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舊都請糧
蘭子義騎在馬上生悶氣,這戚榮勳真是氣人,榆木腦袋不開竅,沒意識也就罷了,還不聽人說,真是頭疼。
這時蘭子義身後有人叫道
“如今城中亂作一團,正需要衛侯主持大局,衛侯此時怎能出城而去?”
蘭子義循聲望去,原來是仇家父子催馬追了上來,剛才發話的正是仇文若。
蘭子義還是滿臉怒容,見仇家父子到來便在馬上拱手作揖,問道
“兩位先生昨晚沒有受傷吧。”
來到蘭子義跟前後,仇家父子與桃逐兔互相抱拳行禮,接著仇孝直略微打量了蘭子義,問道
“衛侯為何臉又慍色?”
仇文若責問道
“昨夜出逃那營將為何被押到神機營去了?不斬了他以正軍威還留他何用?
還有,衛侯為何要在此時出城?”
蘭子義聽著長歎一口氣,說道
“你們以為我想這麽幹?”
接著蘭子義把剛才和戚榮勳談話的內容將給仇家父子,
聽蘭子義說完,仇孝直與仇文若都捋著胡子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仇孝直說道
“衛侯不在城中抓人恐怕不妥。”
蘭子義抬頭看了仇孝直一眼,沒有說話,
仇孝直接著說
“城中與賊寇暗通者眾多,就這樣放著太危險。”
一旁仇文若說道
“城中剛遭大劫,這時候再滿城殺人必然會使人心惶惶。”
仇孝直說道
“人心惶惶都是可以接受的結果,如果還有人與賊寇暗通那我們就危險了。”
仇文若說道
“昨夜臨陣脫逃的不殺,現在有什麽借口讓城裏人連坐?”
仇孝直說道
“借口和裕州城安危比起來哪個重要?
有沒有借口都要把城中清理幹淨,自古守城若有裏通外敵者必要斬草除根,否則後患無窮,衛侯熟讀經史不會不知,這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
蘭子義聽著父子兩人爭論,見仇孝直直接問自己,吸了口氣說道
“剛才我已經與戚榮勳談妥,出榜安民,不再殺人了。”
仇孝直聽著“嘖“了一聲,說道
“沒有這麽守城的。“
蘭子義聽仇孝直這麽說略有不快,皺著眉頭答道
“昨夜賊寇精銳被全殲在城下,我軍主力尚存,
現在不是我們守,是賊寇在守,隻要我們趁勢將賊寇殲滅,城裏有沒有人通敵跟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仇孝直說道
“衛侯,鄙人雖然不懂軍,但也明白兵馬未動糧草現行的道理,
禁軍沒有輜重,裕州城中現在又府庫蕩盡,京軍兩營所帶糧草隻夠自己用,一路過來又消耗巨大,怎麽供給全軍?現在還有裕州城裏的百姓嗷嗷待哺,沒等到進攻我們自己就得餓死了。“
蘭子義說道
“這就是我要出城的原因。”
然後蘭子義簡要說了下他與戚榮勳商量的結果,他準備帶人出城到附近城中請糧。
聽完蘭子義所說,仇文若說道
“北鎮軍與河的確聯係緊密,可以戚榮勳的才智想要掌控現在當下裕州城的局麵太難。
衛侯此時離城萬一城中有什麽變故該如何是好?“
仇孝直也說道
“自代公領軍落雁關以來,北鎮的確與朝中非江東籍士人過往精密,與河的關係尤其密切,但前些日子衛侯剛剛在朝中參了舊都羅應民一本,在朝中鬧出不小的動靜,衛侯此時去要糧羅應民會給嗎?”
蘭子義沉吟半響,說道
“軍國事大,我想羅太守身為老臣不會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仇孝直說道
“不因私費公的確是君子所為,可這世上又有幾個君子呢?
羅應民為人陰戾,衛侯幾乎斷了他的前程,他怎麽可能善罷甘休?並非所有人都像戚榮勳那般單純的。“
蘭子義餘怒未消,現在聽仇家父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心裏煩躁不止,回頭低聲吼了一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跟我說該怎麽才行?“
仇文若見蘭子義發火,低頭歎了口氣,
仇文若盯著蘭子義看了一會,說道
“如果羅應民真肯供糧,不用衛侯自己去,讓桃家大郎去就行,
要是羅應民打算落井下石,衛侯去是自取其辱。
現在城中局麵還遠遠談不上安穩,賊寇攻城時形勢所迫,禁軍不得不聽命兩位侯爺,現在外敵一去禁軍忠誠也成問題
當此時節衛侯應當坐鎮城中,禁絕盜賊,安撫民心,最主要的是借戰勝之餘威,重新布置禁軍防禦,將軍權牢牢掌握在手中,這才是上策。“
蘭子義這時已經煩的聽不進仇孝直這番話,再一想起剛才跟戚榮勳吵架的場景,真是想趕緊出城去,再也不想看城裏這群蠢貨煩人的臉。
蘭子義擺擺手,說道
“禁軍我今早已經安排妥當,逐虎將軍與逐鹿將軍都已經入營帶兵,孝直先生不用擔心。
請糧事大,有沒有朝廷執意,不親自去怎能顯示出我對羅太守的敬意?“
仇孝直歎氣道
“羅應民真要是有心借糧自然也會明白當前軍情緊急,等戰事結束衛侯再去也不遲。
隻怕衛侯隻是為了一時私憤不顧大局。“
蘭子義被仇孝直說破心事,腦裏嗡的一聲,手中猛攥韁繩。
這時眾人已經走到北門城外,蘭子義突然駐馬,滿臉猙獰地回頭瞪著仇孝直說
“仇孝直,弄清楚你的身份,你不過是我手下幕僚而已,有什麽資格來管我幹什麽?“
仇孝直挺著油膩的額頭望著蘭子義,說道
“我當衛侯是可以輔佐的明理之人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衛侯如此剛愎自用又怎麽可能有所作為?“
見到自己的父親與衛侯快要吵起來,仇文若趕緊暗中拉了拉仇孝直的衣服,暗示自己父親不要再說。
蘭子義聽著哼了一聲,說道
“先生如果覺得我這裏地方太小容不下先生大才,自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用不著呆在這裏屈才!
你們還是好好想著怎麽替我分憂,別老想著給我添堵,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說罷蘭子義揚鞭催馬而去,桃逐兔與兩個輯虎營將士緊隨其後。
望著遠去的煙塵,仇孝直搖著頭歎了口氣,
一旁仇文若說道
“衛侯血氣太盛,還是需要曆練才行。“
仇孝直說道
“無妨,玉不琢不成器,隻是差曆練而已。“
蘭子義帶著桃逐兔與兩個輯虎營戰士一路狂奔,跑出裕州城外老遠才有魏瓊樓派出的其他幾個輯虎營將士跟上來。
蘭子義催馬跑了許久,跑的馬匹喘氣才減下速來,
仔細想想,剛才蘭子義確實有些遷怒於人,本來是與戚榮勳慪氣,仇家父子所說反思一下還是很有道理的。
唉,都已經出城了,想這麽多也沒有什麽用。
早前在城中已經把桃逐虎與桃逐鹿摻到禁軍裏麵去,這麽幹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當下最主要的還是想著怎麽從羅應民那裏把糧食要來吧。
蘭子義帶著一行人快馬加鞭,當夜趕到許縣,
得知來的是蘭子義後,許縣縣令還算客氣,晚上好好招待了蘭子義他們一頓,
但當蘭子義提出要許縣給裕州城運糧運補給時,縣令則說許縣為供給年初北征諾諾額戰役已經沒有餘糧,而且沒有朝廷書麵文件或有聖旨要求許縣供糧,沒有答應蘭子義。
蘭子義與縣令說了半天軍情緊急,裕州城中無糧,禁軍、百姓朝不保夕,但縣令隻是聽著笑笑,依舊以剛才的理由婉拒。
聽到這種消息蘭子義當然失望,不過蘭子義可不死心,又問縣令周圍府縣哪裏府中有糧可以供給軍用。
縣令則說整個河都已經府庫空虛,沒有可能供給裕州官軍。哪怕有也沒有朝廷旨意,沒人敢私自動糧食。
最後縣令禁不住蘭子義軟磨硬泡,才跟蘭子義說道
“下官不過一介七品縣令,什麽事都管不了,衛侯真要求糧要麽上奏京城,要麽就去舊都找羅太守,下官實在無能為力。“
蘭子義聽到這話明白想在許縣找到糧食已經沒有希望,於是又和縣令客套兩句後便去客房休息。
當晚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剛亮,城門一開蘭子義便帶人快馬加鞭而去,在路上急行兩天,第四天傍晚到達舊都城下。
原本蘭子義看著太陽還沒有落山,心想舊都城門應當未閉,沒想到城門卻在蘭子義他們剛到城下時緊急關閉,
蘭子義他們被堵在城外,桃逐兔仰著脖子對城上守軍喊道
“太陽未落,為何早關城門?“
城上守軍喊道
“賊寇北上,河盜賊聞風而起,
太守有令,為防奸佞小人趁機作亂,要早關城門,杜絕隱患。“
桃逐兔喊話道
“這裏來的是先鋒統帥衛亭侯蘭子義,不是賊寇,
快開城門,衛侯有要事與你們羅太守商量。“
守軍回話道
“天太黑了,我們看不清楚你們是誰,
夜開城門乃是大忌,你們若是官軍不會不懂,有什麽要緊事也等到明天城門開了再說。“
桃逐兔還想喊話,被蘭子義攔住,
蘭子義說道
“城門已閉,肯定不能擅自開放,算了吧。“
桃逐兔說道
“可太陽都沒落山呢,他們憑什麽關閉城門?“
蘭子義說道
“賊寇勢盛,小心點沒壞處。“
桃逐兔問道
“那今晚怎麽辦?“
蘭子義說道
“露營吧。“
於是當夜蘭子義他們一行人就在舊都城門外露宿,由於走的匆忙,蘭子義他們並沒有帶露營用具,這麽多人隻好縮在城下啃了幹糧,和著夜半寒風又過一夜。
等到次日,太陽都已經照應全城,舊都城門還是不開,
桃逐兔大為惱怒,對這城門樓上喊道
“天已經亮了,為何還不開門?“
城門守軍答道
“你們披堅執銳,怕是歹徒,我們不能開城門。“
桃逐兔罵道
“你眼瞎了?我們是官軍,旁邊就是衛亭侯蘭子義,叫你們羅太守出來看看,哪裏來的歹人?“
守軍答道
“我們不認識什麽衛亭侯,隻是奉太守之命禁奸杜亂!“
桃逐兔還想叫罵,不過被蘭子義拉住,一回頭發現蘭子義咬著嘴唇說
“羅應民記仇,我果然是自取其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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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大力支持,謝謝大家
感謝千紙鶴鍾夢見你對我的鼓勵,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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