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幫忙
李永強是什麽意思?
她早不拿自己當李家的人,李家也不認她,那李家修房子需要錢關她什麽事兒?
自己想不明白,回家後春陽去找冬梅,讓冬梅幫自己想一想。
冬梅正在蠟燭底下挑黃豆,琢磨好一會兒才道:“那肯定是惦記你的錢了唄。你想想,你當老師換那兩隻羊他們都惦記,現在不給羊給錢了,他們能不惦記?”
上學期就說要統一給老師發工資,每個月都有,按資曆給,春陽也有。可一直到放暑假,承諾的工資還沒有全發下來,勉勉強強發了兩個月的。
這學期情況有變,據說上麵管教育的又換了人,新學期一開學就把上學期欠的工資全都發下來了,還承諾以後每個月五號之前肯定把老師的工資發下來,發不下來盡管去鄉裏教育辦門口討說法。
劉校長媳婦和大寶媽都高興過了頭,回頭就在村裏頭一頓炫耀,恨不能讓全天下都知道東山村小學的老師以後都能領現錢工資了。
村裏人都知道的事兒,李家當然也知道,依著他們的性子不惦記才有鬼呢。
“大概是之前煩你大哥身體和你二哥考學的事兒一直沒盜出工夫來跟你要錢,回頭有了空肯定找你麻煩,你二哥給你通風報信你得有個準備”,李冬梅歎息著說道。
春陽輕哼一聲,不忿道:“我看他們的臉皮能有多厚!我們的工資不是村長幫忙去領就是劉校長去領,領回來直接給我,隻要我不鬆口,他們肯定不會把錢給別人,家裏頭一分錢都別想撈到。”
李冬梅沒有不忿,隻是挺無奈的,說道:“你說咱們怎麽就攤上這樣的人家了呢,上哪兒說理去。要是能選啊,我真不想在咱們村過日子,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不用成天看他們上躥下跳的多好。”
以前春陽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最近這一年她的想法變了。東山村確實有不少汙髒事,有不少不像樣的人,可總的來看還是淳樸善良的人更多。
人又不是神,沒有誰是身上沒有毛病的,就連她李春陽自己身上也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所以她也不能苛求所有人都按著她想象那樣兒說話辦事。
隻要心不壞,隻要不對她存壞心思,這人總能相處下去。
至於李家,他們作他們的,隻要不犯在自己頭上就任由他們折騰去,犯到自己頭上,那就讓他們知道從他們李家出來的姑娘可不好惹。
從李家出去的可不光有姓李的姑娘,還有一個姓曹的媳婦兒呢,同樣不好惹。
莊稼地裏沒啥事兒,曹蘊每天隻用半天時間放羊割草就行,剩下那半天就跟李冬梅一塊兒做豆腐出去賣。
她們倆忙活效率會高出許多,能做出更多的豆腐,腿腳勤快一點兒,多走幾個村子總能把豆腐都賣出去。
去三胖子屯的時候,楊大牙又過來找冬梅動手動腳,冬梅不客氣,旁邊的曹蘊更不客氣,直接一秤砣甩楊大牙的脖頸子上,疼的楊大牙倒在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
得虧曹蘊手下留情沒使全力往腦袋上削,那挺老沉一塊鐵疙瘩削腦袋上興許命都沒了。
自打曹蘊下這麽一次手,那個楊大牙再沒往冬梅跟前湊過,迎麵走都得繞道,可給冬梅樂夠嗆。
她們在外頭忙活的時候曹佩瑜就在家裏做做家裏的活兒照看孩子,都是挺細碎的活兒一天下來也不清閑。
知恩呢,隔三差五的往外頭跑,問就是去鎮上撿破爛兒了,每次回來都帶一些破破爛爛修補之後倒挺有用的東西,曹佩瑜隻讓他注意安全也沒攔著他。
明兒個知恩要去縣裏體檢,曹佩瑜多少有些不放心,叮囑很多。還擔心他性子不夠仔細丟了兜裏的錢,特意在他貼身的衣服裏縫了個內袋,讓知恩把緊要的東西都貼身放著。
這一去就是好幾天,曹佩瑜天天念叨著,不管曹蘊和春陽說什麽她都不放心。
曹佩瑜說當媽的就這樣,不管孩子長多大出門都不放心,心裏都惦記著,恨不能把孩子留跟前兒時時都能看到才安心。
四天後知恩從縣城回來,順帶手的還從縣城“撿”不少破爛回來。
曹佩瑜關心他這幾天在外邊吃的怎麽樣睡的怎麽樣,曹蘊和春陽就關心他都帶了什麽東西回來。
把他帶回來的麻袋翻了個遍,春陽和曹蘊都沒整明白。
“知恩,你帶這老些破銅爛鐵的回來幹啥?”曹蘊問道。
知恩解釋道:“我想自己做一個柴油發電機,這樣咱家就能有電了,晚上有個急事兒啥的也方便。”
想法很好,可他悶頭搗鼓兩三天破銅爛鐵還是破銅爛鐵,一點兒不見發電機的影子。
到第四天知恩終於認清事實決定放棄。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在家自己倒騰發電機本來就是特別難的事兒,知恩做不出來也挺正常。
可誰都沒想到知恩自己的反應會那麽大,他煩躁的把這些東西全都裝起來扔了,還把自己關房間裏大半天都沒出來,叫他吃飯他也沒吃。
知子莫若母,曹佩瑜知道知恩在外頭肯定遇上了什麽事兒。
她和曹蘊去問知恩都不說,最後隻好趕鴨子上架,把春陽趕過去問一問。
春陽自己都沒想到真的能把話問出來,不過她沒時間驚訝,全部思緒都被知恩說的事情套牢。
知恩去縣城體檢的時候無意中得知自己能走到這一步沒因為自己是“文盲”刷下去並不是張家暗中使力的原因,張家確實有幫忙,但他依舊不夠報名的資格,後頭是辛然幫忙他才有的這個機會。
“她這是什麽意思?學人家做好事不留名嗎?我當不當兵關她什麽事,她憑什麽背地裏給我做這些事?”末了,知恩氣悶的說道。
“那你要不想要她的幫助就不要這個機會唄,不去當兵留在家裏”,春陽沒能感同身受,隻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說道。
知恩看她,啞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毛病?細說起來她也沒什麽地方對不起我,還想暗中幫我,就算我知道了不去感謝她也不至於生她的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