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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忠犬血染天穹 上

  這一切隻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在一旁觀看的眾人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隻看到那名官差手掄起那根長長的木棍向那黃狗的身上砸去。可當他們再一次定睛一看,卻發現那砸將而下的長棍卻落入了那藍衫少年的手中。他們又驚訝的看到了那黃狗親昵的俯在那藍衫少年的腳下,用自己的頭拱著那少年的腿。令他們更為意外的是,那少年卻鬆開了抓在手中的長棍,然後蹲下了身子抱住了那黃狗的頸部。而那官差眼裏則露出了幾分驚恐的神色,呆若木雞般立著。


  “住手”那為首的官差神經一震,立刻反應過來了,但他的反應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身後的那幾名官差都就急紅了眼撲了上去。掄起的長棍密不透風般連那藍衫少年也籠罩進去了,呼呼而嘯的棍風夾著重重的破空之聲朝那一人一狗的身上砸將而去。


  葉吟風撫摸著那黃狗身上傷痕累累的皮毛,心中湧起的怒火越來越旺。從掌心處感受著那黃狗瑟瑟的發抖著,他的心如揪起般。而此刻,那曆盡艱辛萬苦的老黃狗嘴裏正發出嗚嗚的低沉之聲。


  蹲下的身子與那滿身傷痕的黃狗開始給人一種錯覺,眾人眼裏似乎開始意識到了這名藍衫少年與那條喪家之犬相識,而且那黃狗的主人也正是那名藍衫少年。


  幾根棍影呼嘯而至,朝葉吟風的頭頂與那黃狗的身上狂砸而下,頓時間,這條繁華無比似錦如奢的街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隻有那呼嘯而下的棍影,發出嘶嘶的破空之聲。


  葉吟風抱住那黃狗的勁脖子,立刻就感覺到了那幾根長棍狠砸而下,他的雙眼裏射出一股犀利狂嘯般的怒火。此刻,那幾條呼嘯而下的棍影如同那炸藥的導火線般,將葉吟風體內累積如火山快爆發的怒火全部傾瀉而出。


  雙眼裏閃過幾道精芒,未見他有什麽動作,眾人的眼裏隻覺一道藍色的身影一閃,緊接著,“砰,砰,砰”幾聲沉悶聲響傳進了眾人的耳中。他們再次驚訝的發現,那手持長棍的那幾名官差早就滾落在那濕濕的街麵之上。幾聲慘烈的淒叫聲從快就從他們的嘴裏傳出,而他們的身軀如卷起的蛹蟲般,勾著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在一旁觀看的眾人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官差啊,看他們的著裝,顯然不是普通的官差。而這少年一句話也不說,就將那幾名官差狠狠的一腳踹飛在街麵上,看那一腳的威力,絕對超過了千鈞之力,也許那少年還腳下留情了,並沒有一腳將他們踹死。


  那名為首的官差眼裏露出了驚愕的目光,滿是胡茬子的大嘴張得老大,他沒有想到這少年的身手如此的了得,連對方的動作都沒有看清,自己的幾名兄弟卻倒在了地上。心中湧起幾分心悸,他不由得退後了幾步,因為他看到了那少年一雙帶血般殺意濃濃的眼眸。那淩厲的眼神,和對方身上散發而出的那冷凜的寒氣,讓他頓時心生膽寒,不覺得渾身又是一顫。


  “敢問這位公子???????”,他畢竟也是久經世故之人,眼看到手的功勞又要飛了,但他還是不甘心的想要問上一句。他強忍著心底的那份懼意,瑟瑟的向那藍衫少年尋問道。


  可他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滾”,一個如雷炸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響,卻是那名藍衫少年的一聲暴喝。那聲暴喝如九天狂雷炸響般直將他的耳中轟得好一陣亂鳴作響,過了許久,這才開始有一些清醒的意識。


  而那名為首的官差不覺得臉色一沉,他沒有想到自己堂堂一名禁軍小頭領,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那看似文弱的少年喝斥。但他知道自己的身手,遠不是那少年的對手,可對方卻完全沒有將他將這些兄弟放在眼裏,而且這裏還有如此多的豪門士族,這倒讓他心中對那藍衫少年生起了強烈的恨意。他雙眼之中閃爍著幾絲陰晦的光芒,但還有理智的他隻能默默的站立在一邊。


  那街心之處寬闊的大道,那幾名被葉吟風踢飛的官差不住的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而他們手中的長棍早就被脫手而飛掉落在何處了。


  那已經離開了豪華馬車之上的錦袍公子陰沉著臉容,然後當他知道了身後發生的一切,他便自己勒住了馬車,然後透過那馬車後麵車窗冷冷的看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陰笑突現在他的臉容之上,而他那陰沉的麵容卻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連防城禁軍都敢下手,你這不知死活的土包子。”那名錦袍公子嘴裏喃喃而道,聲音細微弱小,隻有那馬車之中的三人才聽得見。而那兩名豔抹濃妝的女子一聽,雙眼裏頓時露出了幾分欣然之色,想必這錦袍公子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在那再次抱住那黃狗頸脖子的藍衫少年,對於她們挑撥之言應該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然而觀看的那些豪門世族們卻是一片嘩然,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也沒有想到這藍衫少年如此的膽大妄為。居然連防城禁軍都敢下手,可見那藍衫少年還真的膽大包天。無論什麽人,武修也罷,隻要在這皇都之中,出手傷了這皇城的守衛禁軍,其下場那可不是死罪那麽簡單,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這少年也太魯莽了,為了一條老黃狗,居然不惜對防城禁動手。


  幽幽的風,茫茫茫的夜,隻有那屋頂之上的皚皚殘雪裹著那冬夜裏的寒意,慢慢的融化著,“嘀嗒,嘀嗒”的雪化從那屋頂之上掉落。那冰寒的冷意化作了層層疊疊的霧氣,縈縈而升,將這茫茫的夜色渲染得更加幽陰寂沉。


  已經沒有什麽好戲看了,眾人這才興意闌姍般欲駕馬向前,除了那幾名在街麵之上痛苦作聲滾來滾去的官差,此刻已然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響。連那名為首的官差都畏懼的站立在一旁,絲毫不敢動彈半分。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轟鳴如雷般的響聲突然間傳進了眾人的耳中,而他們座下的駿馬卻顯出畏懼不安的神色,四肢不住的亂踏亂動著,馬蹄之下是那激起飛濺的雪水。而那地麵卻突兀間震動起來,如雷聲聲陣陣般。


  葉吟風抱著那黃狗的頸脖,感受著那黃狗身上瑟瑟發抖的身子,掌心之中是那黃狗溫暖的舌頭。那雙蒼老的狗眼之中映出了自己憔悴般的容顏,幾分驚喜幾分黯然。


  然而,一陣急促的馬蹄傳進了他的耳中,將這片刻的安寧給打破了。如此的深夜,誰還有這個膽子策馬狂奔,而且聽那馬蹄聲,還不止一匹奔跑疾馳的駿馬。


  葉吟風心頭一震,知道自己今夜無論任何是難以脫身了。聽那疾馳飛奔而來的馬蹄聲,他清楚的判斷出,不下於二十匹的駿馬在奔跑飛馳著。雖然他不知道此時是何時辰,但他知道,此時已然不早,看那些尋觀作樂的豪門世族們應該是離開這勾欄林立的街道,欲往自己的府中而去。


  他知道,這皇都之中雖然沒有宵禁,但是也嚴禁策馬而奔,此時如果出現了策馬狂奔之人,那就隻有一種人。這種人就是堅守著這固若金湯般的皇宮守衛者,皇城禁軍。隻有這種人才有這個資格在這深夜之中,在這皇城的各大街小巷之中策馬狂奔。


  葉吟風知道自己今夜是無法善了了,但他絲毫沒有後悔出手痛擊那幾名欲置自己與黃狗於死地的那幾名官差。而且他隱隱的猜到了那幾名官差的身份,這幾名並不是普通的官差,應該也是禁軍,隻不過比那數十名策馬狂奔而來的禁軍身份略要低一些。


  知道自己今夜無法灑脫的離開了,葉吟風索性不去想那麽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如果畏首畏尾的話,那麽就不是他了。


  轟鳴之聲響徹雲宵,不一會兒,數十騎鮮衣怒馬般的精壯漢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犀利的目光道道森寒刺眼。那道道淩厲的目光將這條大街織成了一個大網,將眾人籠罩而起。那幾十數精壯的漢子身著一緊身統一的官服的勁裝,露出了他們那結實胸脯。強悍的氣息從那數十名精壯漢子的身上散發而出,股股凝起的血煞氣息從他們的身上凝而不散,可見這數十名精壯的漢子卻是身懷嗜血般的猙獰氣勢,他們絕不是普通的一群禁軍侍衛。


  眾人的眼裏更是露出了無比驚詫的目光,他們紛紛的策馬朝街心的兩旁而去,唯恐自己座下的馬匹擋住了那數十名侍衛的道。


  這是一群嗜血濃烈的禁軍侍衛,那是一群禁軍之中高高在上的精英,更是江南李唐天下秘密培養的一支神秘的軍隊。數十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無比強悍的氣勢,濃烈的血氣在他們的身上凝而不散,可見這群人個個久經沙場,身經百戰。


  那突兀而現的數十騎,猶如一陣風般呈現在眾人的眼前,那股股濃烈的強悍氣息朝眾人撲麵而來,使得眾人心生無比的壓抑之感。那股股嗜血般的煞惡之氣也讓眾人心中一顫,不覺得渾身一顫栗著。對於這支突兀出現的數十人,這群豪門士族都略有耳聞,隻是今日才得一見,果然不周凡響。


  葉吟風立起了身子,他心中早就隱隱預感著這數十騎一定是衝著他來的。在這江南奢靡的皇城之中,能夠見到如此的彪悍氣息的一群人,倒也是讓他驚訝不已,行伍之中有如此陽剛精壯的男子,倒也是讓他大開了眼界。


  那渾身瑟瑟發抖的老黃狗仿佛知道了處身不妙,它不住得低嗚著,好像是在提醒自己的小主人。但從它那驚恐的眼神裏看得出,這黃狗對這群突兀出現的數十騎是無比的畏懼。它不由得咬了咬葉吟風的褲角,扯了一下,那眼裏驚恐之色卻是更盛了幾分。


  葉吟風一見黃狗眼中驚恐的目光,他的心中更是驚駭無比,從那黃狗的眼中可以看出,這黃狗一定是被這群人追趕過。否則它不可能露出那樣的目光,而且還催著自己的要逃走,可見這黃狗在那群人的手下也吃了不少虧。


  想到這些,葉吟風的眼裏透出了幾分明了之色,而他體內那已然熄去的怒火也直衝腦際,原來這黃狗身上的傷痕都是出自那群人之手。那幾名被自己一腳踹飛的官差充其量隻不過是一群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他們哪有這個能力將黃狗打傷。原來這一切都是眼前那群策馬而來的人做得,使得葉吟風的雙拳不覺得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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