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維特家族的覆滅
維特家族終究還是要沒了。
老家主其實心裏也明白，事到如今，家族的傾倒幾乎是必然的。因為就算隻是失而複得，可他們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還留有惡魔召喚術傳承的家族。
當海爾波選擇借助惡魔的身軀來達成自己的“偉業”時，近乎就注定了他們維特家族的滅亡。
畢竟，誰會願意留著這麽一個會知曉自己弱點的可能性存在呢？
即使，他們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惡魔會有什麽所謂的“弱點”。
“家主，外麵已經被那些活屍包圍了，我們……我們要是再不出擊，它們恐怕就要攻進來了！”
一個族人匆匆忙忙地就從門外衝了進來，連敲門的事兒都忘了。可是對於這些往日必須要遵守的規矩，如今的老家主卻並沒有再去在意，更沒有多加責怪。
“讓所有人都別動手……隻要它們還沒有動，我們就也不要動。”老家主搖了搖頭道，“那些隻是被撕裂了靈魂以後複活的活死人罷了，它們並不足為懼……隻是，不要動手，明白了嗎？”
“可是，為什——”
那名男巫還沒有問完，老家主驀地一眼瞪視，就讓他不得不將話給收了回去——老家主執掌維特家族這麽多年，家主的威嚴早已深入人心，讓他一點兒都不敢逾矩半步。
“行了，下去吧！”
看著房門複又被輕輕關上，老家主才頗有些疲憊地摘下眼鏡揉了揉額頭，而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不允許主動出擊，自然不會是還心存僥幸，期盼著海爾波能看在他們維特家族還算聽話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海爾波絕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絕對不是！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為了盡可能地保住維特家族那最後一丁點希望——他早已經將他的兩個孫子都交人送了出去，隻要能留下火種，維特家族就不能算是徹底滅亡。
至於老家主所托付的人，正是他最小的兒子、夏洛特的父親——諾曼·維特。
“海爾波，你肯定是明白的——就憑那些活死人，根本奈何不了我維特家。再加上麥克萊恩那小子剪除了你大部分的手下力量……你一定會親自過來的，是不是？”
他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邊，微抿著有些幹燥的雙唇，暗暗地想著。
“來吧！我們哪兒都去不了、也哪兒都不會去……我維特家族就在這裏等著你，讓你殺個盡興——”
“轟！”
倏然間，樓下傳來一聲巨響，那是施加過魔法的房屋牆壁，被人如兒童積木般一下撞塌的動靜。
老家主知道，他一直在等的人，終於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著急。哪怕在那之後，下麵又連續地響起一陣陣地撞擊聲和哀嚎聲，可他的動作卻仍舊不疾不徐。
就見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他的魔杖，而後輕輕挪開椅子，走到了書房中央。
隨後，便又見他倒轉魔杖從上到下略略一劃，原先穿著的日常袍服頓時變成了一身看起來相當古樸簡約的老舊巫師袍。
那黑底金紋的六芒星陣、外加山羊角、魔杖、以及一隻狹長藍眼的家徽，便是這身黑色巫師袍上唯一的裝飾。
這是他們維特家代代相傳的家主服飾，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效用，隻是代表了他們維特家的傳承，僅此而已。
在換了身衣服之後，老家主才再度邁開雙腿，一步步地往書房門口走去。
片刻之後，當他沿著樓梯一路往下，一直走到大廳裏時，卻見到此間已儼然變成了一處人間煉獄。
“……維特。”
“這個家裏的人都叫‘維特’，海爾波先生。”
老家主手執魔杖、身著黑袍，一頭滄桑的白發看起來其實有些突兀。尤其是，在這到處都已然染遍了猩紅的大廳裏，更顯得對比鮮明。
老維特站在樓梯邊，望著那佇立中央的高大黑色身影，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動搖——那就是“惡魔”嗎？他們家幾度遺失的禁忌魔法，所召喚出來的東西？
在稍稍凝視了一眼後，他才又將視線默默移開，在大廳裏掃視了一下。
看來，海爾波還沒有將這裏的所有族人都屠戮殆盡，可他們都已經被逼入牆角瑟瑟發抖，死與不死隻是海爾波一念之間的事情了。
“哦，都是維特嗎……那麽，你叫什麽呢？”
“先生，你還願意記住我的名字嗎？”老家主緊了緊手中的魔杖，眯起雙眼道，“那還真是榮幸至極。”
“嗯，不——”
可海爾波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稍稍甩了甩沾滿紅膩的手掌，隨口道：
“我就是順勢那麽一問……想讓我記住，那還得表現出足夠讓我記住的實力才行。就比如說，那個神奇的年輕人麥克萊恩。”
這句話才剛說完，老家主就見海爾波的身影驀地自他視野中消失。登時，他心中警兆突起，身形也隨之一陣虛幻。
下一秒，一個碩大的拳頭便猛地從他身後出現，一擊穿過了他的身影。
但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老家主由實轉虛的身影忽地往前一竄，如同一個黑灰色的幽靈般突進了十餘英尺的距離。
而後，兩人就像是互相交換了一下位置似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幾秒鍾的安靜，海爾波突然就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點了點頭，看著那道老家主移動所留下的殘影軌跡道：
“你要死了。”
這莫名的一句話，就仿佛是在陳述著一件實事，其中並沒有包含任何的挑釁意味。
“是的，先生。”
老家主好像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坦然地肯定了海爾波的說法。
事實上，這就是一種源自古代的靈魂魔法，以放棄生的代價讓自己化作半虛半實的靈魂狀態。
剛才海爾波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別看老家主的移動也很迅速，可他其實並沒能避開前者的攻擊。完全是因為這種能夠免疫物理攻擊的魔法，才使得他安然無恙地離開了原地。
隻可惜，像這種代價巨大卻又收效甚微的魔法，在海爾波眼裏卻隻形同雞肋。
“很顯然，你還不足以讓我記得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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