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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七章 京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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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王煥湊到蘭子義耳邊小聲道:

  “杜畿離了京兆府便去了吏部,剛剛得到消息他正在趕往軍機處的路上。”


  蘭子義點點頭,然後他調侃王煥道:

  “王大人剛才不還說不摻和人家府縣的事務嗎?”


  王煥笑道:


  “府縣的公務我就是想摻和都沒那本事,至於我的公務,例如搜集情報,監視要員什麽的,他們也沒資格管我呀。”


  說罷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王煥壓低聲音對蘭子義說道:

  “衛侯,你可聽說了昨晚陰兵借道的事情?”


  蘭子義聞言看向王煥,他道:

  “我隻知道蔥河上有船開炮的事情,並未聽說過什麽陰兵借道的事情。”


  王煥道:

  “蔥河的事情好說,人贓並獲,就是沒有活人開口說話罷了。但陰兵借道那事就邪門了,我聽手下人講,好多百姓昨晚都看到有五彩鬼兵沿街遊行,還有陰差索人性命,甚是嚇人。還好昨夜我們沒有去巡街,我就說鬼節巡街晦氣嘛。”


  蘭子義心說要是你們昨晚都在街上巡街那就不敢有陰兵出來借到了,他笑著調侃王煥道:


  “我隻聽說了城中有人張榜誹謗太子,並不知道還有陰兵借道一說。”


  王煥說道:


  “哎呦,要我說這兩件事情碰到一起也是絕了。衛侯你說一個月前中秋亂起的時候就是太子瞎逛街惹來麻煩,這次陰兵借道又和謠言誹謗摻和到了一起,這會不會是天意啊。”


  蘭子義明知故問道:


  “王大人以為是什麽天意呢?”


  王煥答道:


  “當然是衝著太子去的天意。”


  蘭子義道:


  “是不是天意隻能看天,而我大正唯一的天隻有皇上。我也是為王大人好,我看咱來還是別再談這事了。”


  王煥聞言趕忙點頭道:

  “那是,那是。”


  蘭子義雖然嘴上說著不再討論此事,可他心裏其實非常高興,他要得就是謠言四起好製造不利太子的輿論,現在情況雖然比不上之前設想,可也是個好結果。


  這時兩人已經來到京兆府大牢門口,王煥伸手請蘭子義先進。可大牢門口現在堵得要死,台城衛押著不少人犯進進出出,王煥見門口擁擠便詢問蘭子義是否先讓底下弟兄們停手把路讓開,蘭子義以為事情繁雜還是不要為難夥計們的好。


  於是蘭子義與王煥兩人便擠在人群中順著人流一塊進到牢裏去。通行的台城衛都認得蘭子義和王煥,問候之後大家也都側著身子放蘭子義他們過去。王煥問蘭子義道:


  “我都不知這牢裏還關著韃子,衛侯怎知的。”


  蘭子義道:


  “昨晚公公派人來告訴我,我安達酒後滋事被抓了,我先去金陵縣問,得知在此就來了京兆府。”


  王煥剛和一個台城衛打了照麵,兩下錯開,聽聞蘭子義的話他歎道:


  “這可就難了,現在一府兩縣沒剩下幾個衙役,昨天押送的人員也不知去想,想要在大牢裏找到人可是不容易。”


  蘭子義道:


  “不容易找那就挨個找吧,那是我的把兄弟,我不可能不管他。”


  蘭子義話剛說完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異響,那是一種很有節奏的響動,先低音後高音再低音,即使是在這混亂的牢房裏這聲音也很有穿透力。


  在蘭子義一旁的王煥細品著響聲說道:

  “哪裏來的呼嚕聲?”


  蘭子義道:


  “你也聽到了?”


  王煥說道:


  “當然聽到了,我隻是在想,這牢裏人擠了這麽多,我一進來就憋氣,誰還能在這裏睡到打呼嚕?”


  蘭子義道:


  “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於是兩人循聲而去,越走越深。終於來到牢籠前。這裏就是蘭子義要找的地方,昨晚上和官差互毆的那群草原子全都被關押在這裏,差役隻分給了他們兩個狹小的牢籠,裏麵塞著的足足小三十幾個人,這些人比肩接踵錐立地上,他們根本沒有其他空間可以伸展,旁邊其他牢籠也不遑多讓,塞得比這兩個還滿,蘭子義走在過道裏都覺得窒息,想必這牢籠裏關得人遲早得中暑。


  可就是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牢籠裏還是有呼嚕聲,蘭子義循聲找去見是鐵木辛哥正靠在木欄上睡了個死,反正他身後全是人,也不怕摔倒,他的兩隻手還伸在柵欄外正好可以降溫。


  牢籠裏的草原子們見蘭子義過來連聲呼救,有人就去叫鐵木辛哥,叫了老半天終於把人叫醒。鐵木辛哥醒後擦幹嘴角哈喇子,看了看周圍他發現了蘭子義,他道:


  “喲,安達,你來啦?那咱吃早飯去吧?”


  蘭子義與王煥聞言大笑,王煥趕忙招呼衛軍過來打開牢籠。待人放出來後王煥對蘭子義道:


  “衛侯隻管接了人走便是,剩下的我來與京兆府的吏員們說。”


  蘭子義擺手道:


  “那可不行,王大人你是來協助府縣辦理公務的,京兆府正三品的衙門豈是你一介百戶就能擅自放人的?將來追查下來王大人你擔當不起。”


  王煥道:

  “那衛侯打算怎麽辦?”


  蘭子義道:


  “抓人的事你們幹,斷案的事定有其他人,王大人你帶我去主事的吏員那裏,我跟他們講。”


  一旁鐵木辛哥正在活動肩膀,聞言他不耐煩的說道:

  “你們正人就是麻煩,要打要罰罰就是了,我們又不是挨不了那幾鞭子,磨磨蹭蹭的多礙事。”


  蘭子義與王煥聞言又笑了起來,王煥領命便把蘭子義領到牢裏主事的吏員那裏。那邊本是勞中衙役歇腳的地方,現在已經改做臨時判案之所,為首的是京兆府的推官,輔助的是個司獄,另有一張桌上坐著幾個文員抄寫,再往外去便是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犯。


  這些人犯見了推官便一個勁的嚎哭,各個喊著自己冤枉,要不是有台城衛押著,估摸著現在他們都已經抱到推官身上去了。蘭子義見狀心想昨晚趁亂打家劫舍的是你們,現在喊冤的又是你們,你們倒是說說看怨在哪裏?


  那邊桌上的推官、司獄還有文員都是一手饅頭一手秉筆,邊吃邊幹活,有人押上來推官便問罪責緣由,粗略審過之後就分頭命人關押了,那些被指控殺人強奸的全都發往刑部大牢,剩下搶劫的安排在牢裏,再有小偷小摸的則被安排押到門外街上去。


  蘭子義一來排在前麵的台城衛便自覺讓道,王煥與蘭子義來到推官處,隻聽王煥道:


  “齊大人,我旁邊這時蘭衛侯,他的把兄弟昨天晚上喝酒在街上姿勢,被抓來,他來領人,你看要沒什麽是就先放他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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