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降維
某某工廠，
……
叫說大型的工廠，裏麵除了生產和辦公區域，還有工人的生活區，內部有食堂，澡堂，商店，娛樂場所，等等等等，……本身就像是一個小城一樣，可以自給自足的樣子，
……
這天，廠長急三火四的叫秘書來，說，有張重要的支票不見了，剛才著急辦事，可能是忘了關門了，有人瞧見了沒有？……那可是隨時透支幾百萬，廠裏用來進貨的周轉資金，可不是小數目，
眾人一個個的都說沒有看見，沒辦法，東西不可能自己不見了，而能進廠長辦公室的隻有少數人，然後有人說，調監控錄相吧，……實在找不到就得報警了，
然後到保衛科調出調監控錄相，一看，當天沒有什麽外人出現，隻有一個小孩在附近轉悠，然後看到廠長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就走進去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廠長問，這小孩是誰家的？
後來有人認出來，說，小孩好像是食堂女工馬小燕的兒子帥帥，他經常在這一帶玩兒的……應該就是他，
然後又有人想起來，馬小燕的丈夫原先也是廠裏的工人，有天下工以後失蹤，後來在廠區以外的草地上發現了屍體，死亡原因是酒後猝死，……到現在賠償還沒有談攏，這個人極有可能出於報複而作案，廠長依稀也想起來了有這麽個人，當時鬧的還挺歡的……
……
廠長的司機經驗老道，說，那就是了，但是小孩應該不會單獨作案，背後一定是有大人指使的，……先不要打驚蛇，把小孩子單獨叫過來，想辦法先套出話來，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於是就叫人跟帥帥說，有別的小朋友要找他玩兒，把他給領到了保衛室裏……
……
一進室，門從後麵被關上了，
司機立刻一臉凶惡的問道，說，今天上午廠長室你是不是進去過？是不是拿裏麵的東西了？……支票是不是你偷的？
小孩一下子嚇呆了，胖司機又問，說，是不是你媽媽叫你做的？嗯？……你們家缺錢，所以就想偷廠裏的錢，是不是，嗯？
司機一口一個“嗯”，小孩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應答，當時就給嚇哭了，
“我告訴你，哭也沒有用！……你要是不說，一會兒叫警察把你抓走，槍斃！”
秘書說，你別這樣，把小孩嚇壞了，我來，
“帥帥，聽話，別怕啊，……你要是說了，就叫你走……，乖，告訴阿姨，是不是你媽媽叫你拿的？”
旁邊胖司機凶狠的說道
“你要是不說，把你和你媽媽一起抓走，叫狼狗咬你！”
“快說啊！”
小孩點點頭，
……
女工馬小燕也被叫到了保衛室，看到兒子渾身發抖的縮在這裏，還沒有來得及問一句話，胖子司機立刻說道，
“馬小燕，痛快點兒，趁現在，把支票拿出來吧，……要不然，一會兒警察到了，這性質就變了！”
“什麽支票？”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兒子已經招了，就是你叫他偷的支票！”
“啊？”
女工連忙問兒子，
“帥帥，你拿什麽了？……快告訴媽媽！”
“別裝糊塗！……帥帥，你來說，是不是你媽媽叫你偷的，嗯？”
小孩點點頭……
……
然後接到報案的警察到了，因為女工拒不承認，而她兒子又當眾指認了是她拿了支票，隻能先以重要嫌疑人的身份傳喚，……小孩眼看著媽媽被戴上手銬，押上警車帶走了……
……
但是在女工的身上，還有宿舍裏，怎麽的都找不到那張支票，……有人說，是不是被銷毀了？廠長說，要是銷毀了倒好，就怕落到什麽人手裏，
司機突然想起來，孩子！……小孩身上還沒有搜過呢？說不定是小孩給藏到什麽地方了！
眾人才想起來，……再找，那小孩卻不見了，剛才明明還在這裏呢！
“畏罪潛逃！……一定是他畏罪潛逃了！馬上去抓！”
司機精明果斷的說道，
“對，馬上去找，他出不去這個廠！”
這時候又有工人來報告，說，水井裏發現了小孩的屍體……
“畏罪自殺！……他這是畏罪自殺！”
司機又精明果斷的說道……
……
然後這件事兒，廠裏人人都在傳，說，某某女工叫小孩去偷廠裏的支票，把孩子害了，自己也被警察抓走了，……就是那個食堂的誰誰誰，你見過的，平時挺好的一個人，沒想到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兒？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雲雲，
因為警察辦案的傳訊時間不能超過十二小時，之後又把那個女工送回來了，……女工回來找兒子，聽說小孩跳井了，然後瘋了，
……
當然了，這件兒，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因為那個女工也沒什麽親人，也沒人想起來這件事兒，漸漸的就都給忘了，
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天，秘書在整理廠長的文件的時候，意外的找到了那張失蹤的支票，……原來是被夾在不常用的文件裏了，
然後司機一下子捂住了她嘴……
“小點兒聲！你想叫人都聽見吧？……這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你懂不懂？凡事都要大局為重，不能叫廠長的名譽受損！”
點頭……
……
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天晚上，廠長去赴一個應酬，半路上，一輛運水泥的田螺車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失控打橫，整個車子側翻了過來，水泥罐直接就砸到了廠長的車頂上……，後來事故原因查出來，原來是田螺車的司機因為疲勞駕駛，突然間猝死了……
交警來檢查現場，一看，好家夥，這下子直接降維打擊了，……廠長的車，整個駕駛室都被壓成了薄薄的一層鐵餅，裏麵的人，當然也都降了維，到二次元去報到了……
……
至於說這件事兒的經過怎麽知道的，……因為和那個女工同一寢室住的，剛好是黃娟，黃娟的孩子平時就經常和她兒子一起玩兒的，……出事的當天，黃娟就來找風小葉了，
……
殯儀館，火葬場的大煙囪冒著黑煙，……裏麵正在舉行廠長一行人的葬禮呢，
外麵，風小葉對著大煙囪，默默的合掌祝告，……想起來當初王長安在李日的葬禮上的那篇祭文了，不過風小葉又沒有王長安的那種文采……
想想，咳咳……
……
“……下地獄去吧！……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葉）
旁邊兒的黃娟瞅瞅他，
“風先生，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娟）
……
（20200812最近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