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救命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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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進寶慢慢坐下,他笑嗬嗬的說道:
“我不怕被人知道我和衛候的關係,我怕的是別人知道我在那裏。”
蘭子義這時已經來到桌邊同仇家父子並排坐下,他問曹進寶道:
“此話怎講?曹老板莫非在京城惹了仇家?”
曹進寶道:
“匹夫何罪?懷璧其罪。我身為天下巨賈,不被人惦記才是奇怪,有幾個仇家根本不算做事。”
蘭子義道:
“那曹老板在怕什麽?”
曹進寶呷過一口酒抬眉看向蘭子義道:
“我小幾百萬的銀子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給扣了,我本人走在街上豈不得格外小心?”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曹進寶帶來的侍衛在外吆喝道:
“幹什麽的?這裏不準你們接近!”
門外來人道:
“我們是來送飯菜的,侯爺吩咐我們把菜送進來。”
蘭子義聽到是自家仆役到來便揚聲道:
“我家雖小卻也不是驛站旅社,沒那麽容易被強人把持。我府上人的進出由我說了算,你
走開。”
門外人顯然不聽蘭子義的,可屋裏的曹進寶卻不能對蘭子義的話視而不見,他衝著外麵吼道:
“這裏是衛候的家,你們還要反客為主不成?還不快滾!”
在曹進寶吼過之後外麵窸窣又是一陣腳步聲,之後蘭子義府上的仆役捧著菜盒一個一個魚貫進來,不多時就把桌子擺滿。雖然有牆壁擋著,可還是蘭子義下意識的回身看了一眼門外,他問道:
“曹老板挑人不眼光不錯嘛,哪裏找來的死士?告訴我我也找幾個去。”
仆役們上完菜就默默地退了出去,桌上人客氣幾下開始動筷子,曹進寶回答蘭子義道;
“我得往出挑死士,衛候和代公得往出挑不是死士的,若論賣命的自己人,我哪有資格和衛候的蘭家比?這幾隻貓狗還不夠衛候入法眼的。”
接著曹老板話鋒一轉再次催問道:
“就是因為衛候手下死士多,人精幹,家事又有背景,所以我才央求由你出麵替我把銀子運進來,可銀子還是在京口被截住了。”
蘭子義笑道:
“我就知道曹老板要來興師問罪,隻是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
曹進寶道:
“我哪敢興師問罪?我隻是來求個緣由罷了。”
蘭子義道:
“我今早去軍機處就是找章鳴嶽算這帳去了,但人家首輔,死皮賴臉不鬆口,銀子我也要不回來。”
曹進寶道:
“這麽說來章鳴嶽是擺明了要和衛候家撕破臉了?”
蘭子義道:
“看來是了,今後我得另想辦法給曹老板您運銀子。說道銀子我就得問問曹老板,你京城銀庫裏的存銀還夠用嗎?”
曹進寶道:
“銀庫裏的銀子還有不少,但京城擠兌我的人更多,若沒有外道白銀運進來,我的銀庫遲早要被取空,到時候我就得去跳蔥河了。”
在曹進寶說跳河的時候蘭子義低頭吃了口菜,他沒有抬頭去看曹進寶的眼睛。等曹進寶說完蘭子義才道:
“我會想辦法的,但章鳴嶽親自參與此事,他盯得又緊,想把銀子運進來可不容易,未免再有大筆白銀被扣,我以為應當多運幾次多換幾條路試試,試探清楚哪幾條路走得通再大批量運送。”
曹進寶道:
“此事全由衛候做主,我一介小小商人是沒有辦法和章鳴嶽作對的。但我得要提醒衛候,我的銀庫是禁不住全京城的商人百姓擠兌的,紙鈔存廢在此一舉,還請衛候多多上心。”
蘭子義悶聲長長的出了一個鼻息,他道:
“曹老板不用催促,你這事我也著急。”
曹進寶道:
“衛候心上有我這事我就放心了,隻是不知衛候可知龍盛號的事情。”
蘭子義笑道:
“曹老板消息真快,今早剛定下的事情你便知道了。我知道,今次前線大捷,賞銀由龍盛號出。”
曹進寶聞言大吃一驚,他道:
“什麽?賞銀由龍盛號出?他們有那麽多銀子嗎?”
蘭子義見他和曹進寶說的不是一件事,連忙問道:
“曹老板說的不是賞銀的事?那是什麽事?”
曹進寶道;
“據我所知章鳴嶽已重新將一條鞭新法推上日程,且戶部批文,今後天下稅收兼收銀兩和龍盛號紙票,沒我錢莊紙鈔的份。”
蘭子義聽得此言暗中吃驚,他想了想後道:
“要是今後官府收稅隻收龍盛號的紙票,那全國各地百姓都會拿銀子銀子去龍盛號存,曹老板的錢莊可就危險了。”
曹進寶道;
“正是如此,不過龍盛號錢莊目前還在吸我的紙鈔,他們暫時沒有中斷兩家錢莊紙票互兌的業務,而且現今冬天,下次稅收還在明年夏季,我有半年時間可以擊垮龍盛號。”
蘭子義問道:
“曹老板有信心半年擠垮龍盛號?”
曹進寶笑道:
“要是官府沒有封鎖我運銀的渠道,這個月底我就能讓入股龍盛號的京商全部跳河。”
蘭子義冷笑道:
“曹老板無非是催我趕緊想辦法,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把救命的銀子運進來。”
曹進寶聞言起身舉杯道:
“那就辛苦衛候了!來,我敬侯爺一杯!”
在座眾人聞言起身,大家共飲此杯。飲罷曹進寶道:
“衛候請早歇,曹某不多打擾了。”
說罷曹進寶便拱手要走,邁開步後曹進寶忽的轉向月山間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他對蘭子義道:
“我家府上姬妾成群,我自以為見慣天下美女,事件已無美色再可令我目眩,想不到衛候居然金屋藏嬌,此等可人兒簡直是天上才有,衛候居然肯讓這等尤物為我演奏仙樂,曹某真是感激!”
蘭子義心想他可沒讓月山間出來拋頭露麵,他還想知道月兒怎麽在這呢。好在月山間搶過話來自己答道:
“曹老板可沒那福分讓我給你奏曲,我是自己來的。”
曹進寶見月山間這麽不客氣,心中惱怒,他轉身麵朝月山間問道:
“你這奴婢,好無規矩。就算你是衛候的人你也不過是是個歌姬,有沒主人發話你有什麽資格來嗆我的聲?”
月山間懷抱琵琶掄著修長的手指彈奏不已,她低頭垂目也不去看曹進寶發火,她隻幽幽的說道:
“可不是,奴家和奴家的爹一輩子都是主子的奴婢,曹老板您想教訓就教訓,奴家哪敢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