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揭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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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子義稱病數日,今天被人硬抬過來自然便要受人“好生”招待,蘭子義對此相當清楚,與其受製於人,不如幹脆搶先手,致人而不致於人。
蘭子義剛來便把這筆陳年舊賬翻出來說事,屋內眾人無不側目。不過章鳴嶽可非等閑之輩,他聽著蘭子義問話隻是笑了笑,並未作答。倒是剛和蘭子義一起進門的杜畿聞言說道:
“衛侯,解宣明的事情早有定論,衛侯一次又一次的提及此事究竟是何居心?”
蘭子義坐下後魚公公便派人端過茶水來,隻是茶水送到的當口正好是杜畿發難的當口,蘭子義哪裏有心情去喝茶。
隻見蘭子義一把推開遞到麵前的茶碗,扭頭看向杜畿便道:
“早有定論是何定論?我怎麽不知道有定論?橫遭妖賊禍患,我大正江南江北已經遍地餓殍,而直接造成這後果的解宣明,他的家人卻在府中安枕無憂,吃喝無恙,解宣明背後的罪魁禍首現在還高舉內閣首輔之位。我倒想問問杜大人,您所說的定論是什麽定論,又有什麽定論能給在野地裏無人收屍的百姓們一個交代?”
蘭子義說道“遍地餓殍”時本想說“陣亡軍士們的家屬衣食無著”,但轉念一想今天章鳴嶽把他找來就是為了問他隨意賞賜的罪,要真是說出“軍戶衣食無著”這種話來,怕是會被章鳴嶽抓住話柄,所以蘭子義改口江南江北餓殍遍地。反正在外打仗那幾個月,沿江諸道都已經民不聊生,現在說餓殍遍地也八九不離十,不會說錯。
蘭子義說得義正言辭,所據論點又都有出處,杜畿聞言一時都找不出反駁的話來,他隻得道:
“朝廷抄家自有法度,衛侯不必著急。倒是衛侯你,口口聲聲說首輔大人與解宣明有牽連,你倒是拿出真憑實據來?
戰時衛侯入京麵聖之時,朝堂之上便有定論,解宣明之事乃是解宣明自作主張,與首輔無關。結果在為眾將士接風的時候衛侯又拿這件事情出來說事,當時便被駁回。現在衛侯再提此事我就不知道衛侯是想幹什麽了。“
蘭子義聞言看著杜畿,一字一句的答道:
“我隻想為死去的將士百姓討一個公道。“
杜畿聽聞此言起身對坐在章鳴嶽對麵的魚公公、隆公公拱手道:
“公公,解宣明之事早有定論,公公當時都在場,現在總不能放著蘭子義在這裏撒潑打諢吧?“
內閣裏麵幾位閣老都有自己的文案和文員,兩位公公並沒有,他們隻是在一眾內廷太監的簇擁下坐在章鳴嶽他們幾案對麵喝茶品點心罷了。
時值初夏,地處江東的京城雖有梅雨降溫,卻也顯得悶熱。內閣擠了這麽多人早就讓人覺得透不過氣,坐在人群中的兩位公公各自穿著紫紅的內廷袍子,一身上下整整齊齊,即使有人在旁扇風,也難以降溫。
魚公公也不知是被惹得還是被煩的,反正他臉上全是不耐煩,聽到杜畿發問,他剝了一顆荔枝塞進嘴裏,含著一口汁水咕噥道:
“杜大人說我在場,那我哪次在場啊?“
魚公公說話的樣子可謂無禮至極,杜畿不傻,他自然能讀出魚公公無禮背後打算食言的意思。再看隆公公,乃是一副風輕雲淡,事不關己的樣子。
杜畿心知不妙,看這兩個公公的樣子,搞不好蘭子義就是受他二人指使。不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並不出人意料,章鳴嶽和杜畿他們等人從來就沒有把賭注壓在兩個公公身上。
情況雖然不妙,但杜畿該問的還是要問,該說的還是要說,他得打頭陣替章鳴嶽把局麵撐開。隻聽杜畿問道:
“當時魚公公兵敗江北,帶殘兵渡江之時,在朝堂上當著眾臣的麵說解宣明所謂乃其一人所為,大半月前在將士們的接風宴上魚公公也說過類似的話,怎麽現在就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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