒有辦法,女兒犯了衛侯的逆鱗,還不討衛侯府上那個文若先生的喜歡,女兒過得辛苦啊。“


  月山間一邊給魚公公和蘭子義斟茶,一邊遊走屋中,靚影麗聲好不誘人。


  魚公公聽聞月兒說仇文若的不好,正要開口發問,蘭子義卻搶先一步說道:

  “月兒你休要見縫『插』針給文若先生穿小鞋。文若先生讀的是聖人書,走的是堂堂正路,他規勸我是怕我酒『色』傷身,他不喜歡你是因為他怕你紅顏禍水。文若先生是個正人君子,我蘭子義敢拿自己姓名為他擔保,再說他每次開口不都被你嗆回去了嗎?你已經占了這麽大便宜何必又在魚公公麵前告他一狀?“


  月兒這事已經走到蘭子義身邊斟茶,聞言她放下茶壺,伸手掐住蘭子義後背嬌嗔道:


  “隻許你告我,不許我告你?你那仇文若看我像是看仇人,我好不容易見到我爹,難道還不許我埋怨幾句?“


  月山間明顯是記恨蘭子義剛才戲弄她的話語,出手用力用得狠,蘭子義被掐的尖聲驚叫。


  一邊坐著的魚公公笑看著兩個年輕人打情罵俏,他不停的自言自語道:

  “這就好,這就好。”


  然後他道:


  “兒啊,衛侯說得那位文若先生我知道,就是個認死理的倔強秀才,他要是哪天開口罵我閹患禍國我都不奇怪,說你紅顏禍水也正常。就我說的,你是衛侯的貼身丫鬟,好好伺候衛侯就好,不忘了自己奴婢的身份,衛侯那麽敬重那位仇先生,你也放下身段來好好尊重,不要再囂張了。”


  月兒為兩人添完茶後側身立在蘭子義身後,聞言哼道:


  “敬重那個酸秀才?這個兒可沒法答應。”


  魚公公聞言氣惱的指著月山間笑道:


  “你啊,就是欠管教!”


  然後魚公公對蘭子義和月山間說道:

  “行了,行了,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你們都回去吧。剛才我也是聽說老丘八發難,子義你遭災,所以才派人過去接你的,現在你也沒事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隻是今天這事,朝中那些大臣們定不會善罷甘休,子義你早就被章鳴嶽盯上,這下子他可算是找到借口了。”


  蘭子義聞言拱手說道:


  “章鳴嶽想要整我?我還想要借機搞垮他呢!


  公公,實不相瞞,今次公公把我叫來我正有要事稟報公公,有此兩件事情在手頂能讓章鳴嶽吃不了兜著走。“


  魚公公聽到蘭子義這話來了興趣,他向前欠身問道:


  “子義你得到了什麽消息,說來聽聽。“


  於是蘭子義便將江南樓裏聽到的科場舞弊的事情與杜京透『露』給他的糧商消息一並告訴魚公公。


  魚公公等蘭子義剛一說完,便高聲喝道:


  “來人,傳畫師!“


  屋外守候著的台城衛聽命立刻傳令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一個穿著台城衛錦衣的畫師便拿著筆墨畫板進到屋中。


  那人進屋先對魚公公作揖,然後他道:


  “公公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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