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殘酷的璀璨
“砰”
海爾波那一拳，猶如刺向氣球的一枚利針，輕而易舉地穿透了赫敏等一眾小夥伴精心打造的魔法護罩。
隨著巨大的力量擴散開來，細密的裂紋在表麵飛速遊走著，那純粹由魔力凝結而成的魔法護罩頓時寸寸崩潰碎裂，而後化為紊亂的原始魔力、微微閃爍著逐漸消散。
當然，這樣的畫麵，在螺旋鎮入口外是看不到的。
那一瞬間，瑪卡也隻是見到通過入口外露的弧形屏障如一層薄薄的玻璃般應聲崩碎。而伴著那重重一擊所引發的震蕩，順帶著又將本已經擴大了許多的入口再度“撕開”了一圈。
此時此刻，入口已經被海爾波徹底打開了。
“去吧！”
在破壞了可以看到的第一層魔法護罩之後，海爾波顯然依舊沒有親自闖進去的意思。他要的是瑪卡的命，而不是螺旋鎮裏那些對他來說毫無價值的避難者們的。
就見他仍然直直地望著瑪卡所在的方向，隨意地收回左拳，然後輕輕撇了撇腦袋向那些圍聚過來的活屍手下發出了下一道號令。
“麥克萊恩，你還不準備做些什麽嗎？護罩可隻剩下一層了！”
在海爾波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活屍大軍已然順從著前者的命令，從那被剛剛打開的入口處蜂擁而入。可瑪卡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視線一直都停留在海爾波本人的身上，一動未動。
很顯然，或許他隻要注意力一分散，海爾波就會瞄準那一刹那的破綻瞬間突襲而至。因為和瑪卡一樣，海爾波的注意力也始終都停留在他這邊，連剛才揮出那一拳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移開半分。
而時至如今，哪怕隻被海爾波把握住了那一秒鍾都不到的先機，瑪卡在事後高速的纏鬥中迅速落敗的可能性都會隨之大增。
“‘做些什麽’？”在互相對視之際，瑪卡緩緩地道，“嗯，我怎麽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會兒你會給我去‘做些什麽’的機會呢？”
另一邊，海爾波聽他這麽說，不禁聳了聳肩。
“是嗎？”他道，“哦，好吧！我承認，剛才你隻要動一下，我就會毫不客氣地向你出手。不過現在嘛……”
正說著，海爾波突然兩手一攤，身形忽地一閃。待得下一秒，便已然出現在了遠離螺旋鎮入口的一處破碎高牆之上。
隨即，就看他高高地站在上頭，俯視著幾乎同步將視線跟隨到自己現身處的瑪卡，再次開口道：
“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瑪卡抬著頭，盯著他道，“難不成，你是打算用對那一鎮子避難者們的安全承諾來換取我的乖乖就範？抱歉，你在我心裏可沒什麽信譽可言！”
“那你就打算眼睜睜看著你所保護的那些人都死光了，然後再接著陪我玩一場趣味十足的捉迷藏？”
海爾波輕笑著，末了還略微搖了下頭。
“至少在我看來，這樣的承諾還是有很大可信度的你瞧！我要這麽一群無能者的性命也沒什麽用，對不對？雖說就算今天我放過他們，今後其中的絕大部分人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可起碼總能有那麽些個幸運兒可以苟存一命不是？”
能夠聽得出來，海爾波這回似乎還真是在實話實說。就目前的戰況形勢，瑪卡被對方盯得死死的，即使螺旋鎮正遭到活屍大軍不斷的進攻，他也隻能一邊同海爾波僵持著、一邊任憑活屍群攻擊那第二層魔法護罩。
那一道防護，是瑪卡之前親自改良過的東西。要說強度，肯定要比剛才被海爾波一拳轟碎的外層護罩高不少，可再怎麽堅固的護罩，也必然會在大群“螞蟻”的不斷蠶食下逐漸損耗。
哪怕海爾波不出手，該破的時候還是會破的。
“怎麽，還要死撐下去嗎？你再怎麽等，轉機也是不可能會出現的，趁早放棄吧！”
海爾波隨意握了握拳，也不再去盯著瑪卡看了，而是自顧自地品味起了如今他所擁有的那份美妙的力量。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得到了進攻螺旋鎮命令的活屍大軍也不再去騷擾瑪卡，就如不久前那樣一個個從他身邊擁擠而過。
可越是連戰鬥都不需要了，瑪卡與海爾波之間的空氣卻越是顯得焦灼。
兩人各自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但實際上，他們那時而互相交錯而過的視線都仿佛要摩擦出火花來了。
就這麽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在灰霧彌漫的夜幕變得愈發深沉之際，一道極細微的魔力震顫驀地自那破碎的空間通道中傳出，使得瑪卡與海爾波的眼神同時一凝。
毫無疑問，那就是第二層魔法護罩也即將被攻破的預兆了。
“噢，時間到了？”海爾波朝瑪卡這邊一攤手道，“那麽……麥克萊恩，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我的選擇……嗎？”
瑪卡注視著海爾波的身形，喃喃自語道。
……
“喀啦啦”
魔法護罩碎裂是沒有聲音的，可是當哈利駐足塔樓頂端、仰望著空中那一道道裂痕不斷蔓延交織開來之時，卻仿佛聽到了一陣陣崩裂的脆響。
那僅剩的一層魔法護罩的破裂，意味著早已在半個小時中將螺旋鎮外圍圍堵得水泄不通的活屍大軍，很快就將一股腦兒地湧進來，將整個鎮子都破壞占據。
瑪卡現在怎麽樣了，哈利並不清楚，他隻是堅持著對對方的信任，相信對方可以在海爾波與活屍群的雙重進攻下存活下來。
畢竟到現在這一步，他能做的也就隻有相信瑪卡了。
“就要來了嗎？”哈利緊握著格蘭芬多寶劍，默默地自語道，“瑪卡讓我先進來留在這裏等待，肯定有他的計劃……要沉住氣！”
時至今日，他也不再會有像“要是當初能真正獲得格蘭芬多寶劍的認可就好了”這種念頭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再怎麽後悔也是沒用的。
隻要在最關鍵的時刻能夠竭盡全力不留遺憾，也就足夠了。
就在這個想法於哈利心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瞬間，伴隨著一道無形的魔力亂流，天空中那最後一層魔法護罩登時化作了閃爍著魔力光華的碎片紛紛落下。
一時間，鎮子上空就如同下起了一陣絢爛的光雨一般，殘酷中混雜著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