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一個一個來
惱羞成怒？
不，對於年紀已經很大、一輩子經曆了太多酸甜冷暖的老戴維森來說，這個選項絕對是不存在的。身為一名實力在整個現代魔法界都能排到中上遊的巫師，他很清楚，瑪卡·麥克萊恩此人無疑是不可正麵力敵的。
因此，他就算再怎麽心存貪婪、再怎麽渴望權勢名聲，也一直都隻是在琢磨著該如何從中小心翼翼地插上一腳罷了。
隻可惜，他唯一沒算準的就是，海爾波的力量太強大了，強大到瑪卡無法忍受他的計劃裏存在任何的不確定性。
要不然，瑪卡才懶得管他這種“小偷小摸”呢！
“請吧！”
坐在沙發上的瑪卡又瞥了他一眼，隨即衝著正廳的側門反手一揮，大門當即便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應聲而開。
“這……好吧，我明白了。”
老戴維森看看瑪卡，又看看那再沒有轉過頭來朝自己望上哪怕一眼的麻瓜女王，而後終於無力地點了下頭，帶著一身落寞的氣息扭頭往門口行去。
在此期間，倒是女王身邊那王子趁著戴維森往自己這邊看的時候，似乎還與後者的視線稍稍觸碰了一下。
那一瞬間，瑪卡自然是留意到了王子的眼神，可是他卻並沒有去在意。
待得老戴維森走出大廳，側門重又緊閉，麻瓜女王和她的兒子這才再度將視線落到了瑪卡的身上。
不過也正是在那一刻，瑪卡卻突然又當著兩人的麵揮了下手。
可以發現，此時離他最近的女王陛下依舊沉著鎮定、她身邊的王子則是表情一變即收，反倒是站在稍遠處的幾名巫師護衛和麻瓜衛兵猛地一緊張。
“我剛在我們周圍已經施放了消除聲音的魔法，因為我接下來想與女王陛下說的事情，知道的人一定是越少越好的。”
瑪卡話音稍落，就見對麵的女王隨之微笑著輕輕點頭道：
“魔法果真奇妙無比……事實上，麥克萊恩先生剛才說得沒錯，我們王室一直以來都與魔法界或多或少地保持著聯係。我還記得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巫師時，她的魔法讓我連續好幾年都在期待自己會不會也能稱為一名巫師……不過很遺憾，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那份天賦。”
“哦，”瑪卡聞言，不禁也順著她的話輕笑道，“要是當年你能夠成為一名女巫的話，如今或許一切都會完全不同了吧！”
“誰說不是呢？”
女王這麽說著，也不由得稍稍掩了掩嘴，露出了比剛才更大的笑容——老實說，就連一旁的王子，近些年來都沒見母親能這麽笑過了。
然而，興許是女王早就已經忘記了如何當一個普通的女性。如這般談及童年的溫馨交談，實質上卻也依然包含著另一重深意。
瑪卡知道，這位麻瓜女王是在故意把話題引向她所希望的事情上去。而瑪卡的微笑附和，便就相當於是對女王的這種行為表示沒有異議了。
於是就在雙方臉上都帶著一抹笑容之際，瑪卡忽然伸手朝中間的茶幾示意了一下。
緊接著，從剛才起就一直默默站在沙發後的戴爾菲立刻會意，從外袍遮住了的腰間取下了一個非常普通的皮革袋，走上前來放到了茶幾中央。
而後，她便在女王和王子的緊緊注視之下，將那長條的皮革手袋打開扣子，像翻書一樣翻了開來，露出了卡在裏麵的五支小型試管。
下一秒，王子還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看著那些試管麵露疑惑，可女王卻在死死盯著試管看了幾眼以後，忍不住緩緩道：
“難道說——”
可是，瑪卡卻沒有等她說完，很快便擺了擺手打斷她道：
“不！女王陛下，這件事可沒那麽容易就能完成！非要打個比方的話，那或許就相當於是麻瓜醫學的開發新藥……嗯，可能在魔法的參與下，會比那稍稍簡單些。但是你要明白，這對所有人來說，始終都會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嚐試。”
“開發新藥？”
對於瑪卡這個極度“麻瓜化”的類比，以女王的見識和智慧當然已經足以理解了。不僅如此，等她在又好好想了想之後，甚至還主動進一步問道：
“那是不是就是說……需要進行試驗和調整？”
見這次交談終於提到了這一點，瑪卡臉上的笑容雖然完全沒有變化，可他心中卻是驀地一跳。
有些事情，是他所抗拒的。
這無關乎什麽世俗眼光，僅僅是因為他的理念不希望他變成像海爾波那樣、為尋求魔法真理而不擇手段的巫師。
然則，逼著他抓住一切可能性的人，卻恰恰就是海爾波！
“沒錯，”瑪卡停頓了一下，這才暗暗吸了口氣，略微點頭道，“而且……也許將會是‘大量’的實驗——我需要很多數據。”
此時此刻，女王是知道瑪卡在說些什麽的，因為這原本就是她通過暗示傳達給瑪卡的一個計劃。
而眼下坐在一旁一臉困惑的王子，總算也在母親與對方的這幾句交談中，逐漸推測出了一個猜想。
“母親，這些……”
王子也沒能把話說完，因為女王很快就略一揚手，直接令他把即將脫口而出的疑問給憋了回去。
因為很顯然，女王陛下此刻恐怕根本就不想再多耽擱時間了。
“麥克萊恩先生，”就聽她直接接著瑪卡的話繼續道，“既然你今晚就已經將它們給帶了過來，那也就是說……哦，這座莊園裏的房間很多，地下還有……”
“不，不用，”瑪卡搖頭道，“在初期，實驗的過程並不複雜……找來五個人，其他的讓他們出去就行了。”
此話說罷，瑪卡就發現女王的行事風格明顯與她平時的優雅與慈祥有著很大的差別。
她沒有讓瑪卡等太久，在瑪卡撤除了消聲咒之後，她便立刻下令讓所有護衛都離開了大廳，並叫來了五名身強體健的麻瓜衛兵在了大廳中央排成了一排。
可此時的瑪卡卻不像女王那般果斷了，他盯著那五個衛兵來回看著，仿佛是在觀察著他們的狀態。可實際上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那怕是就隻有戴爾菲和金斯萊能多少感受到了些了。
片刻之後，瑪卡才終於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名衛兵一揮手，指了指茶幾上裝著五支試管的皮革手袋。
“取一支，拔開橡木塞一口喝完，一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