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丈母娘看女婿
他覺得自已很累,那根繃緊的弦一旦鬆馳了下來,便有無盡的疲意向他湧來,他的眼裏隻有那道模糊的身影和那並不親切的麵容。他太累了,他隻想就這樣一直躺在這裏,然後什麽事也不用想了,一切都結束了,那個烙在他心底的執念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而他隻是任人擺布的牽線木偶,他的意誌開始潰散,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慢慢的,葉吟風將自已全身都舒展而開,就這樣躺在那冰麵之上,他的眼睛也緩緩的合閉上。他周身的氣息仿佛淹沒在了這無盡的寒氣之中,他的靈台很進就陷進了一片混沌之中,他的意識開始慢慢的模糊起來。
葉吟風陷入了沉睡之中,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就這樣沉沉的睡著了。而那立於山巔之上的那道身影便緩緩的向葉吟風走來,那儒雅的麵容隨著寒風拂過,卻開始變幻起來,隻見他的臉部莫名的扭曲了幾下,頓時一張蒼老的麵容顯現而出,那修長挺拔的身軀也在他那蒼老麵容浮現時而微微的一矮,他的背影開始變得佝僂起來。
“原來你也沒有找到‘天啟之玉’啊,白白的浪費了老夫的精力。唉,葉家的小子,說你命不好還是命好呢,最後落在了老夫的手裏,本以為你們找到了那東西,最後你們卻還是什麽也沒有找到。”那由儒雅麵容最後變幻成了蒼老容顏的老者喃喃的低語著,他又看了看那陷入沉睡之中的葉吟風。他目光閃爍,手中一道寒芒畢現而出,但是他卻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揚起手中的寒芒向那沉睡之中的葉吟風刺將而去。
“阿彌陀佛,老施主何必生殺念,那位小施已經被你害得失去了生存的意誌。老施主以這樣不堪的法子殺害一名不及弱冠之齡的少年,這未免過讓人說不過去吧。”正當那老者手中的寒芒一閃向葉吟風刺去時,一道聲音突兀般的傳進了他的耳中。使得這老者手中的寒芒僵在了半空之中,他放眼一掃,發現一名身著破舊僧衣的僧人就立於一稻草人之後,正雙眼灼灼的望著他。
“無罪僧,你想保這小娃,可惜你還是來時了一步,這小娃的命老夫要定了。龍隱聖殿與刺天盟本就是相互對立的,你們要保的人我們便要殺之,看看你們中州聖殿能保下多少人。”那老者雖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但是難掩他那濃鬱的殺意,他雙眼凶光一閃,不以為然的向那僧人說道。
“阿彌陀佛,刺天盟行事自然是與貧僧無關,貧僧也不是代表龍隱聖殿。貧僧隻是代表貧僧一人,僅此而已,如果你真要殺此子,那麽貧僧可以確定一件事,今夜老施主也必定會命喪於此。”無罪僧雙手合什寶相莊嚴的向那老者說道。與此同時,無罪僧周身更是凝起了滾滾的氣息,那寬大的僧衣如風進吹鼓般。
那老者雙目裏的光芒變幻了幾下,定格在半空中的寒芒最後還是收了起來,他定定的望著那臉色古井不波的無罪僧。“你要護這小子,隻希望將來不會給你來災難。不要以為他可以給你們找到那東西,兩家沒落多少年了,你以為那東西還能找得到嗎,你們太天真了。”那老者最後望了望那滿山遍野的稻草人,頭也不回的向那冰山雪峰下急掠而去。
無罪僧周身鼓起的僧衣隨著那老者的退走而恢複了原樣,他看了看那毫無顧忌的躺在冰麵之上的葉吟風,眼裏露出了一抹複雜的表情。最後將沉睡中的葉吟風提了起來,展開身形便向那山下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冰雪群峰之中。唯有那滿山遍野的稻草人終於在一陣巨大的寒風被吹散,四零八落的稻草向四處飛揚而去,最後消失在了那漆幽的夜色之中。
淩天雲隻覺自已心中猛然間一陣隱隱的刺痛,那陣刺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已經被與北冰雲朵相逢的喜悅給淹沒了。雖然他無法將北冰雲朵體內的七彩寒魄神針取出,但是他還是決定護送這夜冥宮的聖女以及聖女身邊的那小侍女琴雪回夜冥宮。
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進入夜冥宮了,雖然隻是在這漆幽的夜晚,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很值。他不知道為什麽魏子修會將北冰雲朵的行蹤告訴自已,他也知道北冰雲朵是由無罪僧擄來的,雖然他不知道無罪將北冰雲朵擄來有何目的,但他順利的救下了北冰雲朵,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北冰玄策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一言不發雙目癡呆的夜千幽,他的心裏更是發出陣陣無奈般的長歎。對於夜鷹王之死,他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夜冥宮本來就是修煉的無情之道,人死隻不過如燈滅般,並不能在他們的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浪。但是殺死夜鷹王的凶手,這就有一些耐人尋味了,所以他不得不重視起來,而他也必須給夜鷹王一個夜冥宮最高榮譽的九鍾之鳴。
在座的不隻有夜冥宮的高層,也有夜冥宮年輕一輩的弟子,魏子修率領各弟子站立在十長老座位之後,應該說是九大長老。已死的夜鷹王之外的九大長老並沒有發表自已的意見,既沒有給夜千幽定罪,也沒有為夜千幽說情,他們緘口不言陷入了沉默之中,顯然這個燙手的山芋又扔回了那一宮之主北冰玄策的手裏。
夜飛羽那淒然的悲痛與夜千幽那木然癡呆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夜飛羽的作態太過了,但是他那慘戚艾艾般的動作也是令人不禁的潸然淚下。一時間,對於夜千幽的處置無法定判,夜冥宮裏的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僵局。眾年輕弟子則在下方低聲私語著,一宮之主北冰玄策則是粗眉緊鎖,而那危襟正坐的九大長老卻是神情穆然,如一尊雕塑般。
“將夜千幽押入大牢之中,夜長老的遺體送回至夜家,待夜長老的喪事之後我們再定奪對夜千幽的處置。”北冰玄策隻能無奈的揮了揮手,向眾人說道。對於他這個決定,自然是沒有人表示反對,當然那夜飛羽除了堅持要嚴懲夜千幽之外,也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激烈的舉動,他似乎也默認了宮主北冰玄策的決定。
北冰玄策認為這一場風波暫時就這樣平息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場更大的更猛的風波正在向夜冥宮掩來。他輕輕的揉了揉自已已經疲憊不堪的太陽穴,他想一揮手就讓眾下退下,而這時,一名侍衛邁著急驟的步伐衝進了大殿之中。
聖女被淩天雲帶進了夜冥宮的大殿之中,這無宜於一道春雷炸響在寧靜在夜色裏。當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麵如桃紅盈盈嫚妙的聖女身上時,淩天雲的心莫名的一緊,這是他第一次踏進夜冥宮,而且還是當著如此多人的麵帶著北冰雲朵踏進夜冥宮的大殿中,應該說他是被北冰雲朵帶進這大殿中來的。
很多人的眼裏都露出了如釋重負般的輕鬆,他們眼裏自然流露出了欣喜之色,特別是北冰玄策夫婦更是喜不自禁。姬醉月那臉頰之上的如弦月般的酒窩顯得更加迷人,透出一抹聖潔的光暈,而北冰玄策那魁梧高的身軀巍然如一座雄偉的山嶽般,兩人眼裏驚喜之色絲毫不掩飾,他們紛紛的向北冰雲朵掠去。
淩天雲自然被眾給忽視掉了,他的心裏雖然是忐忑不安,但是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他飛速的將這整座大殿掃射了一下,發現居然還有很多熟悉的麵孔。當然,這群熟悉的麵孔都是白天與夜千幽擂台比試時挑出來的夜冥宮年輕一輩的精英弟子。隨後,他又看到了那跪拜在地麵之上久久不起的夜飛羽,還有那跪得直直卻雙眼呆癡的夜千幽。他心裏不禁的暗歎著,白天還俊逸非凡意氣風發,到了此刻卻是雙眼無神癡呆模樣。
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穩坐於木椅之上的九大長老,他的目光從一名鶴發童顏宛如仙人般的老者身上一一的看了過去。這些長老長相雖然各異,但是他們的身上都蘊藏著磅礴的氣息,他們都達到了神熒內斂的境界,其武修境界可見臻至超凡。他在打量著那九大長老,也有幾名長老也在不住的打量著他,其中一名給他一種眼熟的感覺,卻是一名白發蒼蒼一臉慈祥模樣的白袍老者。
那老者正用饒有興趣般的目光正望著自已,除了這名長老,他還看到了一名長相很是粗糙的老者雙眼灼灼精光打量著自已,這兩名長老都給他一種很眼熟的感覺,隻是他不記得自已在什麽時候見過這兩名長老。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宮裙迤邐臉露溫柔笑容的絕世容顏美婦的身上,那美婦眼裏一抹讚許的目光溫柔的望著自已。
除了大殿裏的九大長老之外,自然還有一雙雙帶著憤意的目光正射在他的身上,他自然知道這群人正是出現在擂台比試時的夜冥宮年輕弟子。他將這一切都無視了,他狠狠的向那幾雙更為灼熱目光的弟子掃了一眼,然後將自已手裏的星澤寶刀扛了自已的肩上,一副你們奈我何的無賴表情油然而生。
見淩天雲一副無賴般的舉動,薑雪如不禁的伸手掩口吃吃的笑了起來,而其他的長老則是表情不一,夜家的兩位長老則是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那名鶴發童顏如仙人模樣的老者眼裏則是露出了 濃濃興趣的目光。唯有那長相如老農般的長老卻是臉上古井不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夜冥宮年輕弟子之中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容上,魏子修還是一如既往的洋溢著他那俊雅而又不失淳厚的笑容,仿佛他的那一抹笑容就像那寒冬裏的一縷春陽般。但是淩天雲卻對那虛偽得不能再虛偽的麵容很是厭惡,饒是魏子修告訴他北冰雲朵的藏身之處,他也知道自已對他不會再有好感了。
很快,大殿靜了下來,因為北冰玄策夫婦拉著北冰雲朵的手來到了淩天雲的麵前。首先映入淩天雲眼中的是一張英朗不凡的國字臉,一雙灼灼如炯般的眼眸裏透出精寒的光芒,再次他看到了一張完美無瑕臉頰上還嵌著如月牙般酒窩的美婦。
姬醉月雙眼裏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著淩天雲,她驚訝於這少年帶著玩世不恭般的姿態,她也驚訝於淩天雲一派隨意自然般的舉動,這種灑脫的舉止並不是他刻意裝出來的,而是從骨子裏就自帶的。哪個少年踏進夜冥宮不是戰戰兢兢的,可是眼前的這少年表現得很是平靜,絲毫沒有任何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