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去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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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蘭子義第一次乘船,但這卻是蘭子義第一次感到暈船。蘭子義感到的暈並不是那種顛簸的讓人嘔吐的眩暈,而是另一種不規則的,向西麵八方不斷搖擺的動蕩感覺。這種感覺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會讓蘭子義徹底暈船嘔吐,但到目前為止這都還是一種給蘭子義帶來新奇的奇妙感覺,甚至可以說蘭子義在享受這種動蕩。
艙門外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恰好此時蘭子義也已經將手頭書信寫完,在外人進門之前,蘭子義便吹幹了筆墨,將書信封好收起。
推門進來的是月山間,她手捧淨水入內,見到蘭子義收起書信,問道:
“衛侯在給誰寫信?”
蘭子義道:
“給舊都羅應民。”
月山間將水放好,取出手帕浸濕,準備給蘭子義擦臉,她聞言問道:
“衛侯在京城時不發信,到了京口可怎麽發的出去?”
蘭子義收起信件,又將筆墨收好,然後把手伸進麵前水盆,同時說道:
“我從昨天忙到今天,一刻沒停,我都把這事忘了。上船之後空閑下來,我才想起此事。至於怎麽發送的問題,我自有辦法,月兒大可不用操心。“
月山間見蘭子義把手伸進水盆,不滿的抱怨道:
“好不容易打來一盆水,衛侯也不等把臉擦幹淨再洗手,就這麽把水弄髒了,真是邋遢!“
蘭子義聞言笑著將手拿出來,他道:
“是我不好,浪費了月兒你的一片苦心。”
蘭子義將手拿到一半卻被月山間止住,月山間把蘭子義的手摁回水盆,她抱怨道:
“你都已經弄髒了,拿出來還有什麽用?”
然後月山間問道:
“衛侯都給羅應民寫了些什麽事情?”
蘭子義閉著眼享受著月山間的伺候,他道:
“是糧食的事情。據說開倉放糧之後太倉查出了虧空,我要提醒他彈劾此事。”
月山間為蘭子義擦過臉後又把蘭子義的手抬出水盆擦幹,她道:
“羅應民已經和章鳴嶽咬上了,這麽明顯的借口那羅應民不會放過,為了這種事情寫信,衛侯怕不是在畫蛇添足。”
蘭子義聞言嘿然訕笑,他的目光也隨著他的笑容低垂不少,蘭子義道:
“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月兒。除了太倉的事情,我還打算讓羅應民彈劾幾個糧商。”
月兒聽到這話緩緩抬起眼角瞥了一眼蘭子義,眼神中全是淩厲,她敏銳的問道:
“衛侯是想追查軍糧的事情?”
蘭子義道:
“不是軍糧,是太倉糧。”
月山間沒有回應蘭子義這句話,她靜靜地等候,等候蘭子義繼續把話說完。
蘭子義接續說道:
“軍糧之事牽扯極廣,真要是捅出來魚公公都會站到我對麵去。出京之前魚公公讓我把軍糧的虧空塞進太倉虧空,把這屁股擦幹淨。正好現在那幾個糧商手底下有現成的證據可資利用,我讓羅應民彈劾此事,把那幾個糧商祭出去,隻要糧商人頭落地,杜京那邊我就好交代了。”
月山間笑了笑,她道:
“衛侯真是心思縝密,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隻是衛侯可曾想過,一旦案子開始就不歸衛侯說了算,萬一查到軍糧那裏,衛侯你打算怎麽收場?”
蘭子義道:
“這事遲早要被查出來,早點出來正好可以敲山震虎,公公雖然離此事近,但他終究沒有參與其中,外人捉住點蛛絲馬跡隻會對章鳴嶽和德王造成嚴重影響,公公那裏隻會傷及皮毛。
再說了,我隻是告訴羅應民有奸商盜賣太倉糧,又沒告訴他這是軍糧,真要有誰查到軍糧那裏那隻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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