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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調包

  蘭子義怒喝一聲,在場差役紛紛斂氣,大家麵麵相覷,不敢吱聲。說實話,有這麽多台城衛在場坐鎮,又有誰敢出聲造次?躺在地上的仇家父子二人翻來覆去,咳嗽不止,仇文若先被打倒,這陣正在劇烈咳嗽,是不是咳出點血,仇孝直則捂著手臂痛苦的呻吟,整張臉都扭到一塊去了。


  蘭子義低下頭,看著仇家父子心疼不已,他觀仇文若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便問仇孝直道

  “孝直先生,你怎麽樣,傷的重嗎?”


  同時蘭子義伸手去拉,打算將仇孝直扶起。


  仇孝直推開蘭子義,忍著疼答道

  “別拉,衛侯,不要拉我,老骨頭被打斷了,拉不得!“


  隻是這麽簡單的幾句話就耗費了仇孝直大半力氣,說完之後仇孝直就隻能躺在地上喘氣休息,綠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臉上滲出。


  蘭子義聽聞仇孝直胳膊被打斷,氣得咬牙切齒,他又問道


  “那文若先生呢?他怎麽在吐血?”


  仇孝直道

  “剛才亂中我見我兒胸口被踢中好幾腳,吐血定是被打出內傷來了。”


  蘭子義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他沒法拉起仇家父子,急的又站了起來,一站起來蘭子義便看到了眼前正在圍毆差役的桃家兄弟。蘭子義一口惡氣無處發泄,他對桃家兄弟下令道;

  “打,給我往死裏打!今天我就要把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活活打死在這裏!”


  說完蘭子義還覺得不解氣,於是他也衝上前去與自己三位哥哥一並對那差役拳打腳踢。


  差役們被蘭子義帶來的台城給懾住不敢亂動,而台城衛則是過來借力,並沒有要和餘杭衙門發生衝突的意思,於是兩邊大部人馬都靜悄悄的圍在一旁,觀看蘭子義帶人圍毆那個倒黴鬼。


  這出洋相並沒有持續太久,蘭子義蘭子義剛加入戰圈踢了沒幾下,便有聲音從衙役們身後響起,那聲音道

  “住手,都住手!“


  這聲音聽上去很是綿軟,骨子裏卻倨傲不已,一聽就知是官老爺,話語間不自覺的就會帶上官腔。


  蘭子義聞言循聲望去,之見一中年男子腆著圓滾滾的大肚分開人群,一晃一晃的超蘭子義這邊走來。那人一邊走一邊說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毆打官差?就算是台城衛也沒道理這樣做吧?”


  蘭子義與桃家兄弟聞言住手,那個被他們圍毆許久的差役此時已經被打的隻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暈厥在地動彈不得。停手的蘭子義很快冷靜了下來,他瞥了一眼衙役的情況,心中叫糟,但他臉上還是掛著一幅惡狠狠的表情,他抬頭看著走到跟前的中年人說道


  “你是哪位?”


  這時一個台城衛湊到蘭子義耳邊小聲說道

  “侯爺,這位是餘杭知府陸瞻陸大人。”


  而那位陸大人看著蘭子義和台城衛過從緊密,開口問蘭子義道


  “你是新來的百戶?怎麽之前沒有見過你?”


  蘭子義還沒開口,台城衛百戶便擠開人群來到蘭子義他們麵前,百戶笑道

  “這不是陸知府嗎?怎麽跑到港口這種地方來了?”


  那百戶擠過人群擋在蘭子義麵前,他對知府說道


  “這位公子可不是我們這些下賤軍戶,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衛亭侯蘭子義、”


  那個姓陸的知府聽到蘭子義的名字立刻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過他並不是被蘭子義的名號給嚇住,相反他聽到蘭子義的名字露出了非常鄙夷的表情,他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三次不中的蘭子義,你也就是承蒙父蔭才混了個侯爵,又不是考取功名之人,有什麽資格作威作福?”


  知府的話字字帶刺,句句有毒,蘭子義聽著不禁皺眉,而桃逐兔則直接忍不住罵道

  “你瞎說什麽呢?想找死麽?”


  陸知府冷笑道

  “手執利刃自然心有殺意。聽你這話,要是趕上妖賊作亂那幾天,我個餘杭知府非得死在你這兵丁的刀下!

  衛侯,你家有兵有刀,我惹不起,但這裏是餘杭地界,我是一方父母官,你今天必須和我講清楚,我餘杭府的差役哪裏惹著了你,居然被你打到半死?“


  說著陸知府便指著昏倒在地的差役,大聲的質問蘭子義。


  這次還是桃逐兔替蘭子義回答,他開口道


  “你的差役先動手打我少爺的兩位先生,現在兩位先生正在地上吐血,你還有臉問我們為什麽打你的差役?你的狗隨意亂咬人,還不許我打不成?”


  說著桃逐兔便指向身後倒地不起的仇孝直、仇文若父子兩人。可那陸知府哪來的心思去聽桃逐兔說話,他揮手說道

  “今日我餘杭府的差役是來港口捉拿妖邪的,你說的那兩個布衣若不是妖邪我的差人拿他幹什麽?”


  桃逐兔見知府反手將原告打成被告,火不打一出來,他剛想開口咒罵這混蛋,卻被蘭子義攔住。蘭子義盯著陸知府說道


  “陸大人,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剛才是在捉拿人犯,你的人擅自截留我台城衛的人犯,我還沒問你要人呢!”


  聽到蘭子義這話,一個差役湊到知府耳旁耳語幾句,那知府點了下頭後對蘭子義高聲說道


  “你要抓個麻風病,我替你抓了還不好,你居然還來質問我?好,你要我還人那我還給你便是!”


  說罷知府便朝身後擺手,幾個差役用水火棍驅趕著一個上了枷的人朝蘭子義這邊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那個在枷鎖下拷著的人看上去和剛才從船上跳下的“病人”沒什麽不同,他也披著一件破麻布鬥篷,渾身上下被水泡的濕透,正像是剛從海裏被打撈上來一樣。那人走到蘭子義麵前便被身後的差役一棍敲打的跪倒在地,另一個差役上前用棍掀開那人兜帽,接著那人的麵龐便暴露在眾人麵前。


  這人麵部不規則的腫起大小肉瘤,他的皮膚像是被燒焦的樹皮一樣耷拉在瘤上,他的五官已經因為扭曲變得無法區分,隻有嗚咽的聲音從原先該是嘴的地方不斷地發出。


  圍觀的人群當中有人高聲呼道


  “是麻風病!”


  接著人們便自發的奪遠想要避開這瘟神。


  桃逐虎眼疾手快拉著蘭子義就往後退,桃逐鹿則招呼著台城衛把仇家父子給拖到後麵去,而蘭子義的惡狠狠的瞪著那個退到一旁,喜笑顏開的陸知府罵道

  “這不是我要抓的那個人!”


  陸知府笑道


  “這就是你要抓的那個麻風病!”


  蘭子義自知季知年已被這個陸瞻調包,他恨自己剛才托大,放跑了煮熟的肥鴨子,同時也在心中感歎,剛才幹嘛要把月山間支走?若是留下月兒,這個季知年定不會被放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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