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十年磨一劍 九
白衣勝雪發如霜,一劍東來若飛仙。
這簡簡單單的十來個字就足以形容這名當今東域絕世劍客張曉楓,他三十二三的年紀,曾經默默無名之輩,習劍二十餘載,在而立之年前卻是無名之人。
相傳張曉楓十八那年,與當時的武修名家獨孤世家的千金大小姐獨孤迎雪情義相投,卻遭獨孤世家舉族反對。而這對苦命的鴛鴦絕意私奔外逃,卻不料受小人出賣,在白石鎮的一家小客棧裏被獨孤世家之人圍堵。當時的張曉楓隻不過是無名的劍客而已,哪裏是武修世家之人的對手,一場大戰之後,佳人為護情郎而自刎香消玉隕。張曉楓悲傷過度,一夜之間霜其黑發,從此絕徑於江湖。
十年之後,張曉楓重出江湖,以白衣勝雪般的打扮,霜白鬢發隨意飛舞的身姿出現在武林之中。他一人一劍,隻身挑上了獨孤世家的隱竹山莊,如過無人之境,將獨孤世家所有高手輪番一戰,敗其所有之人。最後就是連獨孤老夫人出場,也是以一個平手收場。
從此以後,張曉楓的大名才開始響徹這天下武林之中,十年的隱忍鍛造了一名絕代劍神,十年磨一劍,劍破驚天闕,說的正是這名絕代劍神,白衣勝雪發如霜的那位癡情的名世劍客。而張虹楓身處於東域吳越國,所以被江湖之人封以一個東域劍神的稱號,他與其他四名當今天下武林的頂尖高手合稱為天下五大高手。這五大高手分別以東南西北地域及中原地域劃分,每一方地域分別占有一人。
或因張曉楓修煉的功法有關,又或因他癡情而為,他的氣息都帶著一股冷魂寒魄般的冰意,讓人望而生畏。而此人冷絕寒豔的臉容更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一代劍神,並沒有人查出其來曆出身,好事之人想盡辦法從那獨孤世家打聽,卻依然一無所獲。而隻他與獨孤世家一役之後,便居無定所,浪跡於茫茫江湖之中,偶爾隻會傳出他會不時得身在那杭州西湖上泛舟獨飲。
而江湖上從未聽說過這名東域劍神與中原刀聖風戀刀有什麽交情,不隻是他與風戀刀素無交情,江湖上從未有聽說過他與任何的一名江湖人士有交情,就是連他在這江湖之中有什麽仇家都沒有。
而當今五大高手之間不但素無交情,連比試都甚人,除了一年前風戀刀與完顏無敵在長白山一戰,便再無聽說過這五人之間有什麽戰績。當然除了那契丹大國師完顏無敵為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外,其他的四名高手並沒有具體的排名,但風戀刀隱隱有著排名第二的趨勢,隻是沒有人知道一年前長白山那一戰的結果。
而其他三人卻並沒有具體的排名,江湖之上也有傳言,說張曉楓一劍在手獨自挑戰獨孤世家,最後雖然與那獨孤老夫人戰成平手,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顧忌獨孤迎雪才故意為之。所以他應該排在第三位,至於那南山老妖公子明與南唐大俠沉中俠卻並沒有排位。
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名孤傲卓然般的絕代劍神竟然為是受風戀刀所托而不遠千裏孤身深入這僻遠的代州城。眾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隻覺得那股寒徹入骨的冷意似乎減少了不少,這漫天漫地般的銀霜已然開始融化,冬陽的餘輝再次發揮著它那可愛的一麵,絲暖意才遲遲到來。
封於修與談震坤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震驚,他們也沒有想這名絕世劍神會是為了護全封家而來,卻是受了風戀刀所托。這風戀刀於張曉楓又有什麽樣的恩情,才能請動一名絕世劍客不惜千裏奔波保護一個已經沒落的小武修世家。
“既然我來了,你們可以走了。”張曉楓雙目微凝,沉聲冰冷的說道,他全身散發而出的冰寒之氣卻不減反增直向那卓立於他前方不遠處的紅衣妖豔男子。
好狂,好自信的劍客,淩天雲離那白衣勝雪的絕世劍客不遠,但他隻能看到對方的側麵,隻能看到對方精致如冠玉般的側麵之臉,一道斜飛入鬢的劍眉將這名劍神的不凡的氣質勾勒得淋漓盡致。聽到對方那短短的一句話,他不禁的暗忖道。
“哦,你來了某家為什麽要走,僅憑閣下手中的一柄劍還不夠,閣下號稱東域劍神,正巧某家不才也是使劍。某家雖稱不上什麽劍術高超之類的,更是比不是閣下劍術冠天下的美譽。但某家與劍客不由的技癢,不知閣下這劍神這一稱號可是名符其實。”
耶律無忌的話語雖然平淡無奇,但語氣裏卻是處處針鋒而對,先是向對方加以褒語,最後才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的話語落完,眾人更是狠狠的一驚,他們沒有想到這耶律無忌居然也是一名劍客,但這天下武林之中根本就沒於這紅衣妖豔男子的記錄。天下武修所其寬廣,卻真的沒有點關於耶律無忌也是一名劍客的說法,可見此人身份和來曆的神秘。
張曉楓雙眼裏閃過幾絲精湛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妖豔男子的外露而出的雙手之上,然後他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雙手五指間的關節有明顯不一樣的繭印,雖然你保養的很好,但這些還是難以消除,你練得是雙劍。江湖上都說張某十年磨一劍,但張某這十年來卻從來沒有摸過劍,隻用那一顆劍者才有的劍心去感受那柄並無生命的鐵劍而已,十年光蔭卻略有小成。”
張曉楓並沒有答應對方更沒有拒絕對方,他隻是說起了自己真實的經曆和感受。所謂的十年磨一劍,卻並非傳言中的那樣。
耶律無忌聞言,雙眼射出一抹精光,他的眼神裏是難以置信的光芒,他沒有想到對方所謂的十年磨一劍居然是這樣過來的。而他勤練雙劍,這一直是他的底牌,卻一眼便被對方看了出來,這如何不讓他心驚,對方眼光的毒辣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
張曉楓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略過,隨後又轉到了他身後的那十多名契丹武士身上,隻見這群契丹武士的身上早已布上了一層薄薄的銀霜,而他們依然巍巍而立,雙眼裏堅定的目光炯炯有神,一直盯著他們的主人耶律無忌。
“這些人才是你真正的底牌吧。”張曉楓淡淡的說道,身姿飄逸若卓爾不凡般的他依然帶著冷峻寒霜般的表情,他一語激起千層浪。
“轟”的一聲,那些身上布滿銀霜的契丹武士釋放出了自己體內隱藏著的磅礴氣息,股股氣息直衝天際,股股氣勢磅礴若海般,他們已然絕非剛剛出現那般才不入先天境的武修境界。
氣勢釋放而開,布滿在他們身上的層層銀霜便化作陣陣輕煙霧氣般,很快就融化殆盡。
“真是沒有想到,都說張曉楓劍術絕冠天下,沒有想到你的眼力和見識也是這天下間一等一的。難道憑這些還難入你的法眼嗎,不知道閣下手中的那柄劍能否破嗎。”耶律無忌並沒有任何的惱怒,他見對方視破了自己一個個的底牌,由衷的讚許道。但他語氣裏的自信卻又告訴對方,他的底牌似乎遠不隻這些。
淩天雲更是心驚震天,他沒有想到這十幾名毫不起眼的契丹武士卻有如此之高的修為境界。他們的武修境界都在先天境之上,十多名先天境的高手卻是那耶律無忌的手下,就是連那三皇子耶律縱橫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而讓淩天雲納悶和不解的是,剛才自己那隨意的一刀是如何將一名先天境的高給斬殺的。自己剛才雖然是不由自主的隨意揮刀劈去,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戰鬥力,自己絕對戰勝不了先天境的武修,更不要說一刀斬殺先天境的武修。而這群契丹武士也並不是一般的武修,他們的戰鬥力本就高於一般的先天境武修。
帶著內心的震驚和疑惑,淩天雲再次舉目向那十多名契丹武士望去,隻見他們渾身上下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們的身上除了那磅礴的氣息之外還有幾絲更為濃烈嗜血的凶戾之色。他們的雙眸裏射出令人戰栗般的目光,凶戾般的光澤直透人的靈魂,讓人生不出反抗的心理。
這群人除了滿身殺人如麻般的血煞之氣外,還帶著幾許詭異如幽魔般的氣息,那種氣息若有若無,如果不仔細,還真難以察覺,也幸虧淩天雲對四周的感知力也越發的敏銳了,這才能夠發現。
見淩天雲打量他們,那些契丹武士也正打量著他。剛才淩天雲一刀將那名阻擋他的武士劈成兩半,使得這群武士對他格外的注意。不關是淩天雲疑惑連連,就是在場的其他之人也想不通為何才到達內勁境中期的那少年居然能夠刀斬一名身經百戰的先天境武修。隻是那耶律無忌似乎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但他也沒有說破。饒是那封於修與談震坤二人見識與閱曆不凡,也想不通為何淩天雲能斬殺先天境的契丹武士。
“耶律無忌,你最大的底牌還是亮出來吧,張某時間有限,沒有興致陪你在此打啞謎。”張曉楓並不想多說,他直接的向對方說道。
“不愧是有著劍神稱號的張曉楓,如此的淡定坦然。隻是你太小看我契丹對封家這東西的重視程度。”耶律無忌雙眼裏露出了一絲深思之色,他仰頭望著快要西墜而去冬日裏的夕陽。
此時的夕陽宛如巨大的赤豔紅玉般,如紅焰盤玉般的夕陽發出抹抹鮮血般的赤芒光暈。四周如火焰般跳動的碎雲格外的刺眼絢麗。
夕陽西下,紅芒四射,天地間如籠上了一層赤紅的輕紗般,跳動在天際邊上的碎雲朵朵如血點般。
總個封家院落如同披上了一層紅豔無比的薄紗,刺眼的紅芒帶著血色的妖豔,嗜血般的猙獰開始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而沐浴在那紅豔霞光之下的眾人卻是蒙上了新的一層陰雲。那兩名衣著鮮明絕世高手如兩座孤寂的峻峰般傲世遙望而立。
“張某說了,沒有興致陪你在此猜啞謎,張某隻是受人之托保全封家上下的平安即可。閣下手中的底牌還是盡早的使出來吧,否則就沒有機會了。”張曉楓迎風傲立,他手中的寶劍在那古樸的劍鞘裏發出一陣輕吟,如龍吟鳳鳴般,直抨擊眾人的心弦。
而淩天雲更是心思百轉,他也沒有想對這耶律無忌居然還有底牌隱藏於封府之內,突然間一個念頭突閃在他的腦海之中。一條人影很快就閃爍在他的腦海中,而此時他向人群中望去,卻發現已然少了那人的身影。
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隨著那條身影的消失,淩天雲心中一震,此刻他才知道對方想就開始采取行動了。難道對方想要的東西就藏在封家某個地方,在他的記憶裏這封家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室之類的,但那消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去尋找那件物件了。
想到這些,淩天雲心裏隱隱的不安更加的濃烈起來,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焦急之下的他心中也不知道怎麽辦。
而這裏的情形卻是劍撥弩張,大戰一觸即發。兩大絕世高手凝氣相望,還有十幾名先天境的契丹武士在一旁虎視眈眈,封家之人除了兩位老人,還有現任封家之主封不破有先天境以上的修為以外,其它的人員均在先天境之下,也難以抵抗這群氣勢雄煞的契丹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