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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無我境界」!

  ……


  ……


  緒方背著瓜生,在江戶的某條無人的街道疾馳著。


  因為瓜生受傷了,不能快跑的緣故,所以緒方背著瓜生跑。


  瓜生不僅長得嬌小,連體重都很輕。


  對於現在力量高達14點的緒方來說,背著瓜生跟背著一隻貓沒什麼兩樣。


  「你的腳會不會冷啊?」


  緒方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身後瓜生的腳。


  因為瓜生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浴衣的緣故,緒方剛才在背著瓜生離開吉原之前,將他身上的那件深藍色羽織脫下,借給了瓜生穿。


  但羽織也只護得了瓜生的上身,護不了瓜生那沒有著襪的雙腳。


  今夜的風還蠻大,稍稍有些涼意。


  「嗯……還好,不是很冷。我還受得住。」瓜生輕聲道。


  瓜生側過視線,看了一眼與她近在咫尺的緒方的側臉。


  「真島君……你剛才怎麼會來我家啊?」瓜生用遲疑的口吻緩緩道。


  「剛才偶遇了一個受了傷的大叔。」緒方實話實說,「他說在吉原四郎兵衛會所工作的一個名叫瓜生秀的女孩有危險,讓我快點去救你。」


  「所以我就來了。」


  「受了傷?」瓜生瞪圓雙眼,她剛才瞬間就猜出了這大叔是誰,「真島君,那大叔沒事吧?」


  「我的朋友現在應該已經帶他到安全的地方,並喊來醫生給他治傷了。」


  說到這,緒方側過腦袋,看向趴在他背上的瓜生。


  「瓜生小姐,你現在跟我好好講講你是怎麼惹上不知火里的忍者的吧。」


  「你知道剛才那幫人是不知火里的忍者?」瓜生的臉上浮現驚訝。


  「因為一些複雜的原因,我對不知火里還蠻熟悉的。像什麼炎魔啊,『四天王』的瞬太郎、極太郎什麼的,這些人我也都聽說過他們的名號。」


  「……你竟然還知道極太郎啊。」瓜生咬了咬下嘴唇,沉默著。


  在沉默了好一會後,瓜生用平靜的口吻輕聲道:


  「我以前……是鎌倉某個劍館館主的女兒……」


  「有一對和藹的父母,一個溫柔的哥哥。」


  「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也是不愁吃穿。」


  「然後……在4年前,也就是我12歲那一年,發生了一件事……」


  「父親是一個很樂於助人,很熱情的人。」


  「他在4年前某一天外出時,碰見了2個正在追殺一個老人家的年輕人。」


  「嫉惡如仇的父親,擊退了那2個年輕人,救下了那老人家。」


  「我事後才知道……那2個年輕人……是不知火里的忍者。」


  「那個老人家是被某人委託不知火里的忍者們去刺殺的刺殺目標。」


  「父親擊退他們的忍者、救下那老人家,導致他們任務失敗的行徑,惹怒了不知火里……」


  「為了報復,他們決定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以及他所有的家人都給殺了。」


  瓜生的語氣雖然仍舊平靜,但緒方卻能感受到瓜生她那正環在他脖頸上的兩隻臂膀正緩緩收緊著。


  「不知火里派來報復的人,就是『四天王』之一的極太郎。」


  「極太郎出了名的嗜殺,『四天王』中的另外3人所殺的人,加起來可能還沒有極太郎多。」


  「那一夜……極太郎一個人闖進父親的劍館。」


  「父親還有哥哥……都不是極太郎的對手。」


  「在父親和哥哥拖住極太郎時,母親將我塞進了一個柜子里。」


  「那是一個特製的柜子,柜子底部暗藏著一個地道,是父親之前抱著好玩的心態,委託朋友製造的逃生通道。」


  「母親她當時跟我說:『你先走,我待會就會跟上』。」


  「但我當時就看出來了,母親完全就是在撒謊,她在將我塞進柜子后,也想像父親、哥哥那樣盡己所能地拖住極太郎,為我爭取逃跑的時間……」


  「母親剛把我塞進柜子,我就通過柜子的縫隙,看見極太郎提著正滴血的刀走進房間……」


  「我親眼看見了極太郎是怎麼殺了我母親的……」


  「我當時完全被嚇傻了……」


  「在看見母親被殺后,完全傻掉了的我鑽入柜子里的逃生通道,沒命似地逃命……」


  緒方清晰地感受到瓜生環著他脖頸的雙臂在微微發顫。


  「等我一直逃到沒有力氣再逃后,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沒有家人了……」


  「不過或許是因為我命不該絕吧……在撿回一條命后沒多久,恰好偶遇到了因一些公事到鎌倉出差的四郎兵衛大人。」


  「我跟四郎兵衛大人講述了我的遭遇,四郎兵衛大人同情變為了孤兒的我,於是將我帶來了江戶。」


  「於是我就這樣開始在四郎兵衛會所工作……」


  「四郎兵衛大人為了保護我,讓我免受可能的追殺,替我改了個名字。」


  「將原本的『瓜生惠』,改為了現在的『瓜生秀』。」


  「雖然苟且偷生了下來,但我一直沒有忘記家人被殺的仇怨。」


  「我一邊鍛煉著自己的劍術,一邊調查著當初殺了我家人的人是誰。」


  「殺我全家的人使用的武器是兩柄懷劍,使用這種武器的人很少,再加上我清楚地記得兇手的容貌,我花了近3年的功夫,一直到去年年底,才終於查出殺了我家人的人,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極太郎……」


  「在得知我的仇家是不知火里這樣的龐然大物后……說實話,我當時很絕望呢。」


  一抹苦笑在瓜生的臉上緩緩浮現。


  瓜生的眼眶,此時也稍稍有些發紅。


  「在得知我的仇家是不知火里后沒多久,我就再次見到了極太郎。」


  「幾個月前,不知火里將根據地搬到江戶后,極太郎每天晚上都會來吉原玩樂。」


  「我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就是殺了我父母、哥哥的仇人。」


  「我每次在吉原見到他,都恨不得立即提刀上去,將他殺了……」


  「但我知道這隻不過是痴心妄想。」


  「我很明白,即使苦練了4年,我也不可能是當初能輕鬆殺死父親的極太郎的對手。」


  「揮劍衝上去復仇,肯定是必死無疑。」


  「我一邊隱忍著,一邊思考著能向極太郎還有不知火里復仇的方法。」


  「然後……我就偶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恰好在吉原附近執行任務的不知火里的忍者。」


  「他雖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但他卻極為厭惡不知火里。」


  「十分有緣地與他相遇、相識后,他跟我提議——一起合作,助不知火里的那些『垢』逃離不知火里。」


  「他一直想幫助那些可憐的『垢』。」


  「但他苦於沒有村外的人做策應,難以將『垢』徹底地從不知火里的眼皮底子下送離。」


  「所以他希望同樣也和不知火里有仇的我來幫忙。」


  「多虧了他,我找到了能向不知火里報復的方法。」


  瓜生的臉上此時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


  「『垢』是不知火里的重要勞力。」


  「一旦『垢』的數量減少,那麼不知火里的日常運作將受到很大的影響。」


  「讓不知火里的勞力減少,破壞不知火里的日常運作,並讓受不知火里壓迫的人獲得解脫——這是沒有實力的我,唯一能進行的復仇。」


  「於是我和那個人開始合作,開始了我們兩個獨有的報復方式。」


  「那個人在不知火里找到了一條極其隱秘的離村通道。」


  「他先助『垢』走這條離村通道離開不知火里。」


  「然後再由熟悉江戶、且能在不知火里之外自由活動的我,助『垢』離開江戶。」


  「我和那個人在這幾個月內幫助了不少『垢』脫逃。」


  「只可惜我們助『垢』脫逃的事情還是敗露了。」


  「那個人收到風聲后,趕在被抓捕之前,叛離了不知火里,然後找上了我。」


  「他讓我快點逃。」


  「以不知火里的本事,查到我是他的幫手,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但我拒絕了。」


  「我不想逃。」


  「4年前,我已經被迫離開過一次我的家。」


  「而現在……我寧願死,也不想再離開我的家了。」


  「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默默等待著隨時可能找上門來的不知火里的忍者,然後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說到這,瓜生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等不知火里的忍者們找上門來,我必死無疑。」


  「所以在這幾天,我就已經悄悄做好後事了。」


  「我把我這些年存下來的錢所放的位置,告知給了值得信賴的風鈴太夫。」


  「讓太夫在我死後,將這些錢拿出來,將其用在有益的地方。」


  緒方一直靜靜地聽著。


  在瓜生的話音落下后,緒方輕聲道:

  「……抱歉。我好像讓你回憶了一些不太好的過去……」


  「沒事啦。」瓜生露出微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因為回憶了一些不太開心的過去,就心情不好或是露出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的。」


  呼——!

  就在這時,一陣大風吹來。


  吹得瓜生的頭髮紛飛。


  一張夾在她浴衣衣襟內的紙張被這突然吹來的大風吹飛。


  「啊!」


  瓜生髮出一聲小小的驚叫,趕忙伸手去抓,及時抓住了這張差點就飛走的紙。


  「好險……」瓜生嘟囔道,「差點就被吹走了。」


  緒方向後一看。


  「你怎麼還帶著這玩意啊?」緒方挑了挑眉。


  瓜生手中的這張差點被吹飛的紙張,正是緒方的畫像。


  在剛才被極太郎踢飛、撞到牆壁,導致沒有粘牢的緒方畫像掉下來后,瓜生便將這畫像撿起,然後塞進浴衣的衣襟內。


  「這可是我的寶物啊……」


  瓜生望著手中緒方的畫像,視線慢慢變柔和了起來。


  「是緒方大人的故事激勵了我。」


  「在去年年末,終於查出我的仇人是不知火里后,我曾一度絕望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哪有那個本事向這種龐然大物復仇……」


  「在我絕望的時候,我聽到了緒方大人的故事。」


  「緒方大人經歷著和我差不多的事情。」


  「師門被屠,仇人是一藩藩主。」


  「失敗了是死,成功了會被全國通緝。」


  「即使是這樣,緒方大人還是舉起了義劍,為自己,也為那些被松平源內那暴君所害的人復仇。」


  「這麼說可能有些誇張,但在聽說了緒方大人的故事後,真的有種整個世界都變亮了的感覺。」


  「我很尊敬……同時也很羨慕能成功復仇的緒方大人。」


  「為了激勵自己,我將緒方大人的畫像貼到我家的牆壁上。」


  「如果沒有緒方大人,我可能現在還在絕望中度過呢,不會像現在這樣,毅然決然地做出我所能的一切,向不知火里復仇。」


  「除了激勵我自己之外,我時不時地也向緒方大人的畫像許願。」


  「……許願?」緒方疑惑道。


  「嗯。」瓜生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每天都會向緒方的畫像許願:希望緒方大人能幫我復仇。」


  「緒方大人他的實力很強,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說不定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我一直期盼著在未來的哪一天,緒方大人能像幾個月前突然在京都現身一樣,也在江戶現身。」


  「接著像當時誅滅廣瀨藩的暴君那般,誅滅不知火里。」


  「像當年幫了不少和松平源內有仇怨的人復了仇一般,也幫我報仇……」


  「不過我自個也知道這是痴心妄想啦。」


  瓜生笑了笑,笑容帶著幾分無奈。


  「天下那麼大,緒方大人哪會那麼巧就剛好出現在江戶,然後又剛好會幫我復仇呢……」


  一絲淡淡的笑意,此時隨著緒方他那微微上翹的嘴角而緩緩浮現。


  「『劊子手一刀齋』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哦。」


  「他不是神。」


  「不需要把他當成『神』那樣尊敬和崇拜。」


  「也不需要稱他為『大人』哦。」


  「緒方大人說不定有著很多奇奇怪怪的、你知曉后說不定會對其幻滅的毛病呢。」


  「比如:他其實是個很好色的人,一看到胸大的女孩,視線就會忍不住往對方的胸部瞟,或是直接因為對方胸大、長得好看,就對人家一見鍾情什麼的。」


  「喂!不許說緒方大人的壞話!不要把緒方大人說得那麼膚淺!」


  因為一手抓著緒方的畫像,一手環著緒方的脖頸的緣故,瓜生不方便出手教訓敢說她偶像壞話的緒方。


  於是,她便將頭一埋,像吸血鬼一樣用牙齒去咬緒方的脖頸。


  瓜生並沒有用力,但也讓緒方有一種被小小的針給刺到了一樣的感覺。


  緒方剛想說些什麼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尖銳至極的破風聲。


  聽著這道破風聲,緒方的瞳孔猛地一縮。


  背著瓜生朝旁邊迅速一跳。


  剛跳開,便有一根苦無裹挾著巨大的威勢,割破緒方剛才所站之處的空氣。


  在跳開后的下一瞬間,緒方立即循著這根苦無剛才飛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道模糊的人影緩緩自不遠處的陰影處走出。


  待步出了這塊陰影處、月光打在這道人影上,緒方和瓜生才終於看清了這道人影的真面目。


  是極太郎。


  正提著兩柄懷劍的極太郎,其現在的模樣相當怪異。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青筋暴起。


  肌膚呈現暗紅色。


  緒方隱約之中,還能看到一些類似於蒸汽一般的薄薄氣體自極太郎的身體噴出。


  望著變成這副模樣的極太郎,緒方皺緊眉頭,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低聲說道:


  「『夜叉境地』嗎……」


  瓜生是第一次目睹進了「夜叉境地」的人的模樣,所以朝極太郎疑惑、驚愕的目光。


  當然,瓜生的目光中也沒少了對極太郎的憎恨。


  從剛才藏身的陰影處走出后,極太郎便對著緒方和瓜生露出一抹獰笑。


  「總算是讓我找到你們了。」


  極太郎將視線定在了緒方身上。


  「你這混賬。」


  「就因為你,害我浪費了一顆寶貴的『夜叉丸』!」


  「老子今夜一定把你剮了!」


  面對極太郎的威脅,緒方不為所動,連表情都沒有出現一點變化,只淡淡道:


  「真虧你能找到這兒來啊。」


  「啊啊,老子的運氣真是不錯!看來你們2個今夜註定是要死在這了!」


  為了追回逃跑的瓜生,保證任務的成功,極太郎毅然決然地服下了珍貴的「夜叉丸」。


  在進入「夜叉境地」后,極太郎依託著暴漲的身體素質,丟下跟不上他速度的惠太郎等人,獨自一人去追回逃脫的瓜生。


  因為完全不知道瓜生是從哪個方向逃脫的,所以極太郎只能碰運氣。


  極太郎先是循著東南方向一路找過去。


  因為進了「夜叉境地」的緣故,極太郎的奔跑速度極快。


  迅速在東南方向找了一圈,找不到瓜生的人影后,極太郎果斷變換搜尋方向,改去尋找東北方向。


  就如極太郎剛才所說的那樣——他運氣很好。


  改去搜尋東北方向後,極太郎馬上就見到了正背著瓜生逃跑的緒方。


  瓜生不知道極太郎的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但她本能地感受得到現在的極太郎很危險。


  用力咬了咬下嘴唇后,瓜生將嘴唇湊到朝緒方的耳畔,輕聲道:


  「真島君,謝謝你來救我,你現在快把我放下,然後快逃吧。」


  「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再繼續冒險了……」


  「我來幫你爭取逃跑的時間。」


  進入「夜叉境地」后,極太郎的感官連帶著也敏銳了不少。


  瓜生跟緒方所說的這些悄悄話,極太郎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2個誰都逃不了!」


  極太郎的五官變得猙獰起來。


  「瓜生秀!你連擋下我一招都做不到!還想為這個傢伙爭取逃跑的時間!」


  「夢話還是少說一點吧。」


  說到這,極太郎將視線重新轉到了緒方身上。


  「你這傢伙變相地害了瓜生秀呢。」


  「我本來不想對瓜生秀怎麼樣,只想直接把她殺了了事。」


  「但多虧了你,我現在可是一肚子火啊。」


  「我現在不會讓你們2個那麼輕鬆地死掉的。」


  「我玩了那麼多吉原的游女,還從沒玩過吉原的官差呢。」


  「我要把瓜生秀帶回去,玩膩后再殺掉!」


  「至於你……我也會把你帶回去,將你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再殺掉你!」


  極太郎的這番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的羞辱,讓瓜生的臉上滿是悲憤。


  悲憤中又夾雜著些許的絕望和不甘。


  以及淡淡的恐懼。


  環在緒方脖頸上的雙臂,也微微發顫著。


  就在瓜生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和絕望,打算再對緒方說出「快跑,我來斷後」時……


  ……


  ……


  「瓜生小姐,雖然現在這麼說,可能有些晚。但你剛才的願望……我確確實實地聽到了。」


  ……


  ……


  緒方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將背上的瓜生放下,然後緩步走到了極太郎的正對面。


  意識到緒方要做什麼的瓜生,發出一聲尖叫:

  「真島君,你在幹什麼?你快點逃吧!」


  緒方像是沒聽到瓜生的這句話一般,面無表情地緊盯著正對面的極太郎。


  望著沒有逃,反而走到他正對面,擺明了是要和他做對抗的緒方,極太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


  「哼,你這無名之輩根本沒資格做我的對手!」


  「行吧!」


  極太郎一邊發出冷笑,一邊提起雙手的懷劍。


  「就讓你見識下不知火里『四天王』的實力吧!」


  「……無名之輩嗎?」剛才一直面無表情的緒方,其臉上此時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緒方抬起左手,摸向自己的右耳耳垂下的皮膚。


  像捏起死皮一樣,捏住右耳耳垂下的皮膚,然後……


  嘶啦!


  在極太郎和瓜生的眼下,緒方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


  從「真島吾郎」變為了「緒方逸勢」!

  在緒方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后,不論是極太郎還是瓜生,都直接呆住了。


  極太郎認得這張臉。


  在保衛二條城的任務失敗后,那個導致他們這個任務失敗的罪魁禍首的通緝令傳遍了整個不知火里。


  每個不知火里的忍者都被要求牢記這張臉、被要求要向這個害他們這重要的任務失敗的混賬復仇。


  早就在通緝令上看膩了的臉,此時竟出現在了極太郎的眼前,讓極太郎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大。


  至於瓜生……


  他在看到緒方撕下「真島吾郎」的「臉」、露出人皮面具下的真正容貌后,先是和極太郎一樣呆住。


  然後連忙低下頭去看手中緒方的畫像。


  看一會緒方的畫像,然後又看了看不遠處緒方的臉。


  不斷地比對著。


  比對了不知道多少遍,確認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畫像中的那個人后,瓜生的嘴唇開始微微發顫。


  瓜生忍不住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發顫的紅唇、捂住險些發出尖叫的嘴。


  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隨著眼眶的發紅而開始變得濕潤起來。


  在撕下人皮面具后,緒方一邊將面具收好進懷裡,一邊緩緩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節奏。


  將自己的呼吸調整為了源之呼吸。


  在呼吸變為源之呼吸的下一瞬——


  【叮!宿主進入——無我境界!】


  【痛覺感知下降70%】


  【疲勞感知下降70%】


  【力量增加15點!】


  【敏捷增加15點!】


  【體力增加15點!】


  【反射神經增加15點!】


  【所有武技等級升階!】


  【武技榊原一刀流·水落,升為大師階!】


  【武技榊原一刀流·鳥刺,升為宗師階!】


  【武技榊原一刀流·登樓,升為高階!】


  【武技榊原一刀流·龍尾,升為高階!】


  【武技無我二刀流·墊步,升為大師階!】


  【武技無我二刀流·刃反,升為宗師階!】


  【武技無我二刀流·流轉,升為宗師階!】


  【武技無我二刀流·雷切,升為中階!】


  【武技無我二刀流·蟬雨,升為中階!】


  【武技不知火流忍術·不知火流柔術,升為大師階!】


  【武技不知火流忍術·不知火流潛行術,升為高階!】


  ……


  「如何?『四天王』大人,『劊子手一刀齋』夠資格做你的對手了嗎?」


  說罷,不待極太郎做回應,緒方便如離弦之箭般,朝極太郎筆直地衝去。


  在沖向極太郎的同時,緒方拔出了腰間的大釋天和大自在。


  緒方這遠在極太郎想象之上的高速,讓極太郎的臉上布滿驚駭。


  鐺!

  勉強抬起手中的2柄懷劍,架住了緒方揮來的斬擊。


  但在架住緒方斬擊的下一刻,極太郎突然感受到腹部傳來一股劇痛——在刀被極太郎架住后,緒方立即飛起一腳,用膝蓋撞擊極太郎的肚腹。


  被緒方的膝蓋直接頂飛的極太郎直接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其身後的一棵柳樹上。


  「咳、咳咳……!」


  在這棵柳樹穩穩地接住他后,極太郎發齣劇烈的咳嗽。


  一邊咳嗽著,一邊抬起頭——瞧見緒方提著雙刀,面無表情地緩步朝他這邊走來。


  極太郎的臉上此時已不見猙獰和狂妄。


  取代猙獰和狂妄的,是震驚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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