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憋屈
大夏的武者潰敗的比想象的還快。
之前任八千沒太見過古族與大夏軍擺明了軍陣廝殺，一直是守城或者夜襲。
不過從一些傳聞來看，大夏精銳軍隊的傷亡一般在三成到五成的時候才會崩潰，這個比例已經算得上強軍了。
這些江湖武者雖然不會令行禁止聽命行事，但任八千一直覺得江湖中人比較有血性，又有巨大的數量優勢，加上平日裏也都是刀口舔血，傷亡起碼達到三成才會崩潰。
然而任八千忽視了那些江湖中人麵對著沉默著劈出一道道刀光的飛騎時的心理壓力，還有一直一來都有的同階古族完勝普通武者的傳聞。
尤其周圍視線可及處，總是見到一個個自己人身上噴灑出鮮血倒下，反而對方的損失極少，除了一些有名的地輪高手能與之抗衡甚至戰勝，大多數人都是在勉強支持，完全用人命去填。
這樣的情況下，許多人在發現了自己的對手是誰的時候麵萌生了退意。
如果對手是普通古族軍隊，他們還能看到一些希望。
但麵對這些飛騎的時候，他們完全看不到戰勝的希望。
加上他們本來就不是軍令如山令行禁止的軍中精銳，就連魯平海的身亡都能讓北方的那些武者騷動起來，何況是這裏麵對著數百地輪，周圍全是死亡。
一些腦子轉的快的已經開始腳底抹油。
而這樣的行為也帶動了其他人。
而且很多人不是朝著大夏軍營逃，是朝西北的方向逃，隻要逃回大夏，哪怕隱姓埋名也比在這裏丟了性命要好。
大概傷亡在兩成左右的時候，那些大夏的武者就開始潰散，朝著四麵八方逃跑。
這兩成的傷亡還是飛騎殺的太快，死亡的多是實力較為低微的武者。
眾多飛騎一腳蹬在地上如同炮彈一般朝著遠處砸去。
如果不算躲避的身法，在跑直線上，地輪以下的大夏武者絕對不是飛騎的對手，但同級的大夏武者就遠勝飛騎了。
“追500米後返回！”厲千秋的聲音傳開！
任八千用高射機槍瞄了半天，最後悻悻的放棄。
不然今天晚上飛騎最大的傷亡就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那些飛騎追了片刻便返回，一個個坐在那用死人身上撕下來的布條擦刀口。
沒過多久，林子裏的飛騎也都出來。起碼在他們能察覺的範圍內，除了他們沒其他活人了。
那些大夏士兵全軍覆沒，能逃走的寥寥無幾。
對於樹林，飛騎更加的熟悉。
要知道飛騎中一大部分都是在六萬大山離招募的。
“大夏軍營還沒出來？”任八千坐在地上用對講機問道。
“稟報大人，他們沒出來，隻是加強了戒備。”
任八千“哦”了一聲，仰頭倒在地上，大夏的反應很正常，如果出來救援，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在黑夜，視線範圍短的情況下，大夏的軍隊實力降到最低，而古族的實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哪怕知道外麵隻是幾千古族軍隊，可他們仍然不敢輕易動。
不過在任八千心目中，隻是早死晚死而已。
從這到邊境起碼要一周左右，他們不可能活著出去。
厲千秋也不可能讓他們活著出去。
這支軍隊手中沾染了最多的古族平民的血。
雖然任八千沒親眼看到，但也聽說了有不少沒來得及通知的寨子被直接推平。
還有那幾個被打破的城池。
“你說，大夏人也會想著找咱們報仇吧？”任八千看著夜空中的星河，一時感歎，扭頭問厲千秋。
“把想報仇的都殺了就行了，殺到他們不敢想。”厲千秋咧嘴殘酷道，充滿了古族的風格。
對於任八千來說厲千秋是個還不錯的人，不過對於外人來說，古族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殘酷嗜殺的。
“彼之仇寇，我之英豪啊！”任八千感歎一句，就將這事扔到一邊。
人命這東西，他以前覺得挺重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扶老太太過馬路，對其他人友善，能幫的忙都幫一把——這些事他雖然全都沒做過。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天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人命在他心裏變得隻是一個名詞而已。
等那三千士卒歸來，眾人準備朝著南方那兩支伏兵摸過去的時候，接到個消息，那兩支伏兵竟然準備回營了。
大夏本來是準備留幾支伏兵到時候前後夾擊大耀的夜襲，沒想到伏兵直接變成了桌子上的菜，他們怎麽還能將那兩支軍隊留在那裏。
當南方那支古族軍隊發現對方其實是要回營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隻能眼看著他們在夜色中回到大營。
“今晚打過了，明晚再來。”任八千打著哈欠說道。
一晚上打掉了大夏七分之一的兵力，還打散了那些江湖武者，現在大夏已經在營中擺好了陣勢，就沒必要繼續了。
快到天亮的時候，兩支軍隊終於匯合到了一起。
那三千五百士卒本來就歸屬於中央都護府，此時回到厲千秋麾下也沒掀起什麽波瀾，除了必要的探馬和哨兵，其他人倒頭就睡。
帳篷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
古族在野外，基本就是天作被蓋地當床。夜晚的濕寒什麽的，以古族人的體格完全不在意。
任八千合衣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頂著一腦門的包一臉的囧囧有神。
這幫該死的蚊子。
殺牲畜，烤肉，吃完一頓飯後眾人朝著大夏的軍隊追了過去，對方剛紮營，任八千等人後腳就到了，在幾十裏外生火烤肉，等著到晚上繼續夜襲。
……
幾個時辰後，等到了半夜，任八千等人又摸到大夏軍的大營外。
“果然都等著咱們呢！”任八千用夜視儀查看後說道。
大夏軍營裏麵雖然沒結成軍陣，可和昨天一樣，外麵的帳篷全都是空的，而在營地裏麵則是有著大片大片的熱源，在那埋伏著等著自己等人。
對方這麽密集，幾萬人跟傻子似的在那站著，任八千覺得不放幾炮實在對不起他們，當即加上迫擊炮朝著對方人群密集的地方就是兩炮過去。
隨著爆炸，大營中明顯出現了一些混亂，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轟！”“轟！”“轟！”……
隨著七八炮下去，大夏軍營裏的混亂再也壓不住了，敵人都沒看到，可每一聲爆炸聲帶走的都是一片人仰馬翻。
“大人，怎麽辦？”大夏軍營裏一處地方，幾個將領圍在一起。
“殺出去吧！”有人提議道。
“殺出去？那幫蠻子就在外麵等著呢，傍晚時看到遠處的煙，對方可能匯合到一起，起碼六七千人。在晚上，如果出去，怕是死路一條。”另外一個將領皺眉。
“可留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而且再等下去，士氣都沒了，還不如出去多殺幾個蠻子！”另外一個將領焦急道。
適時響起的炮聲為他的話做了注腳。
一群人全都陷入了兩難。
現在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出去，外麵的古族人正在等著呢，在黑夜中戰鬥，結果不用想都知道。
不出去，就是一直被動挨打，而且連敵人都看不到，下麵的士卒已經開始騷動了，再過一會兒，不等他們來打，自己就先亂起來了。
憋屈，所有人心中都是這個想法，這仗打的太憋屈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從來就沒打過這麽憋屈的仗。
“等！”最後被圍在中間的人發了話。“老子就不信他們這種武器用不完。”
短短時間內，此人就做了和武勝侯一樣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