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傾塌的霍格沃茲城堡
這或許是瑪卡第一次確認到，自己確實就從沒有真正看清過海爾波心中的目的。
是什麽，讓他能夠帶著尚未恢複的劍傷匆匆趕來？又是什麽，讓他能夠用自己好不容易獲得的惡魔之軀去硬抗隕石改變軌道、轟炸霍格沃茲城堡？
而更關鍵的地方就在於，瑪卡此時此刻才堪堪意識到——自己試圖利用隕石攻擊海爾波的想法，似乎本就在其預料當中了，那家夥完全就是在將計就計！
現在，自己支撐起來的魔法屏障已經被破碎的隕石擊破，赫敏她們辛苦構架的護罩更是如肥皂泡一般被輕易洞穿。
背後傳來了可怕的隆隆聲響，大地在震顫、魔力在咆哮、周邊地帶被大片火雨照得宛如白晝，瑪卡卻無法讓自己回過頭去看上哪怕一眼。
因為剛從半空中落下的海爾波，眼下正在砸落的坑底緩緩站起，無形的壓力仿佛使得空氣都變得粘稠了起來。
當然，這股壓抑感其實並非來自海爾波的力量，而是源於他那殘缺的軀體、與他那愈發顯得愉悅的眼神。
試想，當一個人在缺少了一條手臂、小半個軀幹、乃至於半邊臉孔之際，卻反而露出了愉快而放肆的笑容時，那該是多麽地驚悚而又詭秘異常？
至少瑪卡覺得，如果換了他自己的話，大概是很難再笑得出來的了。
“海爾波，我不得不說，你成功了……所以，現在你可以說明一下了嗎？”
瑪卡微眯著雙眼，直直地盯著對方道：
“為了借隕石之威砸毀霍格沃茲城堡，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惡魔之軀去交換——這究竟是出於什麽見鬼的理由？”
“‘理由’？哼……哼哈哈……”
海爾波站在被自己砸出來的坑底下，歪著被隕石生生磨掉了一半下巴的腦袋，像是在看一個傻瓜似的望著瑪卡哼笑道：
“為了死亡規則符文？不，其實不是這樣的……我這麽做，沒有任何的理由，因為我隻知道，我必須要這麽做！一定要這麽做！”
他一邊說，一邊張開了他僅剩的那條左臂，就像是在享受著什麽無比美妙的東西一般。這種感覺，興許可以稱之為“勝利”。
“沒有理由？”
瑪卡有點無法理解海爾波所說的話了。
因為在他的思維中，每個人的行為都必然是會有其前因後果的。如果一個人連他行動的理由都沒有，那豈不是連促使其行動的條件都不存在了嗎？
然而，海爾波見他眼中滿是疑惑，卻忽然間搖了搖頭。
“不明白？沒關係……你很快就會明白了！這的確是一個秘密，但是，我卻很願意與你分享……”
海爾波望著瑪卡，或者更準確來講，是望著瑪卡背後那四處坍塌、火勢洶湧的霍格沃茲城堡，緩緩地說道。
見瑪卡沒有再開口詢問的意思，他這才輕輕一躍跳出了土坑，一步步往前走去。看他那樣子，似乎是想直接在瑪卡身旁經過，前往那被隕石碎片砸毀的城堡廢墟。
“站住。”
就在海爾波即將與瑪卡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他卻被後者突然抬手一攔。
“你以為，我會在這種情況下輕易地放你過去嗎？”
瑪卡沒有去看他，隻是依舊直視著前方，麵無表情地說道：
“沒錯，你這一手借力打力確實完美地破壞了我的計劃——我這人不會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可是，被摧毀的霍格沃茲、也仍然是我曾經的學校，我絕對不會放任你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從我身邊過去的。”
話至此處，瑪卡微微一頓，隨即補充似的道：
“更何況，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可不認為你還能輕而易舉地在我身旁經過。”
此時的海爾波，是毫無疑問的重傷狀態。
在對方那具惡魔之軀破損到了如此程度之後，瑪卡立刻明白了格蘭芬多寶劍在其胸腹間留下的創口為什麽會成為他的弱點，因為他那惡魔軀體顯然並不是完全的。
在那被融化磨損的巨大傷口處，除了漆黑如墨的外層以外，裏麵竟還包裹著一具人身。而就在那中間部分，暗紅色的粘稠血液正隱約可見。
而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隻要再仔細想想海爾波這具惡魔的身體究竟是怎麽來的，某些疑問的答案便自然呼之欲出了。
“海爾波，你知道嗎——”
說話的同時，瑪卡倏然一揮手，一道黑色的光束瞬間爆發而出。遭到攻擊的海爾波腳下猛一發力，眨眼間退開了數十英尺，重新回到了之前他剛爬出來的那個土坑邊緣。
而在將其逼退後，瑪卡才接著道：
“你現在，簡直就像是一顆被砸破了殼的雞蛋。”
他當然不會放海爾波過去，不過理由肯定不是因為霍格沃茲是他的學校……嗯，至少絕對不止是那樣。
其實說白了，這就是因為海爾波已經暴露出了他的目的——即使瑪卡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砸毀城堡的理由，可他卻知道，那裏一定有著海爾波想要的東西。
所以，既然瑪卡都知道了這一點，那又怎麽可能還會任憑他去呢？
“哦，當然，你說得沒錯！”海爾波點點頭道，“以我現在的狀態，確實很難和你交手，畢竟這具軀體的任務還沒有全部完成，我可不想在這裏就被你給毀了！”
話是這麽說，可海爾波的視線卻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城堡的方向，他那倒映著火光的黑色眼睛裏，貪婪之色早已宛如實質。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瑪卡隻看到視野中海爾波的身影突然消失，魔力波動霎時間便於背後的某個方向傳來。
然則，瑪卡的反應絲毫不慢，速度上也完全不比海爾波的空間移動慢多少。隻一閃身，他就在城堡廢墟中剛剛顯出身形的海爾波身後出現，並再度施放出了一道黑光。
這一下，海爾波那足可稱為恐怖的傷勢所造成的影響終於顯現了出來。
由於直擊隕石而遭受的靈魂的震蕩，再加上殘缺的身體所引起的重心偏移，使得海爾波再次閃避的動作遲了半拍。
頓時，瑪卡釋放的黑色光束準確地擊中了他的傷口，並硬是將他直接轟飛出了學校的範圍。
“我說了……不要靠近這裏。”
瑪卡站在坍塌了一半的禮堂斷壁之上，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