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嫡庶不分
老夫人聞言歎了一口氣，事實已經如此清楚，必是蔣氏在苛待宮如熙。
可是，現在蔣氏畢竟還是任家的大夫人。而且還有三皇子這麽個外人在這，若坐實蔣氏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反倒令任家失了顏麵。
想到這裏，老夫人心中已經有了計量。自己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蒙混過去。
“好，你起來吧。這麽多年你為任家操勞奔波，老身都看在眼裏，自然也是信你的。”
宮泰聽到母親這般說，先是一愣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不能讓他們任家在三皇子麵前失了顏麵，便隻好委屈熙兒了。宮泰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是有幾分愧疚，但終究還是抵不過他對於蔣氏的情誼。
“老夫人，遠遠不止如此。自從大小姐回府之後，就從來沒有受到什麽好的待遇。下人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主，知道沒人在乎小姐便更是不盡心盡力了。”嬤嬤早就想為宮如熙打抱不平，怎麽能讓事情就這麽輕易翻篇。
此話一出直指蔣氏，畢竟後院分配待遇什麽的，那都是由大夫人一手操辦。究竟是誰，已經一目了然了。
“蔣氏，你這麽做事就不對了。”老夫人沒有辦法。她清楚太過維護蔣氏，日後是要落人口舌的。所以，老夫人隻能是開口，避重就輕地斥責道“熙兒剛回府你就該事事關心，而不是出了今天這樣的紕漏。”
慕雲瀚默然旁觀著，忽偏首，若有所思看向床榻上的宮如熙。這件事情好像並沒有這麽簡單，這個宮如熙似乎很有趣。慕雲瀚越想越好奇。
“宮相，現在小姐情況愈發危急。尋常大夫怕是無法診治，不如本殿換禦醫過來，您看如何？”慕雲瀚很樂意做這個順水人情。
宮泰一聽連忙拱手，行禮道謝“那便多謝三皇子殿下了。”
慕雲瀚點頭，命隨從去找禦醫前來。
很快，禦醫背了個藥箱，疾跑著趕到相府。他額間的汗珠都來不及擦，便跪了下來“參見三皇子殿下，宮相大人。”
慕雲瀚不甚在意的微抬手“起來吧，不必多禮。趕快去瞧瞧宮相的大小姐，她情況似乎並不妙。”
禦醫領命上前，往宮如熙腕處覆上塊紗後，開始沉下心來搭脈診斷。
“這脈象……”禦醫神色有些遲疑。
“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直接說就好。”宮相沉聲開口催促道。
“下官惶恐，從小姐這脈象看已經高熱已久。還有新傷疊舊傷，怕是已經傷及到根本，才會昏迷不醒。而且……”禦醫神情愈發凝重，“除了這些症狀以外，小姐似乎還中了一種毒。下官醫術淺薄，尚未看出是什麽毒。”
“這，這怎麽會中毒呢？”老夫人震驚不已，顫顫巍巍地起身，險些摔倒。
宮泰連忙上前扶穩自己的母親“母親不要太擔心了，兒子會查明真相的。”他的心中也十分的驚訝，他以為大夫人不過是心有芥蒂，所以才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宮如熙。
如果隻是這樣，宮泰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他舍不得。可是此時，已經扯出下毒謀害，事關人命，實在是令宮泰沒有辦法輕易揭過去。
宮泰心中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但是他不敢再繼續想，他覺得蔣氏不可能會是那般惡毒的人。這其中或許是有什麽隱情，隻是自己還不知曉而已。
“這一定是大夫人！”嬤嬤直接點名蔣氏，“自從大小姐入府以來，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大夫人打點。其餘外人如何能夠進到這後宅內？還望相爺公正嚴明，派人查明此事。不能讓害大小姐到如此的人，就這樣繼續逍遙法外。”
蔣氏神情一僵，下毒事情跟他無關。但是，這些天來她確實做了不少手腳，若是被查定會被發現。而若是自己被揭露出對宮如熙不好的話……蔣氏不敢想。
她連忙跪下紅了眼眶，哽咽著說道“近日妾身身子不爽利，便大多交給下人去處置，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卻沒有想到，竟出了如此大的紕漏，害得大小姐到如此地步，妾身心裏也很難過。”
蔣氏向來知道宮泰的弱點，索性示弱裝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將鍋甩給那些其他人，讓人找不出錯處，企圖蒙混過關，免受懲罰。
宮泰心軟，便開口幫腔道“這件事情大夫人確實有做的不對之處，但就憑借這一麵之詞，就說是大夫人下毒，會不會太過武斷了些。”
老夫人瞪了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一眼，淨是被那蔣氏迷惑。此事明了，前因後果皆已講了個清楚，明眼人都知道這些事情必然是蔣氏所為，可宮泰卻是一力的維護自己的大夫人。老夫人雖然生氣，但是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最好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確實不能隻靠這一麵之詞。”
嬤嬤手足無措得站在原地，她已經按照宮如熙所言完成了計劃，可是卻沒有想到，宮泰與老夫人都一力維護這個蔣氏。現在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夠幫助大小姐呢？嬤嬤不由沉思。
慕雲瀚瞧著這兩人，不由對宮如熙有些同情，但是他畢竟在這隻是個外人，不好多插手進來。
而床榻之上的宮如熙，裝作昏迷聽完了全程對話。對於父親與老夫人的為人，宮如熙很早之前便已知曉，可是再經曆一次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惆悵。
惆悵之後，宮如熙下定決心此次一定不能讓蔣氏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想到蔣氏的所作所為，宮如熙就幾乎快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重活一世，她就是要與前世的自己劃清界限，不能讓曆史再度重演。這一世她要活得精彩，活得漂亮，就是要讓那些害自己的人加倍奉還！
“母親……熙兒好痛，母親救救我。”宮如熙哭著呢喃出聲。
此話一出全場沉默，大家都知道宮如熙這些年過得極其不易，母親早逝，而她也才最近回到相府。現在她還被下了毒，實在是太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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