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高手對決
“文遠,想不到你真的還活著!”皇甫暉在自己的營帳裏備好了酒菜,他目光熱切而又興奮的向葉吟風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棄文從武了,成了林將麾下的一員大將了,真是想不到啊。”葉吟風其實心中早就有預料了,那一天自己的小叔葉然說皇甫暉習過武,他心裏就有數了。
“看起來你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你可知道夫子他老人家對你很是掛念。唉隻不過你們家出事後,夫子他老人家也走了。”皇甫暉感慨時過境遷唏噓不已,他那張黝黑的臉龐因為激動而變得生動起來。葉吟風拿起酒壺大灌了一口,胸腔裏卻是有一股子鬱憤無法發泄。
而皇甫暉則是默默的吃著菜,他也隻能小小的淺飲一小杯酒,身為將領的他卻不能肆意妄為。“是你送了他老人家最後一程吧?”葉吟風沉聲問道,而皇甫暉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或許兩名早已不再是意氣風發的懵懂少年,他們的經曆各自不同,但是他們心裏很明白,也許是當年的意氣風發造成了諸多的矛盾,但是經過這些年來的曆盡滄桑,兩人的同窗之誼再一次爆發。
“我曾聽江湖人說一個與你同姓名之人的一些精彩傳說,那個人是你嗎?”皇甫暉小聲的問道,而葉吟風的眼裏流露出了複雜的目光,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你終究還是走上了一條與我不一樣的道路,其實還是要恭喜你,不像我,最終還是被禁錮在壽州城之內。”皇甫暉眼裏一絲羨慕的目光說道。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葉吟風揚了揚雙眉說道,“是啊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現在正是我大唐用人之際,想不到我們兩人居然有機會共同禦敵。也算不枉我們同窗一場,這一杯敬夫子。”皇甫暉舉起酒杯鏗鏘說道。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的豪情萬丈盡付於那酒杯之中。
“大周軍虎狼之師,肯怕此戰不大好打。”葉吟風將話題引到了重點上,“我與大周軍一起經曆過高平之戰,經曆了大周與北漢、契丹之間的在小戰役十數起,大周猛將如雲,周軍更是凶悍勇猛,以我大唐這些江南子弟兵根本無法打勝這場戰。”
“文遠,所以你要幫我,定遠縣處在兩國交戰的中心,為了定遠的百姓為了我大唐的安危,我們並肩作戰。到時我們兩人的名字將揚威整個大唐,這一戰我們必須勝利,而且大唐也需要這場勝利。大唐常年累月積下的奢靡風氣早就該換換了,大周進犯真好可以讓大唐知道這個危機。”
葉吟風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了,其實一開始他就不可能避開這場周唐之戰,他很清楚自己又回到了起點。而這個起點就是他與淩天雲之間的較量,還真是造化弄人,他與淩天雲義氣相投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但是兩人還是要麵臨國家之戰。淩天雲從北漢南奔,成了趙匡胤乃至大周皇帝柴榮的義弟,而自己卻多次受到李逍遙的恩情,與大唐皇室結下不可磨滅的牽連。
輾轉千多日子,他回到了定遠,而沒有想到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大戰,是防守與進攻之間的戰爭,同時也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宿命之戰。他不知道到底是誰策劃了這場大戰,但是他知道他必須麵對,曾經的朋友,曾經的同窗,生長的故裏,這一切仿佛一個無法邁出的怪圈般,一直縈繞在他的心底。
表麵上看起來是大周與南唐之間的國戰,但是葉吟風
知道,這是他與淩天雲之間的宿命之戰。他不知道策劃這場大戰的人到底有什麽目的,他也不知道這場大戰最終的結局是什麽,但是他知道,他必須麵對。
“我現在拿什麽幫你,我的一身修為盡廢,跟普通人有什麽區別。”葉吟風惆悵的說道。“無妨,你是知道的,我隻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效力於林將麾下,我們二人一文一武,正好趁著這機會揚名。定遠是我們的根,這一次大周主攻的是壽州城,如果壽州被攻破,我大唐疆域必不保。”皇甫暉憂色說道。
“其實這一次並不是簡單的兩國交戰,這也波及到兩國武修之間的戰爭,除了比兩國之間的軍事實力,同樣也是考驗兩國武修實力。雖然國度之間的戰爭都是由普通將士參與,武修極少參與,但是這次的戰爭更為殘酷。有人想要挑起兩國武修的戰爭,為的就是消耗兩國武修。”
“我知道,大周國聖陽門早已經潛入了壽州,而清風明月閣也正派往其門下弟子前來。這不單單是一場兩國軍事實力的角逐,便是兩國武修的較量。這一戰雖然殘酷,但是誰都知道,兩國都抱著必勝的心態。而真正的勝方隻有一個。”
迷迷糊糊中,葉吟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皇甫暉軍營的,體內充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壓抑,他一步一踉蹌向定遠縣街道而去。此時他的神誌完全被那酒吞噬了,他隻覺自己的意識有一些混亂,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那淮河江邊,縷縷江風吹拂而來,使得大腦欲裂的他感覺一股居痛傳遍全身。
放眼望去,江波粼粼洶湧奔湧,心中的那股壓抑之感越來越劇烈,全身的劇痛也更加撕裂般吞噬著他的意誌。他幾乎就要放聲長嘯,“啊”他最終忍不住對著那江麵嘶吼起來,江水洶湧激蕩,他的聲音立刻就被那江流奔湧聲給淹沒了。熾熱的陽光直射而下,他全身一片汗漬,他的腳下踏進了那江水之中。
對於實力的恢複的渴望,讓他感覺異常的焦慮,他本是風輕雲淡隨遇而安的性子,卻沒有想到在大戰即將爆發的前夕讓他倍感心力交瘁。皇甫暉的話語依然在耳,自己一切的經曆如走馬觀花般閃現在他的腦海中,天意難測大勢難趨。他痛苦的抱著頭將自己全身浸泡在了這江水之中,任憑渾濁不堪的江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在酒精和心理的作用下,葉吟風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了,他全身都被浸泡在了江水之中。隨著那江滔一浪一浪的拍打而來,他的身子也被那江水慢慢的帶向江心,而他的身子卻並沒有沉下,而漂浮在江麵之上。此時的他任由江水將自己帶向江心處,緩緩的隨波逐流。
天地混沌一片,葉吟風如沉睡的嬰兒般浮在江麵之上,而他的意識卻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從江水中透出一絲絲清澈的氣流緩緩的鑽進了他的體內,而他如饑餓的嬰兒憑著本能緊緊的抓住那一絲氣流流轉在體內周身。江水中的那股氣流與他體內的那一絲真元相互交織著,最後那股氣流與體內的那絲真氣融合了,氣流與真元合二為一,轉換成了新的真元。而這一切,葉吟風卻是一無所知,他緊閉著雙眼,陷入混沌模糊中,順流而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他被江心中的一突兀而起的岩石擋住了,也許是那岩石鋒利的棱角將他劃痛了,也許是陷入
混沌中的意識開始蘇醒了。他睜開了雙眼,他看到的是一片赤紅的光芒鋪灑天際,他看到了如血般刺眼的夕陽變得碩大無比,而江水化作了一條詭異紅豔的血河。
翻身而起,他立於這突兀而起的岩石上,看著滿眼的一片血紅之色,江水在那夕陽的餘輝下浸染成了一條血河。而自己卻正立於這血河中的中央,如此詭異的畫麵讓他心中不禁的一凜。他下意識的一運真氣,體內一股全新的真元仿佛涓潺而流的小溪般,他不知道自己體內的真元什麽時候壯大了,他微微的一愣。
江麵之上忽然駛來了一葉小舟,那小舟如箭般穿梭著,那小舟上的人很快就發現了衣袖漉漉的葉吟風立在江心的一片岩石之上。那小舟激飛蕩射般向葉吟風駛來,而葉吟風也看清楚了那小舟上的人,正是沉中俠。
“你不會想不開在尋短見吧?”沉中俠很是好奇的問道,“讓前輩見笑了,晚輩心中鬱憤無處發泄,加上喝了一些酒,所以這才不知不覺來到這江邊。”葉吟風尷尬的笑了笑回答道。“咦,你的內力好像……”沉中俠一眼就看穿了葉吟風體內真元的變化,他不禁疑惑說道。
葉吟風苦澀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也正在納悶中,而他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方。“道門功法果然精奧無比,看起來你的修為恢複指日可待了。”沉中俠並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前輩這是要去何處,為何孤身一人泛舟於這江麵之上?”葉吟風見沉中俠一人劃舟便好奇問道。
“約了一個老朋友,給兩國之戰增添一些精彩。”沉中俠淡淡的回答道。葉吟風卓立於這小舟之上向江麵望去,很快他便看到了有一人劃著一竹排迎麵而來,那人是逆江而上,但是速度卻絲毫不弱於他們所乘的這小舟。那是一名勁裝打扮的中年漢子,魁梧的身軀充斥著無窮的爆發力,那人正是中原聖陽門的門主苻恒。
“苻恒,怎麽會是他?”葉吟風雙目一凝,而沉中俠則是一派風輕雲淡,他望著那竹排疾速馳來,他將手中的竹竿狠狠的向那江底一插,小舟即刻固定在了這江心中央。“兩國交戰之前,身為武修的我們必然要打一個頭陣,這本是兩國將士的事,但是聖陽門參與進來了,老夫便了不會袖手旁觀。”沉中俠周身氣息一凝,一股磅礴的氣息噴湧而出。
“你且在這小舟上呆著,待老夫去去就來。”沉中俠話語一落,他如一隻蒼鷹般騰空而起向那竹排撲去。而苻恒手中的竹竿一拋,隻見他雙足在那竹排上一點,身子化作一道猛虎般咆哮而起。兩道身影頃刻間激撞在了那半空之中,呼嘯的氣勁化作萬道風刃四麵八方射去。
激蕩的氣勁鋪天蓋地而來,葉吟風所立的那小舟就如在風暴之中般,不住的搖晃,他腳下微微的一沉,小舟這才穩住。而那激鬥中的兩人已然落下,兩人正好落在了那竹排之上。狂暴的氣息從那竹排向四方咆哮而起,兩人負手而立各踞竹排兩頭,那竹排卻穩如泰山絲毫不動。
江波粼粼,夕陽如血,葉吟風極目而望,對於修為的恢複他越發的渴望起來,沉中俠與苻恒之間的戰鬥已不是他能參與進去的。他隻能默默的觀望著,他不知道此戰的結局如何,但是他知道,兩人的戰鬥也激起了他濃濃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