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哭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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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是的,就像那天下午所說的那樣,我確實遇到了一些事情。可是出於某些原因,我是不可能說給任何人聽的……就算是你,也不行。”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內,馬爾福翹著腿坐在角落的沙發裏,天生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閃爍著冷淡的光輝。
而就在他的對麵,潘西與他隔著張桌子,正在試圖用有限的描述方式為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作一番解釋。
不過很顯然,她失敗了,因為她的那些話語甚至要比馬爾福的臉都更加蒼白。
“……所以,你就不能給我一些信任嗎?”
說到最後,就連潘西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辯解的無力,以至於她說話的聲調都逐漸低落了下去。
想想也知道,馬爾福先前就一直沒有放下過對她的懷疑,事到如今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明的話,又怎麽可能突然就相信她了呢?
果不其然,當潘西的解釋聲越來越小,最後都變得輕不可聞之時,馬爾福的冷哼聲便徹底讓她閉上了自己的嘴。
“信任?到現在都還在說什麽信任……我為什麽要信你的話?”他略有些不耐地道,“如果你還是一個斯萊特林的話,那就別在我麵前提格蘭芬多的那一套。要我相信你,那就給出你的證據來,證明你並沒有在替那個海爾波做事!”
說到這裏,馬爾福又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即便一攤手道:
“但是,你覺得你拿得出證據來嗎?”
“我——”
潘西被馬爾福的質疑聲弄得有些氣急,可就當她差點兒就忍不住想說出實話來的時候,瑪卡與斯內普的麵孔便與攝魂怪的形象一同在她腦海中閃過。
頓時,她心底裏就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使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那些話語又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還是不想把你藏在心裏的那些秘密交代出來嗎?”
馬爾福撇著嘴,將他那對冷眸緊緊地盯住了潘西的雙眼,就聽得他像是斯內普那樣輕輕咂了咂舌。
“又或者說,其實你根本就是不敢把事情告訴別人——因為你擔心一旦說出了口,海爾波就會立刻要了你的命?”
在隨口道出這個猜測時,馬爾福的表情中仍舊沒有絲毫的同情,哪怕要是真像那所說的那樣的話,潘西或許也隻是一個受害者罷了。
可是,馬爾福卻對此並不關心。
事實上,瑪卡所給予他的恩惠並沒有讓他的價值觀有所改變。在他看來,將人們連結在一起的無非就是利益,而即便是他對瑪卡的感激,大概也同樣包括在其中。
要是有可能的話,將來他必然會把欠瑪卡的人情給盡可能地還掉,然後他就可以繼續和瑪卡老死不相往來了。
沒錯,他德拉科·馬爾福,向來都是一個固執的人。
而也正是出於這個緣故,他不會因為潘西有可能是迫不得已而心軟,畢竟他對潘西·帕金森這個女孩兒從來就沒有什麽虧欠——至少他個人是這麽覺得的。
不過也就在下一刻,馬爾福卻又略微一怔。
他突然想到,如果潘西真是受到了海爾波的脅迫,那他再這麽繼續強逼下去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如此一琢磨,他終究還是稍稍緩和了一下表情,使得先前的那股子冰冷多少算是消融了些許。
而後,就見他歎了口氣,隨即淡淡地道:
“帕金森,或許因為某些威脅,使得你確實沒辦法將實情全盤托出。可是你不覺得,這並不是一個絕對無法解決的難題嗎?”
正說著,他臉上驀地便有一絲複雜之色閃過,可他沒有停頓,緊跟著就繼續道:
“雖然我不是很想提及那個人的名字,不過……我想你可以去試著見一見麥克萊恩那家夥。隻要你坦誠相告,想必那家夥是不會對你的遭遇視而不見的……”
“……而且,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足以讓全英國絕大部分黑巫師都不敢輕易投靠那個海爾波。由此可見,你去找他絕對是一個在正確不過的選擇了。”
末了,馬爾福才又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而他看向潘西的眼神也突然變得有些無所謂了起來。
“更何況,”他最後道,“我敢說,你的那點‘小秘密’怕是早就被麥克萊恩察覺到了。要是你不想受到什麽傷害,最好的辦法不是聽從那個海爾波的命令,而是盡早去找麥克萊恩坦白……”
“畢竟再怎麽說,我們馬爾福家和你的家族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別讓我下次再見你時,看到的卻是你的墓碑。”
馬爾福態度的轉變,其實並不是非常的明顯,尤其是他的表情中多少還帶著一抹習慣性的譏諷。
可這些話到了潘西的耳朵裏,卻是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種對她的“關心”。
要知道,以前的馬爾福何曾有過為別人著想的時候——他可是向來都隻會以自我為中心的那種人。
是以,即便馬爾福的猜測並不是那麽地準確,卻也令得本就喜歡對方的帕金森小姐自顧自地感動了起來。
能獲得馬爾福的理解,這是多麽地不容易啊!
而也就是那一瞬間,之前被她強忍回去的那股子委屈倏然便又再度湧現心間,再也收不回去。
“嗯?”
正注視著她的馬爾福,突然就發現她的淚水奪眶而出,並且還像是開了閘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等、等等!你哭什麽——停下!”
哪怕是因為經曆了很多事而變得愈發冷淡的馬爾福,似乎也有點兒招架不住女孩子的眼淚,登時就露出了幾分尷尬與失措。
“嘿!我讓你停下!”
“我……我停不下來……”
潘西那混雜著哽咽的話語不停地顫抖著,心下的委屈和苦悶一下子就隨著淚水盡數宣泄而出。當她發現自己越哭越是舒暢之後,她哭得明顯更大聲了。
“你是小孩子嗎!”
馬爾福忍不住衝她大吼了起來。
在那之後,潘西又哭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哭累了,才逐漸抽泣著停了下來。
而在另一邊,馬爾福則是在一通惱火之後到底還是無奈地重新坐了一回去,繃著一張臉默不作聲地等到了潘西停止哭泣。
說實話,在那期間,他其實都不止一次想要一走了之了,可是他不能。因為他明白,若想要今後繼續安安穩穩地學習,他就很難對此視而不見。
畢竟,他既不想自己去找瑪卡確認對方知不知道此事,卻又更不想在瑪卡萬一有個疏漏的情況下,任由海爾波將觸手伸進他的學校。
終於,複又平靜了下來的潘西暗自躊躇了一番,隨後作出了一個決定。
“德拉科,”她囁喏著道,“我會去找麥克萊恩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晚餐後可以跟在我後麵,看著我走進他的房間。”
馬爾福當然不會說出“我跟著你一塊兒進去”這種話來,他要能那麽做的話,估計早就強行拖著潘西去瑪卡麵前說個清楚了。
在聽到潘西的話以後,他也總算是暗自舒了口氣——這一連好幾天的交涉,實在是太累人了,特別是今天!
“嗯,那就這麽辦吧!”
如此說罷,馬爾福是再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豁然便站起身來朝著休息室的門口方向行去,轉眼間便走出了房間。
他身後的潘西見狀,立馬就跟著追了上去。可以看到,此刻她臉上已然多了幾分久違的微笑。
……
片刻後,霍格沃茲的禮堂中。
對於潘西和馬爾福的那一番對話,瑪卡自然是不知道的——雖說他其實也很在意,馬爾福究竟是否會如他所想的那般,成為潘西舒緩內心的穩定劑。
可當他發現,今天在晚餐時間開始後卻始終不見潘西與馬爾福的身影時,他就知道應該是有什麽狀況發生了。
而待得晚餐進行到途中,在那兩人先後從側門進入他的視線之際,他們各自的表情便足以讓他解讀出很多的信息了。
對,尤其是帕金森小姐臉上的那一抹笑容,簡直就是一個在明顯不過的提示了。
“哦,看來……偶爾掃掃墓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想到這一切多半就是從馬丁那封“掃墓邀請函”開始的,他就禁不住想笑——那家夥這次多半也是想讓潘西穩定一下心神,而現在,他意外地提前成功了。
雖然說,實際情況估計和他想要的不大一樣。
就在瑪卡笑吟吟地叉起一塊切碎的牛排往嘴裏塞去時,他聽得身旁的斯拉格霍恩也是樂嗬嗬地道:
“沒錯,掃墓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事。在緬懷先人的同時,我們還能夠欣賞一下墓園附近的自然美景——你知道的,墓地通常都會選在一些風光獨好的地方!”
這老頭兒有事沒事就喜歡胡亂搭話,瑪卡聽到後,也隻得輕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他一邊鼓動著腮幫子大口咀嚼,一邊故意笑著道,“教授,你給自己選好墓地了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和鄧布利多教授葬在一塊兒——那湖畔的景色真的很美!”
斯拉格霍恩一聽,頓時咧了咧嘴。
“哦,聽起來不錯……不過還不急,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