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發條
孤兒院的一年級小孩顧雷，平時不怎麽愛說話，也沒什麽人可以說話，……在學校裏，嶽福他們二年級的有三個人在一個班，但是上一年級的就隻有顧雷一個人，……
雖然嶽福也話不太多，但是嶽福是因為相對比較沉穩，少年老成了，比較忠厚，每每話到嘴邊，三思而後行，所以平時話不多，但是顧雷確實是不善言語，不善與人交流，為人有些呆板，木訥，……有些反應遲鈍，
具體的反應就是，……比如說，有天，他們班主任老師突然把他叫了去，笑嗬嗬的說，最近你在英語課表現的挺好啊？
然後顧雷也不知道老師為什麽要這麽問，就回答說，不好啊……
老師立刻變了臉，說，你也知道不好啊！
然後老師就叫找家長了……，當然了，孤兒院的小孩沒有家長，監護人是孤兒院的院兒，然後院長就被叫到學校來了，……心說這是第幾回了？
然後到了學校裏，班主任老師立刻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說，你們顧雷怎麽怎麽的不好，怎麽怎麽的不講班級紀律，怎麽怎麽的不對……給院長聽的一頭霧水，說，你等會兒，慢點兒說，顧雷他到底幹什麽了？
搞了半天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原來是最近上英語課，英語課的老師是個新來的年青的小姑娘，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有什麽經驗，壓不住學生，以至於上課的時候班上紀律不好，於是英語老師來找班主任老師反映訴苦，說，你們班的學生實在是不好帶，雲雲，……然後顧雷已經承認了，他表現不好！
然後院長又問顧雷，說，你上課時候幹什麽了？
顧雷想想，說，沒幹什麽呀……，旁邊兒班主任老師立刻說，還沒幹什麽？你之前怎麽說的？你不是已經說自己表現不好了麽？
然後顧雷又想想，說，上課聽不懂，跟不上老師講課的速度，就聽明白了一多半，剩下的都沒跟上，連作業是多少都沒記清，還得找別人問，……當然上課也沒舉手發言回答問題，因為實在是不會……還有就是笑來著，
班主任老師立刻又說，誰讓你笑的？
然後顧雷說，他們都笑了，我也就跟著笑了……
院長說，等會兒，你因為什麽上課笑了？
顧雷說，某某同學，在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答非所問，還說笑話，把全班都給整笑了，他也就跟著笑了……
院長看看老師說，這不對啊，……他也沒幹什麽啊，就是上課的時候別人笑他也跟著笑，他也不是什麽組織帶頭起哄的啊，挑頭的應該是那個講笑話的學生才對，你怎麽說是他？
然後班主任立刻又說，不對，他明明都承認了……
……
後來麽，院長才搞明白，原來，是因為顧雷這人不太善於言語表達，他所說的“好”，並不是指的普通及格的“good”，而是說“ecellent”的意思，……是說，自己上課的時候表現不積級，沒有舉手發言回答問題什麽的，外加老師講的課也沒太聽懂，自己沒學明白，是這個意思，並不是說自己有搗亂，搞壞課堂什麽的……
然後班主任老師沒動靜了……院長瞅瞅她，也沒再說什麽，因為覺的，畢竟她是班主任，要是自己在這裏說了些不給她麵子的話，以後保不定會給孩子小鞋穿，……
……
然後還一次，是上體育課的時候，……又是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兒，可能是體育老師看顧雷反應遲鈍，就說，你腦子缺弦啊？
然後顧雷就說，我腦子沒弦……
體育老師聽了，當場哭笑不得，說沒見過這樣的學生，說他腦子缺根弦，結果他居然說自己腦子裏沒弦……，然後又跟別的老師去說，當笑話去傳，總之，後來差不多傳的全校都知道了，……顧雷腦子沒弦，
……
後來問顧雷，說，你當時為什麽要這麽回答，為什麽要說自己腦子裏沒弦？……然後顧雷說，我不知道那句話“腦子缺弦”的“弦”是指的什麽，還以為是彈簧弓子一類的“弦”呢，……
因為之前看到嶽福經常搞一些個彈簧弓子之類的各種拉弦兒上勁兒的機關發條玩藝兒，他就想當然的，以為“弦”就是指的彈簧發條之類的可以“上弦”的東西，……心想自己又不是機器人，腦子裏自然是沒有彈簧弓子之類的東西了，於是就說，自己腦子沒弦……
……
然後顧雷從此在學校裏就有了這個外號，叫“腦子缺弦”，或者“腦子沒弦”……有不少人見到他，也不再叫他名字了，直接喊“喂，腦子缺弦！”，“喂，腦子沒弦兒！”，就這麽的叫他，連有的老師也這麽叫他，……由其是那個體育老師，哎，說你呢，腦子沒弦兒的那個！
……然後嶽福回來，跟院長說，顧雷在學校裏，被人叫成“腦子缺弦”……連老師也這麽叫他，
……
然後孤兒院就派人到學校去了，……這回去的不是院長，而是風小葉，還帶了記者去了……還有律師涵，
……
風小葉到了學校，就找校長，說，你們老師怎麽回事兒？隨便罵學生，給學生起外號？是哪個體育老師？正好讓我們采訪一下，回去上電視，搞個大新聞……
然後學校領導說，對不起對不起，這事兒確實是我們疏忽了，我讓她給您道歉，雲雲，
然後風小笑笑，說道歉就完了？……我們孩子在學校被人叫外號給罵了半個學期了，換成您試試？
那後學校領導說，對不起對不起，涉事的老事，我們會給她相應的停職反省的處罰……
然後風小葉又笑笑，停職反省就完了？
校領導說，那你要怎麽樣才肯罷休？
風小葉笑笑，說，開除她，
校領導說，別這樣兒啊……，她也是年青，不懂事兒，也不是故意，要不這樣，我們學校給顧雷同學公開道歉，並賠償一些慰問金什麽的，
風小葉笑笑，說，我不要錢，我就要她下班走人……
校領導說，這樣不太好吧，我們的老師都是有簽了勞動合同的，不能隨便就開除人……
風小葉笑笑，說，跟據勞動合同法第十八條，勞動者在職其間有嚴重失職行為的，用人單位可以終止勞動合同，……還有需要提供其它的法律谘詢的麽？我們的律師事務所隨時願意效勞……
風小葉平時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但是這回，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果已經影響不小了，如果不先拿住一個開刀作法的，學校裏其它人安穩不了，……而且這回要是僅僅很輕的處理一下那個老師，留她在學校裏，保不齊過後她再記恨什麽的，可能顧雷在學校裏以後就要更糟的了……而且其實這已經是把大事化小了，隻處理她一個而已，真要是細追究起來，您老人家第一個就得引咎辭職……
……
那個體育老師麽，風小葉也見到了，……也是個年青小姑娘，剛剛大學畢業，才工作了一年的，在那裏哭的挺慘的，挺可憐的，搞的風小葉也有點兒心軟了，
……
“有兩種人，我是絕對不能放過，……一個是，法官瀆職，草菅人命的，隻要判了一起冤案，就再也不可能讓他當法官，再一個就是，當老師的，隻要侮辱虐待學生的，這種人隻有一次機會，隻要犯了一次就以後就再沒資格了！……好了，姑娘，別哭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幫你介紹一份工作，但是，老師，你不能再當了，……”（葉）
……
（20210125最近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