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戚將軍
桃逐虎問仇孝直道
“我怎麽說話和章鳴嶽有什麽關係?難道我還礙著他了?”
仇孝直笑道
“當然是礙著他了。試想章鳴嶽趕在那麽個節骨眼上上殿去為的是什麽?為的自然是逼宮把太子扶正,這個大郎也看得清楚。逼宮這種事情是要掉腦袋的,可以說他章鳴嶽是卯足了勁想畢其功於一役。結果大郎你在殿中威武雄壯,慷慨激昂地陳詞一番,打包票前線必勝,要是前線必勝那他章鳴嶽拿什麽理由逼皇上讓步?再加上大郎你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當時殿中定是殺氣騰騰,有你擋在前麵他章鳴嶽那還有膽子強行其事?他難道不怕大郎你一怒之下抽刀把他斬了?”
桃逐虎聽著仇孝直的話,臉色變了好幾回,等到仇孝直說完桃逐虎還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然後才開口辯解道
“我當時隻是說兩句實話,怎麽就能把殿中催的殺氣騰騰?下麵跪著的都是當朝大臣,我敢隨便殺人嗎?”
仇孝直聞言笑道
“大郎自然沒心殺人,可要是皇上發話呢?皇上讓大郎動手,大郎你是殺還是不殺?”
桃逐虎被仇孝直這話憋得臉上發紅,其實經仇孝直一提點,桃逐虎再回想回想昨天事情的細節,昨天發生的種種事情的原因他也就能理解的七七八八了,他隻是不願承認這一點罷了。
桃逐虎還是想為自己辯解,他說道
“可是殿中還有大內侍衛,又不是隻我一人,憑什麽我就威脅到了章鳴嶽?”
仇孝直還是一臉微笑,他說道
“因為大郎你殺過人大內侍衛沒有,因為大郎你經過多年曆練臨危不懼,氣勢淩人,而大內侍衛不會,最重要的是大郎你昨天站出來出頭而大內侍衛沒有。”
桃逐虎聽到這話再也憋不下去了,他頗為不滿的說道
“我在殿中據理力爭,留得皇上沒走,保得少爺有家可歸,現在先生說得好像我做錯了似的。”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仇文若這時說道
“大郎你做的沒錯,當時的情況換誰過去都得那麽做。隻是大郎你無意中壓了章鳴嶽一頭,這筆賬是要記在衛侯頭上的。”
桃逐虎聽聞此言嘴角抽了一下,他猛地挺直身子好像打了個激靈,接著便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蘭子義,眼裏全是愧疚。
蘭子義是很淡定的,對他而言章鳴嶽怎麽都得搞他,多一筆賬少一筆賬又能如何?
此時久未發話的桃逐鹿開口問道
“那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補救一下昨天的事?“
仇文若聞言搖頭道
“用不著補救,因為這事就算不上什麽壞事。無非是讓章鳴嶽覺得衛侯站在公公們一邊,而事實上……“
仇文若說著話的同時把目光投向了蘭子義,蘭子義則迎著仇文若的眼神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事實上我本就站在公公們一邊,我就是公公的人,我和我爹都是,區別隻在於我是魚公公的人而已,大哥二哥你們就不要在意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倒是大哥你,你說杜畿昨天繳了你的械,他怎麽幹的?”
桃逐虎聽到蘭子義說事情無妨後,明顯的精神鬆動了下來,可當蘭子義問起昨天繳械的事情時,桃逐虎的臉又沉了下來,他害臊的把頭低了下去,小聲說道
“也沒什麽,不是大事。”
看到桃逐虎這副模樣蘭子義想了想,要桃逐虎可是在北邊叱詫風雲的悍將,結果進了京城先是在德王府被戚榮勳羞辱,然後又是在宮外被人繳械,這種事情的確丟人,他不想說也屬正常。於是蘭子義輕輕催動馬匹,邁步說道
“大哥說沒事自然就不是什麽事,無所謂了。”
說著蘭子義便帶頭策馬入城,剩下幾人跟著一塊前行,仇孝直借機湊到桃逐虎馬前問道
“昨天章鳴嶽何時出宮?”
桃逐虎道
“我說完之後不久,章鳴嶽便退了,因為皇上已經很累,需要休息。”
仇孝直又問道
“那大郎是幾時出宮的?”
桃逐虎想了想道
“我是酉時末,戌時初出宮的。”
仇孝直道
“昨天我在前線,知道魚公公是在申時派人回京稟捷報的,為何大郎到戌時才出宮?”
桃逐虎道
“隆公公一直留我在宮中,還吃了頓便飯,到戌時才讓我出去。”
仇孝直又問道
“大郎一出宮便被杜畿拿下了?”
桃逐虎聽聞此言歎了口氣道
“剛過禦溝沒多久就被侯在街上的杜畿帶隊拿下了。”
此時眾人已經走到門洞下麵,剛剛經過那幾個守門的將士身邊,桃逐虎回頭對著那幾個將士揚了揚下巴,說道
“那我的就是那些王八蛋。這些京城守軍到底是些什麽人?不歸兵部管?”
仇文若聞言說道
“這些是京城城門校尉所轄守軍。京城校尉要負責京城治安,他們是在京兆尹管轄下的。”
桃逐虎啐了一口後道
“難怪昨天杜畿帶著這群人來抓我,真是倒黴!“
仇孝直道
“杜畿以什麽借口抓你?“
這話問到了桃逐虎的傷心處,他聞言義憤填膺的罵道
“杜畿那王八蛋,藏在街中暗處拿繩索把我勾到馬下,然後說我夜間宵禁居然縱馬,而且還帶兵器入宮,要拿我入獄。“
蘭子義催馬走在前麵,此時已經鑽過門洞走進了京城第一重甕城,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剛才不還不想說嗎?結果仇孝直旁敲側擊幾下就把什麽都說出來了,大哥真是單純。
仇孝直看著桃逐虎,開心的問道
“那大郎是怎麽從監獄裏出來的呀?“
桃逐虎罵道
“監獄?老子進他媽的監獄!我具裝入宮是皇上準了的,他杜畿能拿我怎麽辦?“
仇孝直道
“所以大郎這麽一開口杜畿就把你放了?“
桃逐虎被這麽一問立馬蔫了,他小聲說道
“那倒沒有,是宮中及時來了一個小太監傳了皇上的手諭,杜畿才放了我。“
桃逐虎此言一出眾人全都哈哈大笑,就連桃逐鹿都忍不住發笑。桃逐虎被人笑得滿麵通紅,他揚著馬鞭指著眾人罵道
“你們笑什麽?有什麽可笑的。“
蘭子義不忍讓自己大哥再受屈辱,聞言剛忙臉容正色,裝模作樣的訓斥其他人道
“就是!笑什麽笑!都閉嘴。“
其他幾人這才把收了聲音,不再發笑。
這時桃逐鹿開口說道
“大哥所說的事情和今早公公趕我們出營有什麽關係?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何今早我們會被趕出大營。“
仇家父子與蘭子義聞言後互換了一個眼神,三人也都一籌莫展,不知其中緣由。
就在此時城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已經在軍中呆習慣了的蘭子義聽著這蹄聲居然熟悉的感覺。他回頭望去,心想莫非來的是熟人?
果然,蘭子義剛一回頭便看見城門外戚榮勳領著數人縱馬而來,這本來沒什麽稀奇的,但問題是那幾個跟在戚榮勳後麵的人可是輯虎營的將校,之前作戰這幾人都是跟著蘭子義的。
戚榮勳來到城門口策馬減速停下,門口守軍一概之前對蘭子義的倨傲態度,對著戚榮勳便作揖。戚榮勳在馬上點點頭算是回禮,然後他抬頭看向城門洞,見到蘭子義他們幾人已經駐馬停在甕城中,便策馬而前,往蘭子義這邊走來。
桃逐鹿看到跟來的乃是輯虎營軍官,連忙湊到蘭子義二前說道
“少爺,是我們的人。“
蘭子義抬手止住桃逐鹿,示意他不要說話,而戚榮勳則已經策馬走進,不等吩咐,他後麵跟著的那幾個軍官便對著蘭子義抱拳道
“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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