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全民參戰
對蒙繞山虎來說，打掃戰場是件高興的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奇跡發生，一點小小的收獲，都可以使他感到蒙繞山寨又恢複了一些。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個執著的人。
他沒在意端正王朝人的號角聲，也沒注意城牆上發生的事，隻是認真地執行首領的命令，因為首領叫他清掃城牆，幫兄弟們收屍，那他就必須做細致了，那些戰死的兄弟們，在他心裏就是真正的勇士。
當鼓聲近距離響起時，他才抬頭朝四周看了一眼，發覺身邊的同伴，已經全部靠到牆垛下，整個城牆上幹幹淨淨的，隻有少數死者，還橫七豎八地躺在城牆上，顯示剛才這裏曾經發生過戰鬥。
他迷惑了一會，見城樓前還有人，便飛快地跑來。可跑近了，才發覺場麵有些怪異，不由得放慢腳步，有些好奇地看著城樓前的幾個人。
蒙繞赤龍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去，便笑起來，因為蒙繞山虎除了握著不離身的雙刃斧外，身上掛滿了各種袋子，那肯定是收獲。
見到蒙繞山虎，想起自己儲物袋裏各類功法書，特別是“鍛神術”，那是蒙繞山寨翻身的本錢，這使他有些後悔，剛才沒有把東西交給蒙繞豹，讓他帶回族裏，所以心裏一動。
“蒙繞山虎，你過來，把這個交給族老，就說我蒙繞赤龍愧對蒙繞族。”說著取下蒙繞族信物，那龍形吊墜，還有自己的儲物袋，準備交給蒙繞山虎。
蒙繞山虎不是傻瓜，聽這話，再看城外模模糊糊的端正王朝軍營，那裏現在是人影幢幢，馬上明白城樓前為什麽這麽怪異。
現在士卒已經是疲憊不堪，跟毒藥沒有了，弩矛、箭矢雖然收回來一些，可又能用多久？這城能不能守得住，人人都會問這個問題。
蒙繞山虎雖然一直對守住倚天城有信心，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這使他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盯著蒙繞赤龍看了會，然後臉就漲紅了，顯出一種憤怒。
他舉起手中雙刃斧，道：“蒙繞豹在那裏？這事叫他去幹，我要跟你在一起，守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蒙繞赤龍沒急著說話，默默地看著他。蒙繞山虎是毫不示弱地昂著頭，看著蒙繞赤龍。
蒙繞赤龍長長地歎了口氣，要張口說話時，蒙繞山虎卻打斷了他。
“族長，我是第一個發誓跟隨你的人，這場戰鬥我不會離開，這些東西我知道重要，你叫別人去送吧！如果你認為我不聽指令，也要等戰後收拾我，隻要我活著，隨你怎麽處罰。”
說完這話，他不管蒙繞赤龍同意不同意，看了眼四周，發現牆垛下有個蒙繞族民軍士卒，上前把人拖了過來，吼道：“你，現在幫族長送東西去，要是敢不去，我把你扔下城。”
那族人瞪著蒙繞山虎，根本不懼怕他，反而看著蒙繞赤龍，蒙繞赤龍有些無奈地點點頭。
族人伸手接過東西，然後瞪著蒙繞山虎罵道：“你個笨蛋，不能送了再回來啊！在這發什麽瘋。”說完也不理睬蒙繞山虎，拿著東西跑走了。
蒙繞山虎聽了一愣，然後大笑起來，衝著族人背影道：“罵得好，我是個笨蛋，兄弟，謝謝了！”
坐在一旁的龍奇風哈哈大笑起來。“好，好，都是我們巫族國勇士，如果巫族國人都有這樣的勇氣，根本不怕什麽端正王朝。”
說著站起身來，對著城牆上士卒行了個大禮，高聲道：“做為倚天城城守，感謝各位為了倚天城，有同生共死的決心與勇氣，你們是巫族國真正的勇士。但我覺得蒙繞赤龍的做法是對的，隻要留得青山在，就有機會將端正王朝人打出去。所以我命令，二十歲以下的人可以離開，為家族留根，剩下的人必須跟端正王朝人拚命，為他們創造機會。”
整個城牆上沒有聲音，也沒有人離開，大家靜靜地看著城樓前四個人。
蒙繞赤龍其實很矛盾，他最初的想法，是打跑端正王朝人，重建蒙繞山寨，使蒙繞族在山林裏強大起來。可現在局麵不受控製，如果還是他們這些人，破城是遲早的事。既然接受了城牆指揮使的事，就沒有走的道理，因為守城是他的責任。
幾天前，麻林龍給他詮釋過什麽是真正有責任的男人，那就是永不退讓，為了自己的責任，就是死也是光榮的。現在就是要跟倚天城共存亡，堅守到最後時刻是他的命運，所以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蒙繞赤龍緩緩地站起身來，猛地喊道：“蒙繞山虎。”
蒙繞山虎愣了一下，但還是苦著臉應了一聲，從他身後走出來。
“按城守說的，讓我們族二十歲以上的都上城牆，然後叫蒙繞鐵鷹守住剩下的人，這是我這個族長的決定。另外民軍的人上不上城牆由他們決定，每個族必須留下種子。我相信，倚天山脈還是巫族國的天下。”
蒙繞山虎笑了，他知道自己可以留下來，這是他現在所想的，所以他高興，他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人。
蒙繞山虎離開後，蒙繞赤龍借著火把昏暗的光，看見柳卡芫花和蒙繞雉跟一些女士卒，從運兵道上走過來，她們手上拎著酒肉，也都帶著自己的兵器。
蒙繞赤龍見到她們，不覺緊張起來。“你倆怎麽來了？這裏很危險的。”
龍奇風見了，哈哈大笑起來。“赤龍，看樣子你是個情種啊，見了女人就心軟。”
這句話使剛才嚴肅的氣氛活潑了一些，很多士卒躺在牆垛下跟著笑起來。
蒙繞赤龍一聽，臉紅了，隻是因為燈火的昏暗，別人也看不見罷了。
“城守大人，可不能亂說，她們都是我的阿姐阿妹。”
“是，不是阿姐，就是阿妹，或者阿姐阿妹一起要了。你敢說你沒想法？”
龍奇風的聲音剛落，城牆上士卒笑聲更大，甚至有人叫道：“城守大人，說得對，看樣子還是你懂首領大人啊！”
在血腥的戰場，還有美女可以開玩笑，對那些士卒來說，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柳卡芫花一路走來，雖然臉上通紅，卻不說話，走到蒙繞赤龍麵前，輕輕地道：“赤龍，你一天沒吃東西了，也吃點吧！”
聽到這稱呼，蒙繞赤龍心裏一顫，覺得自己心裏多了點什麽，似乎不隻是殺端正王朝人這麽簡單。
“謝謝，我跟城守大人正在吃，這些東西分給兄弟們吧，然後你們下城牆，這裏真的很危險，而且你的傷還沒好！”
柳卡芫花沒應他的話，而是轉向龍奇風。“城守大人，你不隻是貪吃，還在軍陣前拿女人開玩笑，表現就象個世家浪蕩子，我想問你，還想不想守住倚天城？”
正在大笑的龍奇風，聽了這話不笑了，眨了下眼睛，猛地喝道：“想，為什麽不想？這倚天城是巫族國的，就是死，也要戰死在城牆上。”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我們什麽也不要想，隻要想著戰鬥就行，生死由命！”
正在給士卒分發吃食的蒙繞雉聽了這話，突然道：“城守大人，我們民軍鳳營已經全體做出決定，要跟倚天城共存亡。”
蒙繞赤龍聽了一愣，大聲地道：“不行，戰鬥從來都是男人的事，男人生來就應該保家衛國，不讓外寇欺淩，這是男人的職責。有我們男人在，輪不到你們上陣搏殺。你們隻要守住我們的根，留下巫族國的種就行，我不信巫族國就這樣完了。”
龍奇風忍不住喝道：“說得好，值得幹一杯。有我們男人，再讓女人上陣，那不是抽我們的臉嗎？就算我同意，隻怕這些勇士們也不會同意。”
城牆上的士卒們聽見了，也是大聲叫喊起來，紛紛表達這個意思。
蒙繞雉突然狂叫一聲：“吵什麽？你們覺得有理了，要是男人都戰死了，叫我們女人守什麽根，留什麽種？要是倚天城破了，你們覺得我們這些女人、老人跟孩子，能跑得掉嗎？我們都做了奴隸，你們認為還有巫族國嗎？還有我們的家族嗎？”說著就哭了起來。
聽了蒙繞雉的話，蒙繞赤龍跟龍奇風的臉一下子白了，他們原來隻想著給巫族國留下種子，可沒想過端正王朝攻進巫族國後，會有個什麽樣的結局。
這些強盜進了巫族國，隻怕會血流成河，死的人更多，就算有人活下來，到時隻怕都成了奴隸。那時，巫族國真的不存在了。
一些士卒也想明白這一點，整個城牆上寂靜下來，都默默地看著城樓前幾個人，等著他們做出決定。
柳卡芫花的聲音輕柔地響起。“城守大人，倚天城現在想的不是如何留根，就算全城人拚完了，能守住城也值。所以我們現在要全城死戰，就算城牆破了，我們憑借倚天城跟他們拚殺。現在不隻是我們全營要參戰，就是全城民眾也要參戰，而且他們也一起來了。”
蒙繞赤龍與龍奇風同時朝運兵道望去，隻見那兒出現一些穿著普通服飾的巫族人，他們個個拿著兵器，雖然都是些普通的兵器，甚至有的隻拿著棍棒，可這些人沒有退縮，而是堅定地走上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