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二十八章 維持警惕
在重新住回白金漢宮的這幾天裏，大家其實都感覺有些微妙。
就拿赫敏來說吧！近兩天來，除了整日都在為下一次戰鬥而做各種準備、以及定時去看望羅恩和哈利以外，她偶爾也會離開宮殿，去外麵走走看看。
之前在南邊看到的活屍聚居區已經變得有些像模像樣了起來，以雙子中那個少女為首的一部分高階活屍開始帶領著一批中低階同族在那裏安家落戶，使得那片區域竟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而也正因為赫敏時而回去那邊走一走，幾日下來，居然又多認識了幾名高階活屍。雖說那還肯定談不上是所謂的“朋友”，畢竟大部分活屍還都不會人類的語言，可連比劃帶猜的，也勉強算是能夠對等交流的對象了。
“……他們好像會更喜歡夜晚一些，每天傍晚都會在一個舊公園裏聚會。我昨晚在那裏新認識了一個小女孩——不大能說話，但是似乎還挺願意親近我的，我打算今晚再去試著和她‘聊聊’。”
午餐時間，赫敏一邊咀嚼著幹巴巴的黃油粗糧餅，一邊和漢娜說著這些小事。末了，才有些遲疑著又補充道：
“說真的，隻有在真正用心接觸過他們以後，我才發現他們的內心其實都很單純……有善意、也有惡意，可是幾乎都很直截了當。讓我感覺……他們確實都是一個個新生的生命。這種感覺很奇妙，不知為什麽，總讓我有些難以釋懷。”
赫敏會有這種感覺顯然並不奇怪，原以為必然會是仇敵的活屍，從某一天起卻不僅突然有了共同的敵人，而且還逐漸變得能夠和平交往了起來。這種矛盾的變化，誰都會感到相當地不可思議。
隻是，這些活屍真的可以被算作是一種“生命”嗎？
雖然在剛剛的話語當中，赫敏其實已然潛意識地把他們默認為了一種與自身相對等的存在。可仔細一想，脫胎於人類屍體、卻又早已與人類截然不同的這些個活屍，似乎全然不具備人們常識中的所謂“生物”的一切特點特征。
它們沒有繁衍的概念，也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甚至就連智慧，都是由“被人”賦予的。
然而，最近赫敏卻看到了他們的生活，看到了他們當中已經有不少開啟了智慧的個體臉上漸漸豐富起來的表情。他們能哭、會笑、還可以發怒，部分高階活屍乃至都開始清潔身體、換上了新衣裳。
就像昨晚的那個小姑娘，她似乎就很喜歡赫敏身上的那條牛仔褲，一直偷偷盯著打量了好久。
“他們都是活生生存在著的！”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赫敏愈發地有了這種感受。
“當然，我也始終不會忘記，每一個能和我進行交流的活屍，無一例外都是進化到了高階的個體。即便是昨晚那個讓人感覺很膽小柔弱的女孩，她那小小的體內也蘊藏著足以致命的危險力量。”
通過數次有目的地召集，目前英國南部絕大部分的高階活屍幾乎都已經被聚集到了倫敦這邊來。即便活屍能進化到高階的實在少之又少，可畢竟基數在那裏，再加上刻意的培養，如今倫敦這裏也已經有為數不少的高階活屍存在了。
說實話，現在活屍一族要是忽然和他們翻臉動手，結局肯定相當地不妙。
而現在大家之所以能夠相對平靜地在這裏住下來，主要還是因為如今大家已然大概能夠肯定，那所謂的“活屍之主”就是瑪卡——對於赫敏等人來說，要是連瑪卡都不能信任的話，那她們又還能信任什麽呢？
也就因為這個，薩芬娜與莎拉這兩個僅有的懷疑者，才一直都沒有將自己的某些想法與發現托盤而出。
“好了，”赫敏將手裏的最後一口餅放進嘴裏，和著水吞入腹中，隨即拍了拍手站起身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漢娜，下午記得和盧娜一塊兒來找我，新陣式的研究進度已經有些慢了。”
“噢，好。”
漢娜點點頭，目送著赫敏離開了這間餐廳，隨後才又轉過頭來有些歉然地看了看身旁的納威。
“抱歉，下午你還是去陪哈利和羅恩吧！”
“我知道，沒關係的。”
納威非常理解地笑了笑，笑得有些靦腆，每當這時候才能讓人想起曾經那個憨厚笨拙的納威·隆巴頓。
於是，漢娜也跟著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笑容。
隻可惜，即便是這樣微小的溫馨如今也已然太過奢侈，奢侈得讓這對小情侶都不敢品味太久。很快，互相對視的漢娜與納威便匆匆別開了視線，胡亂地將手中的幹糧吃完，然後拍打著碎屑一同起身離去。
“格歐費茵小姐、霍恩海姆小姐，你們吃完把盤子放在那裏就行了，一會兒我從羅恩那邊回來會一並收拾了的。”
在出去之前，漢娜還特意對坐在窗邊獨自進餐的薩芬娜說了一句。
“唔。”
薩芬娜隨意地應了一聲，聽得身後響起了關門聲，這才放下了手裏的高腳杯，看著麵前吃剩下的烤羊排搖了搖頭。
“你怎麽看？”
坐在她對麵的莎拉聞言，隨意地擺了擺手。
“她們隻是想要保持警惕的心態，這是好事。”
是的，相比起赫敏和漢娜她們來，薩芬娜和莎拉的午餐雖說也談不上豐盛，但卻明顯好得多。
事實上也是如此，因為距離上次補充物資時間還很短。對於深入災地將與惡魔交戰的赫敏她們，比爾撥給的食物可並不寒酸，因此這還遠沒有到天天吃幹糧節儉度日的時候。
就如莎拉所說，赫敏她們為了在這段戰後休整的時間裏始終維持足夠緊張的戰時狀態，至少在飲食和睡眠作息上選擇了對自己的嚴苛。除開羅恩和哈利這兩個病號，其他人大都自願保持著樸素的生活。
然而，莎拉和薩芬娜卻顯然並沒有參與其中。
“不過至少我不需要，”莎拉聳了聳肩道，“難得的美食，以前吃到嘴裏和嚼蠟燭沒什麽兩樣，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享受到這份美好了，為什麽要主動舍棄呢……嗯？別這麽看著我，我真的嚐過蠟燭——現在想來，口感其實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