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205章 不能跟我在一起
話很短，很淡，卻宛如一陣清新甜蜜的春風，輕輕的拂過莫小倩的心底，她頓時睜開了眼眸，而且一張開就是張到了最大，連眼珠兒都跟著微微發顫，感覺這一切都難以置信，不像是真的，如夢幻一般。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么！蛋兒，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么！」
她滿心疑惑，只有兩個人，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下子從我身側竄了出來，很興奮，很緊張，一副滿臉桃花的樣子，盯著我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這些話，莫小倩不止跟我講了一遍，我也聽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跟她經歷了那麼多，她的心好像比她的話更要直白，我知道她多麼在乎我，儘管我用千萬種理由推開她，她仍舊不變不移，這樣的女人，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一種天賜的福分。
我若是繼續畏畏縮縮的，是不是都會遭到世人的唾棄，甚至都有點踐踏人家的尊嚴了。
一個人孤單的久了，都不知怎麼去愛了，或許剛開始是痛，漸漸的癒合，而最後不是癒合，卻是麻木了，我不知道莫小倩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只是我不能去把一顆真心看待的一無是處，我不是冷血的動物，況且善根也不容許我那麼做。
所以，我找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或許是暫時的，或許是長久的，不過，結果怎樣並不重要，只要對她好，對我好，對彼此都沒有傷害，那就夠了。
而我最終的選擇是，順其自然，聽天由命。
待做好了決定，我淡淡的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仰望星空，眼底劃過一抹無奈，說：「好了，隨你的便吧。」
剛才的一抹愜意，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歪著腦袋，用渙散的目光跟她對上了眼，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真是既可愛又好玩，於是我故意放慢了語速，把剛剛落音的話，原原本本的照搬了一遍，說：「好了，隨你的便吧。」
我已經把語速調到了樹懶先生的風格，可莫小倩非但沒有恢復理智，反而顯得更意外一些，眼睛繼續睜大，彷彿眼眶已然支撐到了極限，再多一丁點力，眼球都可能在下一秒給彈出來。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啊……我是在做夢么？我夢寐以求的……實現了？」
她無法抑制住此時此刻的心情，不由得尖叫了起來，臉上蕩漾的喜悅，誇張的有些不成了樣子，她忘我的蹦來蹦去，彷彿這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至極。
不冷不熱的一聲回應，竟讓她開心成了這樣，如同孩子一般，真不知道該說她單純好呢，還是弱智呢？她就像吃了一顆藥力持久的晃頭丸那般，不停的搖擺，也不怕別人看見，那原本溫文爾雅、品貌端莊的淑女范，一瞬間，蕩然無存。
時間久了，怎麼看都覺得略顯些尷尬，畢竟還是在街上，在這麼縱容下去，還不把警察招來，於是，我本能的懷著一顆良好市民的心，沖著莫小倩就喊了過去：「行了昂，差不多就得了，還沒玩沒了了，至於么？」
話里話外都透著委婉相勸的氣息，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遏制住莫小倩的瘋狂，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她仍舊不可一世的笑著，顛著，好似我剛剛沒有叫她，而是呼出了一口氣，連搭理都不帶打理我一下的。
我看著她，腦袋瞬間就有點發懵，然後又接連喊了幾聲，未果，可倒是把我給惹急了，我緩緩的走到她面前，雙手快速的搭在她的肩上，待她稍微穩住了腳跟，我便輕描淡寫的抿開了唇，說：「你在鬧，我就收回剛剛所說的話。」
很淡很輕的一聲，竟比狂吼來的有效果，莫小倩一下子就停住了，像是被點定身穴一般，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只是偶爾的還忘不掉「哼呵」的嬉笑上兩聲。
她不停的沖我眨眼，好顯擺那動人的彎彎睫毛，表情也很不自然，簡直就像個花痴，像一個傻子。
反正就是不正常，跟吃錯了葯沒什麼區別。
感覺她有些好轉了，我才微微的喘了口氣，用一副溫情淡然的神色，打量著她微微泛紅的臉蛋，說：「還鬧不鬧了？瘋夠了吧，也爽夠了吧。」
莫小倩出神的看著我，像是在黑暗裡看到了一道希望的光，憧憬了片刻，然後她用力的點點頭，咬了下唇瓣，語氣異常的堅定，說：「嗯！不鬧了！」
簡單的四個字，表明了她已經徹徹底底地冷卻了下來，然後就在瘋狂轉換為恬靜的間隙，一抹淚光卻溢滿了她的眼眶，晶瑩的淚花肆意而下。
她再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情了，曾經的苦惱，曾經的委屈，曾經的苦澀，曾經一切不好的思緒，都好似參雜在滾燙的熱淚里，流了出來。
她想強忍著，卻無濟於事，淚水源源不斷的奔涌而出，在她楚楚可憐臉上，畫出了兩道完美的弧線。
看著莫小倩的淚，我的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苦澀瞬間就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像倒了五味瓶一樣，我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她的苦，每一寸，每一分。
我本能的伸出手，去輕撫著她的髮絲，然後稍稍用力，將她抱在了懷裡，給她依靠，讓她哭個痛快，希望等她的苦水哭完了，未來掛在她臉上的就只剩下美好的笑容吧。
莫小倩踏實的靠在我的胸膛上，用勁力氣的哭著，聲音越是大，好像就會離開心更近一點。
任憑淚水打濕我的衣衫，我都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因為我知道，此刻的她更需要什麼，更在乎什麼，這是她應得的，也是我理應要付出的，畢竟，相對來說，我欠她的是那麼多，欠她一個穩妥的理由，欠她一個平靜的生活，欠她一個，她早已贏得的歸屬。
其實，世間的愛與恨，從來沒有誰對不起誰，而是我欠她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