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生日快樂
夜晚十一點鍾的海濱公路上，因為靠海所以涼風習習，既清冷又提神。
昏黃的路燈影子拉得亙長，像是要蔓延到天涯海角。路邊的銀杏樹，枝條在肆無忌憚的迎風搖擺，飄逸而輕盈。
空蕩蕩的街道上，偶爾會路過幾輛朝二奶一條街那個著名別墅區行駛的高檔車。
一輛紅色的飛鴿自行車，兩個妙齡人，正在低霧中，迎著風悠然前行。
因為林宇蹬得不快，自行車每過一兩秒秒，才會發出‘咳’‘咳’的聲響。
“累了沒有？”散落長發迎風飄揚的楊芷琳，低聲問了一句。她覺得自己有點高，因此會有些重。
這裏距離海邊還有一小段距離，如果林宇累了，大可以兩個人漫步過去。
“古語說：環肥燕瘦。你就跟趙飛燕一樣，沒有什麽重量的。所以我沒累。”林宇目視前方笑著說道。
突然間想抽煙，念頭一到，他直接撒開自行車的把手，掏煙，準備點火。
這一個高難度動作，恰巧被身材修長，剛好探過頭的楊芷琳看到。於是乎，平日裏都特別鎮定的女孩，麵色有點花容失色的白皙，顯然是被嚇到。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覺得自己心跳有點加速，噗通噗通的聲音有點提速。
“別抽了，每一根煙，都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過了一會，微驚的楊芷琳緩過來一些，開口提醒道。
剛剛舒爽了兩三口的林宇，聽到提醒，微笑著直接將煙頭彈向路邊的垃圾箱。
這一次他能直接彈進去，絕對不是因為物理中的勻速運動學得好，而是運氣使然。讓林宇感覺到，自己這一世，運氣真的有些逆轉，比之上一世，要好上許多。
“你可不可以快一點？我感覺自己是在坐老爺車。”在林宇魂遊的時候，車座上的楊芷琳，輕聲抱怨了一小下。
“後座上的女孩，太珍貴了，我怕摔壞。”林宇笑著回了一句，然後迎著風，加快了速度。
感受著呼嘯而來的海風，林宇再次想起了銀川的周星馳事件，心生一絲淡淡的小溫馨。
“當我還是小孩子，門前有許多的茉莉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卻發現成長已慢慢接近……”
接近海邊的時候，清麗如蓮的楊芷琳，輕聲哼唱起林誌穎的《十七歲那年的雨季》。
唱得不算太好，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跑調，但情感真摯。唱著唱著，女孩的眼睛裏就升騰起淺淺的氤氳。
就連林宇，也是聽得感慨頗深。在心裏升騰起一分清澈的哀傷。
很快，海邊到了。將自行車停靠在路邊，兩個人步行靠近澎湃的大海。
望著這份難得的波瀾壯闊，平時特別安靜的楊芷琳突然快跑幾步，跑到被海水浸濕的沙灘上，張開雙臂用盡全力呼喊道：“這樣，是不是就叫，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響應她的，是清冷的海風，還有不算嘹亮的幾聲回音。
感覺這一晚的楊芷琳有點異常，林宇靜立在其身後，不出聲地觀望著，安靜得像一座雕塑。
原本午夜深處，神經質的來到海邊，林宇應該覺得很傻。
可是呢，女孩清麗安然的背影和迎風飄揚的長發，讓其輕易聯想到神聖的月光女神。
有些東西，永恒的總會永恒，湮滅的即將湮滅。時光是永恒的，而我們隻是時光裏的點點滴滴，任時光滴露，注滿一杯渴慕，帶上我們的記憶遠去。
但是林宇覺得，今晚海邊的這個背影，今晚的一切記憶，肯定會永存於腦海。
這時候，楊芷琳用手整理了一下隨著清風曼舞的三千青絲，輕聲呢喃道：“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誰，撫我之麵，慰我半世哀傷；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淩轢……”
這一刻，林宇說不好心裏的是感覺，可能是怦然心動，可能是有一點點動心。
但他想要脫下馬甲給女孩一些溫暖的時候，想到了齊悅，因此沒有行動。畢竟感情的世界太小，裝不下三個人。
夜色漸深，冷風漸起，隻有月光未變，伴著遺世孤立的女孩，靜靜看海。一時間，讓人心生觀滄海波瀾常在，聽悠然不請自來的錯覺。
許久後，楊芷琳回眸淡然一笑，開口說道：“你離我那麽遠做什麽？”
林宇微有尷尬的一笑，上前兩步和女孩並肩而立，一齊看向其實看不到多遠的海平麵。
“有沒有看到什麽？”平靜了一會，女孩用一種很自然的語氣問了一句。
“就看到海水有點渾濁，幾十米外，好像有一塊礁石。”林宇隨口回答道，話未過心，自然反應。
“可是，我看到了自己的心聲呢。”楊芷琳說完這句話，深吸了一口氣。
“怎麽說呢？”林宇有些忐忑的問道，他有一點點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對自己有一點點好感。
楊芷琳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聲呢喃道：“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聽到這句話之後，林宇心中一動，想起了一個短信。內容為‘望君安好’的那個短信。
接下來是一陣無聲的沉默，兩個人靜靜看海，靜靜聽海。
“冷不冷？”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林宇，被海風連續侵襲，連他都有點受不了了。
“今天，是我十七歲的最後一天呢。所以，我才會撒點野。”楊芷琳一改往日夾雜著冷意的語氣，帶著一絲慵懶說了一句。
“原來如此！怎麽不早說，也好給你準備生日禮物。”林宇心頭一震。這才明白過來，女孩今晚為什麽跟每天大不相同。 原來，這是她成人前的最後一晚。
“現在，我很開心呢。”女孩又漫無邊際的說了一句。
“我也是。”想要說些什麽的林宇，卻發現自己張嘴之後，隻能說出這麽簡單的語言。
“那就好。”楊芷琳轉首，麵帶笑容看了林宇一眼。
這種璀璨的笑容，是她生平第一次綻放，清冷中帶著一點暖暖的溫柔，溫柔中雜質著一絲淡淡的溫熱。
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的林宇，隻能借著看表，來掩飾不安的情緒。
但他這個動作，讓觀察入微的女孩一下子失望了，她開口問道：“時間不早了，想回去了是麽？”
“不是，快十二點了。我隻是想在第一時間恭喜你長大成人。第一個說出，生日快樂。”林宇輕聲說道。
這一刻，喜怒不形於色的楊芷琳，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