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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收尾

  月山間見蘭子義轉過身來便欠身朝眾人道萬福,聽聞蘭子義所言月山間舉起袖子障住嘴嘻嘻笑道:


  “衛侯這是哪的話?妾身本就是爹爹養的女兒,有什麽資格不聽爹爹差遣呢?”


  張偃武沒有見過月山間,他本想開口問來者是誰,但當看到蘭子義那副強作鎮定的蹩腳模樣,再聽月山間話裏一點也沒有見外的意思,張偃武猜也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月山間,眼神當中不無下流之情,同時戲謔的挪揄蘭子義道:

  “衛侯好豔福。”


  蘭子義的注意力全在麵前的月兒身上,沒聽到張偃武的話,仇文若則替蘭子義回答道:

  “張侯沒有見過這女子?”


  張偃武搖頭道:


  “我哪有那福氣。…….文若你這話的意思是這女子之前你見過?”


  仇文若道:


  “妖賊劫營之前,京軍大帳魚公公那裏見過。”


  張偃武聞言略微有些吃驚,他扭頭看向仇文若想要仔細問,但他扭頭的一瞬間想起了什麽事情,於是改口道:

  “難道說那幾日軍中彈琵琶者就是眼前這女子?”


  仇文若聞言點頭確認,這下張偃武又扭過頭去重新打量了一遍月山間,眼中再無淫意,他佩服的說道:


  “當時營中,我便聽到過魚公公帳中曲,與德王那得靡靡之音不同,公公帳中的琵琶外柔內剛,動靜難測,猶如龍遊於淵。我當時一直以為是公公自己在彈,今日才知那曲出自一女子之手,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張偃武與仇文若在一邊聊天,蘭子義則把自己的精力一股腦的全都投到了月山間身上,他說道:

  “那月兒叫我究竟有何事呢?”


  月山間聞言又嘻聲笑道:

  “明明是爹爹有事要請衛侯,怎麽衛侯要說是月兒叫你呢?難道衛侯就這麽盼著月兒不成?”


  蘭子義聞言臉上差點沒繃住,他本是白麵郎君,出戰一道曬成了棕色,現在臉上又氣血翻湧,臉上也成了三色互換,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


  張偃武看蘭子義這樣看得直搖頭,他問桃逐鹿道:

  “二郎,你家少爺這是沒碰過女人吧?”


  桃逐鹿雖然也覺得蘭子義被一個女子捉弄很是丟人,但畢竟是自家少爺,他也不能多說什麽,隻得答道:


  “少爺在家一直苦讀聖賢書,不曾沾染女色。”


  張偃武道:


  “以衛侯的年紀,隻讀書不好色,還真是難為他了。”


  蘭子義幹咳一聲止住眾人,然後開口想找話對月兒說,月兒卻搶先一步道:


  “衛侯,爹爹請你呢,快點吧。”


  說著就上前一把從桃逐虎手裏奪過蘭子義的臂膀摟在懷中,雖然隔著好幾層衣服,月兒的酥胸擠在蘭子義臂上的觸感卻清晰無比,一時間蘭子義心神蕩漾,腦袋完全停止了轉動。


  月山間架住蘭子義便往裏麵拖,桃逐虎與桃逐鹿哪肯放人,伸手就想拉人,仇文若也進言道:

  “衛侯要去我們也去!“


  不成想這月兒非但不交人,反而回頭嬌嗔道:


  “爹爹隻要找衛侯,你們幾個門口候著就可以。難道你們害怕爹爹吃了衛侯不成。”


  這月山間身子看著雖柔,聲音也細嫩,可喊起話來卻非常有氣勢,連桃逐虎與桃逐鹿這兩員虎將都被喊的愣了一下,再加上蘭子義也沒有出言叫眾人跟上,這裏又是宮中,台城衛全都看著,幾人也不敢硬闖。


  仇孝直歎氣道:


  “我看我們還是在門口等著吧,衛侯是去公公那裏,不會有事的。”


  桃逐虎也歎道:

  “那還能如何?出了衙門等著吧。”


  說著幾人掉頭向外走去,張偃武則調侃道:


  “我看啊,你們少爺將來一定是個趴耳朵。”


  蘭子義在月兒貼上來後一直低著頭頭望著眼前的美人,被拖行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連腳疼都忘記了,直到月兒開口才將蘭子義驚醒。月兒道:


  “妾身有那麽好看嗎?衛侯為何一直盯著人家?”


  蘭子義聞言才意識到自己行為不當,趕忙紅著臉把自己的眼睛移開,再看周圍蘭子義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拖到台城衛後衙去了。


  蘭子義繯首四周見不到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知道是被月山間攔住,於是說道:


  “公公召我是有什麽事情,連我的哥哥先生都不讓帶。”


  月山間此時已經將蘭子義拉到屋前,聞言輕推蘭子義入門,嗔道:

  “衛侯要問便去問爹吧。妾身可不敢胡說。”


  蘭子義因為腳傷的問題站立的時候一直都小心翼翼,走路也走不快,可剛才月山間拖他時走的相當快,他卻沒怎麽碰到腳上痛處,剛才月兒推蘭子義那一記也隻是將他推進門去,並沒有讓他失去重心摔倒。


  蘭子義立穩之後回頭看向門外,月山間已經不見,屋裏此時則傳出聲音道:


  “別看了,遲早是你的人。過來吧,我有話問你。”


  蘭子義一聽是魚公公,隻得一瘸一拐的往裏走去。


  下午吃的乃是晚宴,這頓飯吃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現在外麵的太陽都快落山,屋裏已漸昏暗。蘭子義入座的時候魚公公正忙著掌燈,他一邊挑撥蠟燭燭芯,一邊問蘭子義道:


  “姓隆的桌上跟你說什麽了?”


  見蘭子義瘸著腿艱難的坐到椅上,魚公公又扔掉銅簽,走到蘭子義旁邊冷冷的問道:


  “腳怎麽樣?”


  隆公公的性子現在蘭子義已經有些摸著了,此人說話雖然尖刻,但對蘭子義卻是真心關愛。所以蘭子義笑道:


  “承蒙公公厚愛,子義腳上的傷隻是皮肉傷,不礙事的。”


  魚公公擺了下手招呼一個小太監為蘭子義看茶,然後自己坐回主座上端起茶碗邊喝邊說:


  “我聽說你那傷口已經化膿,最近天熱,你小心點,因為小傷口搞得肢體潰爛截肢的我又不是沒見過。”


  然後魚公公放下茶碗問道:

  “我問你姓隆的說什麽,你不要把話岔開。”


  蘭子義心說明明是你自己把話岔開的怎麽現在又怨到我頭上,但嘴上卻老老實實地答道:


  “隆公公跟我說隻要我踏踏實實跟緊德王將來定能保我榮華富貴。”


  魚公公聽到這話氣的把杯子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他怒道:


  “姓隆的算個什麽東西?他保你榮華富貴?皇上才有資格保你榮華富貴他是個什麽玩意?”


  伺候在屋中的小太監被魚公公發火驚得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趕緊上前把摔在地上的茶碗打掃幹淨。


  魚公公也知道罵不管用,罵完之後他冷聲笑道:


  “衛侯,就你和德王鬧得那樣子,你有心跟他他有心收你嗎?”


  蘭子義聞言低下頭,以苦笑作答魚公公。


  魚公公見蘭子義不說話,便起身背著手在屋中漫步,他悠悠的道:


  “不跟德王還能跟誰?姓隆的雖是個小人,但這話卻在理。他和皇上那麽近,我看這也是皇上的意思。隻是現在有皇上在,德王還不敢為所欲為,將來若有一日輪到德王上來,子義,誰能保你?”


  魚公公這麽說勾起了蘭子義心中的回憶,剛才吃飯時蘭子義與隆公公對話時也有提到類似的事情,隆公公當時非常囂張的笑出聲來,言語間根本就沒把德王當一回事。


  想到這裏蘭子義問道:

  “皇上臥病在床有二十年,隻有隆公公在身邊伺候,難道公公你不懷疑皇上被……”


  蘭子義說道最後拖長話音,顧左右而言他。魚公公也是明白人,正好小太假把地上茶水收拾了起來,魚公公便對小太監道:

  “這沒你事了,出去吧。”


  那小太監聞言不敢吭聲,拾起地上碎渣趕緊走了出去。屋中無人後魚公公才道:

  “子義,不是你一人這麽想,我,還有朝中的大人們都曾經懷疑過。隻是哪怕皇上不能說話,其授意的事情卻和以往沒有不同,我伺候皇上幾十年,我最清楚了,皇上還是皇上,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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