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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風擊之術」與「世界」響應著你的劍!【4600】

  源一的這記宛如預判了他的動作的斬擊,實在是難以閃避。


  豐臣信秀僅來得及把腦袋奮力往後縮,儘可能地遠離陽神的刀鋒。


  嗤啦——刀刃割開皮肉。


  豐臣信秀他那清秀的臉,再次被斬出一條巨大的豁口。


  此次的這條豁口,從右嘴角開裂到他的左耳根。


  雖然很痛,但好在眼睛沒有受傷,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戰鬥。


  源一的打法和剛才相比, 沒有任何的改變——剛猛得讓人難以想到這是一個老人家。


  嘭!

  踩踏甲板的聲音炸起。


  發起追擊的源一,踏出左腳,用力踩踏身前的甲板,然後以左腳為軸轉動身體,身上的雨珠、血珠被震飛,衣服的下擺甩出一個好看的半圓。


  他借著轉動身體所帶來的離心力, 將掌中的陽神向著豐臣信秀用力劈出!


  刀鋒割開下落的雨滴,帶起陣陣清脆的聲響。


  清脆的聲響一眨眼膨脹,接著——亮眼的刀光越過大氣, 光一口氣集合在豐臣信秀的身上。


  本能地感覺到現在的源一,似是與剛才有著很大不同的豐臣信秀,為求穩妥,沒有選擇硬接源一的斬擊,而是保守地選擇後撤、暫避鋒芒。


  源一剛在豐臣信秀臉上砍出的刀傷,此時已恢復如初。。


  在後撤、避開源一的斬擊時,豐臣信秀忍不住地用詫異的目光緊盯著源一剛劈出的這一刀。


  ——這是柳生新陰流的燕飛?不和燕飛有著許多的不同

  嘭!

  用力踩踏甲板的聲音再次響起——源一邁動右腳,前踏一步。


  他似是不打算再讓豐臣信秀再像剛才那樣襲擊琳一般,緊緊「貼」著剛後撤的豐臣信秀,不讓他再騰出手來攻擊琳。


  豐臣信秀看得很清楚——源一幾乎是在他後撤的同時不,是在他都還沒開始後撤時,就已經像是預料到他會向後撤步似的,提前向前送步,不讓豐臣信秀從他的攻擊範圍內脫離。


  ——嘖!他是看穿了我所有的動作嗎!

  豐臣信秀的臉上,此時再無剛才順利重傷源一后的那份從容。


  表情隨著神經一起緊繃在一起的他,將吉光骨食往身後仰, 擺出香取神道流中「卷打」的架勢。


  目標:源一那已經負傷了的胸膛——吉光骨食划著筆直的線,迫近著這一目標。


  然而, 與剛才相似的一幕,再次發生。


  源一腳步一錯、一閃,便讓吉光骨食再次落了個空。


  在閃避的同時,源一將陽神高舉過頭頂,切換成上段架勢。


  雨幕中——白刃一閃!自上而下地朝豐臣信秀劈去的陽神,挾風作響。


  身子朝右側閃去——靠著「不死之力」所賦予的超乎尋常的反應速度,豐臣信秀雖成功躲過了源一的這一擊,身上未受半點的傷,但他的雙目卻瞪得像是自己中刀了一樣。


  ——無外流?不,似乎還有點北辰夢想流的部分劍法的影子!

  他還沉浸於錯愕之中時,源一他那急如暴雨般的追擊又來了。


  橫斬、下劈、上撩、刺擊


  源一每揮一次刀,豐臣信秀眼中的驚愕便濃郁一分。


  剛才源一用著二刀流時,基本都是在使二刀流的技法,所以還看得不那麼清楚。


  而現在,源一將他的炎融收回進鞘中,僅握持著陽神、改用一刀流后,豐臣信秀便清晰看到——源一的每一招、每一式明明和他記憶里的各個流派的劍技有著相當的不同。


  但他就是能在源一的招式中,看到各個流派的影子。


  無外流的迅疾

  富田流的技法


  示現流的破壞力


  香取神道流的深厚

  柳生新陰流的沉穩

  舉個不恰當的比喻源一的招式就像是一個「大染缸」。


  各個流派各取一瓢,組合成了源一的「劍」。


  明明就只是個「大雜燴」、「大染缸」而已

  卻讓豐臣信秀在源一的劍里感受到了如山嶽般的沉重!


  (看來,你的劍術水平還有待提高啊。各個流派的劍技我不早用出來了嗎?)

  沒來由的,豐臣信秀突然回想起了源一剛才跟他所說的這句話


  ——媽的!

  豐臣信秀是一個很不喜歡講髒話地人。


  但此時的他,卻忍不住地破了戒。


  ——計劃一次又一次地被打亂真是夠了!

  原本的計劃,是輕輕鬆鬆地取下重傷了的源一的首級,可現在看來——這計劃是沒有啥實現的可能性了。


  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意外,不斷打亂著豐臣信秀的計劃。


  計劃被打亂得七零八亂,這讓最厭惡計劃被打亂的豐臣信秀,其臉上布滿駭人的陰雲。


  ——胸膛被開了這麼大一條口子,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豐臣信秀深吸口氣,攥緊掌中刀,一改戰法,向源一發起剛猛的快攻!

  眼前這位老人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能突然像是獲得了「預知動作」的能力?


  豐臣信秀一概不知。


  但他知道——凡人的胸膛被開了個大口子,不可能一點事兒也沒有。


  所以,他更改了戰法。


  你不是能預知我的動作嗎?你不是能靠著預知我的動作來進行閃避嗎?

  那便要看看你這已經負了重傷的身體,能閃多久!

  他攻擊著,猛烈地攻擊著,逼迫源一閃避,逼迫源一消耗著他的體力。


  事態的發展,一如豐臣信秀的預想——避免與身體素質佔優的他拼刀的源一,閃轉騰挪,閃避著他的攻擊,被他不斷地消耗體力。


  這個有著「劍聖」之名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再這麼與他消耗下去,自己的身體遲早會撐不住——豐臣信秀的心裡這麼想著。


  他想著:不得不拚命閃避著他的攻擊的源一,現在應該會感到焦急吧。


  然而——在定睛朝源一的臉上看去后,他卻未在源一的臉上看到分毫焦躁之色。


  他僅看到了源一的臉上掛著笑容。


  並非是摻雜著任何負面情感、多餘情感的笑容。


  就只是笑。


  十分單純、單純到沒有雜質在內的笑。


  ——這是通透境界嗎?


  看著眼前變得「通透」的世界,久違的熟悉感,湧上源一的心頭。


  曾幾何時,他也曾數次試過這樣——眼前所見之物,突然變得「透明」。


  因眼前所見之物變得「通透」,所以他為這個與「無我境界」截然不同的狀態,命名為「通透境界」。


  但在感覺熟悉之餘他又覺得極其得陌生


  此次眼裡所見的世界要遠比以往任何一次進入「通透境界」時所見到的世界,都要透明!


  風也好,雨也罷。


  人也好,劍也罷。


  他們的軌跡,他們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裡,全都無所遁形!


  這種感覺已經不像是世界在自己的眼裡變得通透了。


  更像是自己與世界融為一體了!


  自己即是世界,世界即是自己!

  自己為何會突然進入這種「與世界融為一體」的奇妙狀態、剛才自己所聽到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通透境界」到底是什麼太多太多的疑問,紛至沓來。


  源一不知這些疑問的答案。


  他現在也顧不上去思考這些疑問的答案。


  此時此刻的他,正沉浸於欣喜之中。


  谷歪

  ——這就是劍道一途上新的「山峰」與「風景」嗎?


  源一的嘴巴彷彿要發出輕咳一般微微地張開著,唇邊涌著止不住的笑意。


  豐臣信秀剛才的猜想,其實一點也沒錯:他的動作,的確都被源一給看穿了。


  世界在他的眼裡,無所遁形——這自然也包括了豐臣信秀的身體。


  豐臣信秀身上的每一次呼吸的變化,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骼的運動,在源一的眼裡都無所遁形。


  僅看著豐臣信秀身上的肌肉、骨骼的運動變化,源一便能精準地認出他接下來是要做什麼動作,是要出什麼招。


  在豐臣信秀突然一改戰法、轉而向他發起猛烈的快攻后,源一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看出了豐臣信秀所欲為何。


  雖然現在靠著毅力,以及激動的情緒,而暫且壓制住了身體的痛楚,但再這麼拖下去,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便會因體力耗盡而倒下。


  換作是此前、在進入「通透境界」之前,源一興許會暗暗感到心焦,然後絞盡腦汁,思考著能夠反制的方法吧。


  但此時此刻的他——卻感覺情緒格外地鎮靜。


  儘管現在的自己,在一個勁兒地靠著「通透境界」躲閃著源一的攻擊。


  儘管現在的自己,看上去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因體力耗竭而倒下。


  但源一就是感覺心情很平靜。


  宛如站在一潭寧靜、沒有半點波紋的湖泊上。


  腦海中、胸膛里,只剩一種情緒:喜悅。


  源一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13歲、回到了初次進入劍館、回到了初次握劍的那一天。


  在初次握劍、打倒了劍館的老前輩后,那時的他也像現在一樣——腦海中、胸膛里,僅剩最單純的喜悅。


  為自己的技藝獲得了精進而發自心底里地感到欣喜!

  ——真是久違了呢,這種自身終於得到精進的感覺。


  ——對啊我就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

  源一止不住唇邊的笑意。


  他自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怕是難以再使用二刀流,所以他剛剛才會將他的炎融收回了刀鞘,僅用雙手握持著陽神。


  ——我就是靠著時刻將劍握劍、時刻準備揮劍,一點一點地精進自身,一點一點地這麼活過來的!


  是啊。


  無需感到焦慮。


  無需感到心急。


  我還有劍。


  我還握著劍!

  只要有劍在手,甚至無需畏懼死亡!


  是啊。


  戰場才是我的容身之處!


  把一切都投入進去吧!

  把畢生的所學。


  把自己的意志。


  把自己的一切,投注進手中的劍中!


  投注自己的一切!

  嗚嗚!


  鐵了心要耗到源一鮮血流干或無力再戰的豐臣信秀,將吉光骨食一挺,刀尖刺向源一的胸膛,空氣傳來「嗚嗚」的震動聲。


  呼!

  源一以右腳為軸,猛地轉動身軀,擦著吉光骨食的刀尖,閃身到了豐臣信秀的左側方!


  ——什麼?!


  源一此次閃躲的速度,遠超此前的任何一次閃避!讓豐臣信秀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縮。


  投注自己的一切!

  源一以行雲流水的動作,切換成上段架勢,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將刀鋒劈下。


  ——嘖!那我就把你的劍給震飛!

  豐臣信秀咬了咬牙,將刀豎起,準備用蠻力直接將源一的刀彈飛。


  可卻在這時——


  呼呼——!!


  陣陣狂風,挾著駭人的氣勢,吹拂而來!


  刀割般的狂風,捲起飄落的雨點漫天翻飛!

  ——怎麼回事?!

  看著四周突然吹起的狂風,豐臣信秀的神情不禁一變。


  而更讓豐臣信秀感覺震驚的一幕,在豐臣信秀的眼前迅疾地鋪展開來。


  這突然吹起的陣陣狂風,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朝源一的身上不,是向著源一他那正劈下的劍上聚集!


  不僅僅是豐臣信秀被眼前之景所驚,此時的源一也非常地驚愕。


  為何突然會起風?為何風會像有意識的一樣,在他的劍上聚集?

  然而,奇怪的是——感受著四周正包裹著的他的這陣陣狂風,源一有著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有種這些風是為他而來的感覺!

  有種「世界」正在響應著他的劍的感覺!


  被狂風包裹著的刀鋒,重重地砸中豐臣信秀豎起的吉光骨食。


  「唔!」


  驚呼與痛呼,從豐臣信秀緊咬的齒縫間迸出。


  就像是被一架以最高速度行駛的馬車給撞到一般,二人的刀相撞的下一瞬,豐臣信秀的防禦便被瞬間破開!

  是風所起的作用嗎?被狂風包裹著的陽神刀鋒,重得嚇人,利得可怕!

  饒是身負「不死之力」的豐臣信秀,也難以硬撼其鋒!


  就像是將攔路的螳螂給擠開一般,陽神就這麼壓著吉光骨食,向著豐臣信秀的腦門劈來!


  「!!」大驚的豐臣信秀,連忙奮力將上半身朝一旁偏去!

  咔擦!


  刀鋒劈開皮肉、劈斷骨頭的聲音,同時響起。


  陽神砍入豐臣信秀的左肩,然後僅於剎那之間,便將豐臣信秀的左鎖骨、左背的蝴蝶骨給斬斷!


  見沒能成功一擊劈碎豐臣信秀的腦袋,源一冷哼一聲,咬緊牙關,雙臂發力——嵌入豐臣信秀體內的正被狂風包裹著的「風之刃」,繼續往下砍去!

  目標:豐臣信秀的右腹!

  自左肩劈入,從右腹劈出!奔著將豐臣信秀給一分為二砍去!

  ——不好!

  源一若是成功將他斜著砍成兩半——這意味著什麼,豐臣信秀比誰都清楚。


  即使體內有著遠比吉久、左右衛門都要強的「不死之力」,在身體被一分為二后,若不及時將斷開的身體接在一起的話,他也會死!


  求生欲久違地在豐臣信秀的胸腔中冒出。


  「咕!」他死死握緊著吉光骨食,試圖將砍入他體內的陽神給反推回去。


  呼呼——!!


  又是陣陣狂風突然捲起!


  風像是在給源一鼓勁一般,一股接一股的風,縈繞在源一的身周。


  「啊啊啊啊啊啊啊——!」源一也像是在回應著這些風似的,彷彿要將全身氣力都迸發出來地大吼著。


  嘶啦啦啦啦!

  如同撕開布帛一般,陽神一點一點地撕開豐臣信秀的皮肉!斷開豐臣信秀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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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通透境界」的部分靈感啊,其實是取自我國的史書。大家在讀史書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些人啊,好像真的像是「天選之子」似的,「世界」會響應他、幫助他。


  比如劉邦在彭城之戰落敗,險些掛掉時,突然颳起的將楚軍軍營吹爛的大風;比如幫助劉秀取得昆陽大捷的那顆隕石;再比如幫朱棣逃命不知多少次的大風

  我覺得這些「天選之子」中,最扯的還是在昆陽之戰召喚了大風、彩雲以及隕石的劉秀史書里白紙黑字地記錄了天降隕石的全經過,跟劉秀召喚隕石的操作比起來,本書中的戰鬥設計還是保守了最起碼緒方、源一沒勾來隕石轟爛豐臣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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