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亂了輩份
蒙繞鐵鷹在一旁皺著眉思索了一番，道“師父的考慮有道理，我們不說成立門派，隻是放出風試試，看有沒有人支持。在倚天城最好探探城守大人的意思，看他什麽態度。如果反對，就不聲張，如果沒反應，我們悄悄地招人，等到時機成熟，再說掛牌的事。”
“對，對，說得對，就應該這樣，這種事得先看官府的意思。”雷木連忙應道。
蒙繞赤龍猶豫了一下，沒接這個話題，反而問道“師父，你是靈巫，會教我靈巫功法嗎？”
雷木不明白他什麽意思，看著他答道“隻要你想學，我就教，為什麽不教？不過我的功法不是最好的。”
他笑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靈巫、戰巫一起學？”
想起這個念頭，是因為吳園英提了一句，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吳園英的那個態度，其實是說一個人可以戰巫、靈巫一起學的，這使他心動起來，不覺又問眼前這個師父。
雷木想了一下，慎重地道“雖然沒聽說有一起學的人，但不能證明戰巫跟靈巫不能同時學，隻要神識強大，應該可以。最主要是時間問題，因為人的時間有限，隻能選擇其中一種學習，這也養成了習慣。你神識強大，要練的話，可以選一個為主，一個為輔試試，你還年輕，大不了最後還是學一種。”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有分寸的。掛牌的事，我認為跟練戰巫，還是靈巫一樣，要見機行事，我不信一年掛不出去，十年還不行嗎？隻要有心，總能成的，就如你剛才說的，至少我們努力過。”
幾個人聽了都點點頭，但沒人說話，知道蒙繞赤龍還有話要說。
果然，他接著往下說。“剛才說的是神陣門未來方向，大家沒反駁，先這麽定了。下麵可以考慮神陣門幹什麽？雖然神陣門主要傳承符陣術，但不能局限在符陣術上，像功法、丹術、鑄器都可以教，這需要我們收集這方麵的東西，還要找有這方麵能力的人。”
雷素玉是第一個響應，高興地道“對，大街上願意學高級功法的人多了去。隻要我們手上有好功法，相信一定會有人加入。”
“所以我們要搜集功法，傳授給別人，還要找有特殊能力的人。剛才在商會，我見有功法出售，我們就將這些功法做基礎，搭起神陣門架子，不怕沒人來參與。”
說這些時，他的小眼睛發亮。“也許神陣門做不成，但一些人知道其中好處，會有人接著往下做的，也許要不了多久，巫族國會有自己的門派。”
對於創立門派，他是有信心的，也非常看好“神陣門”的未來。而他有信心，願意做這方麵嚐試，也是有原因的。
在記憶裏，蒙繞山寨沒幾套好的功法，好的功法得讓資質好的人學，條件不好的人隻能學差的功法，而且巫公也沒時間指點，所以寨子裏最好的勇士，總是那麽幾個人在爭，使寨子裏好的戰巫越來越少。
在山裏的巫族人，基本是一套功法伴隨一生，要知道巫族功法是根據巫力來的，巫力提升了，功法沒有變化，就使戰鬥力提高不多，也約束了巫族國整體實力。而世家有好功法，子弟的戰鬥力明顯強大得多。
這幾日經曆，使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要不是麻林龍將巫力傳承給他，現在不會達到巫師境界。要不是族人將巫訣教他，也不能有五種屬性。要不是自己敢學“鍛神術”，也不會對巫力有新的認識。
這一切都因為打破了束縛，學了更多的東西，才使自己有了變化。
如果依靠門派能改變這一切，使一些功法普及開來，巫力不好的人靠功法彌補不足，巫力強的人選到更好的功法，使練巫的人得到提高，那麽巫族國巫力水平會很快上升，這應該是件好事。
這使他聯想到雷氏商會，如果說功法是商品的話，那門派就是商會，使功法互通有無，加快流通，真的發揮一個商品的作用，那麽這種商會就有存在的必要。
他發自內心，真誠地說這些話時，本人沒覺得什麽。可聽的人卻感覺不同，他說話的內容、語氣，給他們感覺有了指點江山的意味，也帶給人一種氣勢。
特別是蒙繞山寨幾位，知道他是個十五歲不到的少年，原來在寨子裏，隻知道少年是練巫天才，有些聰慧，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顯露出的本事與氣勢，使他們覺得驚心，也感到希望。
他們為自己成為他的追隨者覺得欣慰，但他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蒙繞赤龍，心裏懷著對未來的希望。
雷木也沒有急著說話，因為蒙繞赤龍想得比他遠，把“神陣門”存在的意義也想得透，使他更看好眼前的少年，用商人的本能感覺，這少年是奇貨可居，因為少年有著無限的升值空間。
他沉思了一會，道“赤龍，你想得比我遠，神陣門就按你說的方向走。隻是公開的事，得放放再說。我擔心太急，會惹惱世家或者大巫，引來殺身之禍。商會雖然符陣、煉器、煉丹，功法都有一些，但隻是些入門的東西，吸引不了人。不過不要緊，我知道有些破落世家，有些好功法，可以收購過來。”
商人三句不離本行，何況他原來收集過符陣，有這方麵經驗，現在說到這事，馬上想到收購。在商人看來，沒有錢辦不到的事，而錢能辦到的事，自然也不是事。
蒙繞赤龍聽了點點頭，現在他想的不是掛牌的事，而是其他的事。
“師父說得對，掛牌的事先放放，有機會再說。現在主要是收集功法，招集願意加入的人參與進來，特別是知根知底的人，也好幫著做事。我看師父府上有不少人，可以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加入，等會就問問雷阿叔，神陣門多個人總多份力量。”
雷木眨了下眼，還沒說話。雷素玉卻道“師兄，雷叔是我家仆人，他要加入神陣門，就是阿公的弟子了，那不是亂了輩份嗎？”
蒙繞赤龍一聽，臉變了，看了眼雷素玉，猛地站起身，冷冷地道“神陣門是為了傳承符陣術的，不管是販夫走卒，隻要願意都應該收。可你這裏還要論身份，我們幾個也沒資格，隻是山民，沒人瞧得起，也不應該加入神陣門。”
他說著掏出剛拿到手的“神陣錄”，似乎準備還給雷木，想斷了這裏的一切關係。
這偏激的舉動，使雷素玉漲紅了臉，眼裏也有了淚水，委曲地叫起來。“師兄，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我覺得他們是仆人，平時我叫他阿叔，這要加入神陣門，就不是仆人了，我們是一樣的了，那我還……”
雷素玉說到這裏，也說不下去了，因為說下去的意思，確實是瞧不起這些仆人，認為他們不是一樣的人，不能成為自己的師兄弟，所以有些可憐兮兮地看著阿公。
“剛才說得很清楚，神陣門是為了提高巫族人實力，他們是巫族人，隻要願意都可以學。而不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在我眼裏，所有人都一樣，有區別的是做的事不同。你現在的態度跟世家一樣，瞧不起別人，其實在世家眼裏，商人也是賤人。”
蒙繞赤龍這話講得有些猛，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自己一直以山裏人自居，可當別人有些輕視他們這類人時，他的心裏就有些惱火。隻是這次他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所以話就說得狠了些。
雷木歎了口氣，抬頭看著蒙繞赤龍，沒有接遞過來的書，而是拍拍身邊的椅子道“赤龍，坐，能不能聽我說？”
蒙繞山虎拉了他一把，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剛剛還說得眉飛色舞的，我聽了都激動，現在說翻臉就翻臉啊！比我脾氣還壞，你已經叫師父了，就算有不滿，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說。這師徒關係，是說有就有，說散就散的啊！”
他沒說話，也沒要走的意思，隻是僵硬地冷冷站著，看著雷木。
而雷素玉有些可憐地看著他，想說什麽，卻不敢說。
師兄的表現、見解與膽略，已經讓雷素玉承認這個師兄，可因為一句話，使這個師兄沒了，不要說阿公怪罪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雷木長歎一聲，道“阿爸想成立門派的事，我沒跟任何人說，素玉也不知道，要不是遇見你，使我動了心，也沒門派這事。成立門派，對我來說，是件危險的事，怎麽說我們都是小人物，不敢惹那些大人物，就如你說的，商人也是賤人。可你給了我希望與信心，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創辦神陣門。”
聽了這話，蒙繞赤龍軟下來，被蒙繞山虎一拉，又坐了下來。
雷木看了眼雷素玉，淡淡地道“雷素玉說那些話，應該怪我。我這些年過得安逸，忘記了一些事，不再是當年能吃苦受累的雷木，也忽略了雷素玉，沒告訴他當年是如何打拚的，這些人都是我生死兄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有生死之交。”
雷素玉有些委曲地哭起來，道“我不是不讓雷阿叔加入，是怕亂了輩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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