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焚金鍛爐
蒙繞赤龍聽出田誌坤是在誇他，隻是沒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直直地看著田誌坤。“田先生，說什麽啊！我對鍛造可是一竅不通，正想請教你呢。”
田誌坤笑著搖搖頭，道“一個好的鑄器師，想象力很重要，隻有想象出與眾不同的東西，才叫本事，你是這樣的人。剛才說木杆上裝金屬矛尖，不隻是減少材料與製作時間，便於攜帶，就是殺傷力並不弱於鐵弩矛，缺陷是距離要差些，但又比木矛好多了。”
他聽了這番話，張了張嘴，其實這是他多年前的想法。山林裏沒有金屬箭，隻有木箭、竹箭，可這種箭鋒利度不夠，距離遠就沒有準頭，所以就想在木箭上，裝個銳利的金屬箭頭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射得遠，也容易射穿皮厚肉糙的山獸。
“這其實是我原來的想法，剛才隨口說出來了。你剛才不是說，木矛在飛行中容易摩擦，不能很好的保持平衡嗎？這種箭頭製作起來也有難度吧？”
“我剛才想過，這種箭比打造一支鐵的弩矛容易得多，而且造價便宜，時間短，可以做為一次性的箭。”
聽了這話，蒙繞赤龍很高興，至少他想的事，可以實現。“那太好了，這樣就有足夠的箭了。不對，是弩矛。”
田誌坤苦笑道“沒這麽容易，我們士卒的兵器，都是靠工匠一錘一錘砸出來的，製作時間長，平時就跟不上訓練損耗，現在戰時更麻煩。我覺得你這方法不錯，隻要製作矛尖，可以使鐵匠省下時間。隻不過矛尖與木杆的重量又是個問題，隻有多試幾次，才能找到準確的配比。”
“為什麽？是現在沒人願意做工匠，使我們人手不夠？”
“這是個原因，另一個是沒有成批製作標準器械的能力，金屬製品都是一錘錘砸出來的，質量上雖然有保障，可製作時間長，而且要製作一模一樣的東西，工匠們必須憑經驗來做，有時稍微重一錘，就得重新來過。”
他聽明白了，道“我見過端正王朝一種細細長長的劍，據說叫刺劍，看上去都是一樣的，我看他們士卒每人配一把，難道他們有製作標準器械的能力？”
“應該有，據我所知，天使神國與戰族國出了很多鑄器師，他們兵器是全大陸最好的，我在戰族國學習時，他們就有成批製作的能力。”
蒙繞赤龍有很多話要問，比如那兩個國家為什麽出鑄器師，但還是問出最想知道的事。
“田先生，你在戰族國待過，知不知道，這種成批製作的方法？”
田誌坤默默地搖搖頭。“不知道，要知道我早就動手了。那時候這種工藝，不給外人看，我隻是聽說，好象用什麽模子倒出來的，其中細節卻不知道。”
“模子？”蒙繞赤龍聽了，在工房裏轉幾了圈，因為這東西他也熟悉。
記得小時候，在山林裏過巫族國賀元節時，阿媽都會給他們做糕點，每次做之前，阿爸會用木頭刻些不一樣的模子出來，然後阿媽揉出麵餅，將模子壓下去，再放到爐子上烘烤，就成了一個個漂亮的糕點，他跟阿哥最喜歡這樣的糕點。
這樣想時，他眼睛亮起來，如果跟做糕點那樣，先做出弩矛模子，再將燒紅的金屬打進模子，會不會出現一根弩矛呢？不過他想起不管什麽形狀糕點，總有一麵是平的，這就使糕點模子好做，弩矛模子不好做。因為弩矛杆是圓的，矛頭卻是三角形的。
他猶豫了一下，看著田誌坤問道“你們知道是模子倒出來的，可曾在這方麵試過？”
“試過，有很多人試過，可解決不掉模子做出來的東西，必須一麵是平的，不然裏麵東西拿不出來。”
他知道田誌坤的意思。“看起來你也試過，不知有什麽想法？”
田誌坤無奈地搖搖頭，道“試過很多回，沒做出這類模子，到是想起在戰族國見過爐子的事，所以自己弄了一個，幫我省了不少力氣。”
“爐子？什麽爐子？幹什麽用的？”
“金屬礦石得在火上燒，用鐵錘敲打出雜質，才能形成金屬。聽說模子的事後，我考慮土能生金，用石頭做模子，沒想到果然有用。隻是金屬澆鑄進模子，是件麻煩的事，所以想起爐子，融化礦石成水狀，去掉一部分雜質，等稍微冷卻後，再進行鍛打、提煉，就要方便快捷很多。”
“嗬，看樣子爐子是做成了，什麽樣的？”這使他有些好奇，覺得什麽樣的爐子，可以使堅硬的金屬燒成水的形狀。
田誌坤得意地道“爐子的事自然是成了，要不要看看？”
他本來就好奇，自然想見識一下能將金屬燒成水的爐子。他往工房裏掃了一下，沒見到什麽爐子。
“田先生，你的爐子在哪？”
“來，往裏麵走。”田誌坤往工房裏一個方向指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
他跟在田誌坤後麵，一直走到工房最裏麵，看見一個角落裏，立著一個一丈多高的長方形箱子，整個箱子用耐火石徹成的。
這種耐火石隻有在地火中，或者地火噴發口才有，這些石頭經過火的錘煉，再也不怕火的燃燒。
山裏火塘就是用這種石頭圈起來的，而且這種石頭在山林裏常見，似乎某個地方就會冒出一堆，也許這地方原來是地火口。這種石頭呈灰白色，拿在手上比一般石頭輕，表麵還比較光滑。
而那箱子分兩層，上麵部分是煉金屬的地方，有明顯的排放口，是排放燒成液體的金屬，下麵是發火的地方，整個原理跟藥鼎差不多，隻是不知這大箱子用什麽燃燒的，如果用火屬性元氣石來燒，得用多少元氣石？
他細細地看了一會，有些好奇的問“田先生，爐子用什麽東西燃燒的？”
田誌坤眯了一下眼睛，有些狡猾地道“嘿嘿，你不是跟雷老爺學過陣法嗎？看看有什麽不同？”
他四周看了一下，發覺工房這個角落布了一個陣法，根據他的記憶來說，應該是“神陣錄”上的聚火陣。
“聚火陣？”他脫口而出。
“看出來了，那應該知道是用什麽燃燒吧？這是你師父幫我建的。”
蒙繞赤龍想了一下，覺得這裏應該有地火，隻有地火才能摧發這個陣，產生火焰，可以省下燃燒的成本，並且溶煉那些金屬。
他拍了拍那隻大箱子，道“田先生，這箱子想來巫族國也是獨一份吧？不知田先生起了什麽名字？”
田誌坤得意地笑了幾聲，昂著頭道“我可沒這學問，名字是雷老爺起的，叫焚金鍛爐，怎麽樣？名字還大氣吧。”
他回味了一下，道“名字不但大氣，還符合火爐的作用，確實不錯。我師父想了好幾天吧。”
田誌坤聽了笑出聲來，大概是想起當時起名字時，發生什麽好笑的事了。而且蒙繞赤龍這句話本身，也是在開師父玩笑。
在田誌坤笑聲中，蒙繞赤龍目光落在爐子邊幾塊石頭上。那是幾塊較大的耐火石，現在耐火石上已經挖有方形、長形、圓形的孔洞，想來是田誌坤做模子用的，隻是沒成功罷了。
他蹲在地上，細看了會地上的耐火石，又看看握在手上的弩矛，突然眼睛一亮，很快地站起身來。
走到田誌坤身邊，指著手上弩矛，道“田先生，弩矛尖雖然是三角形的，如果改成扁平形的，也就成了對稱型的。如果將模子按弩矛從中間對半開，再將兩個模子想辦法合起來，不還是根完整的弩矛，到時將鐵水澆進去，是不是可以得到一根弩矛？”
田誌坤先是愣了一下，馬上笑道“果然是天才，確實應該做鑄器師，這麽快就能想出點子，我當初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這方法，隻是其中一個關鍵問題我解決不掉，就沒辦法往下做。”
“什麽問題？”蒙繞赤龍本能地問道。
田誌坤抓了抓頭，道“就是兩個模子合起來後，往裏灌鐵水時，鐵水會從兩個模子結合部漏出來，這也使做出來的東西變形，不隻是浪費鐵水，還麻煩。”
蒙繞赤龍皺著眉頭，思考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田先生，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當初儲物袋裏裝功法書的盒子。“這是端正王朝人的盒子，你有什麽想法？”他順手打開盒蓋。
田誌坤拿過盒子細細看起來，發現盒蓋兩麵不是平口，反而有相對的凹凸麵，使箱蓋合上後，可以嚴絲合縫，兩個麵之間沒有一點縫隙。
要知道巫族國現在裝丹藥的玉瓶，也是沒瓶蓋，隻是用蠟，或者布條來封口。所以田誌坤看了一會，才明白過來。
這使他很興奮，道“這樣的盒子我見過，怎麽沒想起來。其實這很簡單，我怎麽這麽蠢。你別急著走，我去去就來。”說著找人去張羅去了，將蒙繞赤龍留在工房裏。
其實這世上有很多東西弄明白，都是些簡單的東西，隻是這世上天才很少，你沒見過，或者不知道，那就不會有人往之方麵想，也就自然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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