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血咒宿主
?
“麥勒狄克斯(Maledictus)?”
這不是一個名字——當瑪卡從盧娜口中聽到這個詞匯時,他第一時間便有了似乎在哪裏聽過、或看到過的感覺。
而等他稍稍地回想了一番以後,一種表麵上與阿尼瑪格斯有些類似,但本質卻又截然不同的魔法概念頓時被他從不久前的一部分記憶中翻找了出來。
記得當初,他為了替維莉解除困擾而做過很多的努力,其中就包括了到處翻找古籍文獻和資料。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曾在一本記錄各種強力詛咒的魔法書裏看到過一類名為“血咒”的特殊詛咒魔法。
當時在瑪卡看到那一頁時,還曾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有關布洛瓦家族血脈詛咒的寶貴線索。
可待得他仔細一讀,便發現那倒確實是一種“血脈詛咒”,但卻是與維莉體內的那種詛咒所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類型。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倒是將有關“血咒”的那一部分資料有意無意地記在了腦子裏。
現如今,重又將相關的記憶挖掘出來的瑪卡,很快就從中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某一段文字記載。
“‘麥勒狄克斯’可不是什麽名字,”瑪卡微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才道,“這是一種對中了‘血咒’的人的統稱。而血咒,則又是一類能夠讓人類可以在人與動物之間隨意轉換的血脈詛咒。”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既然這種魔法被歸類於“詛咒”,那顯然就不會是什麽無害的東西。
他猶記得,當時那本魔法書中也曾記載,說是中了詛咒的人將會在到達一定的年齡以前獲得類似於阿尼瑪格斯的能力。
但由於被詛咒者體內的動物血脈時時刻刻都在不斷地侵蝕宿主本身,所以在超過了特定年限以後,異種血脈反客為主的概率就會越來越高。
因而在那之後,他們的變形能力就會變得愈發地不穩定,並且還往往會發生間歇性失控的現象。
那對被詛咒者來說,每一年都會是一種煎熬。
於是直到某一天,當被詛咒者再一次地能力失控、由人類的形體不受控製地轉換成動物的身軀以後,他們便將徹底變為動物,再也沒法兒恢複人形。
而更可怕的是,像這種基於血脈的詛咒,可通常都是會遺傳的!
“能讓人在人與動物之間隨意轉換的詛咒?”
盧娜被瑪卡說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是對這種魔法很是好奇。可她好歹也是一名霍格沃茲的六年級學生了,對於什麽叫做“詛咒”,她還是相當清楚的。
“嗯,”瑪卡點著頭道,“實際上,這種血脈詛咒理應已經失傳了才對。或許也就是海爾波那樣的古代巫師,才會知道這種早就被淹沒在曆史長河之中的黑魔法了。”
若說起初瑪卡還對海爾波到底是如何將一個人類徹底變成動物感到有些驚奇的話,現在他總算是明白其中的過程了。
沒錯,要是海爾波能使用這個在現代魔法界早已不存在了的魔法的話,將一條蛇改造成蛇怪的可能性,顯然要比將活生生的人直接變成蛇怪來的容易不少。
畢竟如此一來,兩者之間的血脈差異就不會大到幾乎無法融合的程度了。
隻不過……據瑪卡所知,這類血咒在人身上的作用一概都非常地漫長。就書上的記述可知,那最少也要耗費十年以上的時間才會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形。
“也許是,海爾波為了縮減時間,特意改良了血咒的血脈侵蝕速度?”
將這個多少有些無關緊要的疑問暫且拋開,瑪卡又抬了抬胳膊,衝著盧娜再次示意了一下。
“你再替我問問她——還是一開始的那個問題,問她知不知道她所說的那個‘爬行者’究竟要她做什麽?”
雖然溝通起來必須要通過盧娜,這顯見是很不方便。可是沒辦法,瑪卡現在確實很想從這個變成了蛇怪的女人口中得到更多更有價值的信息。
而對於瑪卡的請求,盧娜自然是很樂意幫忙的。
隨即,便隻見她繼續低下頭,抿著小嘴朝著蛇怪一陣擠眉弄眼。瑪卡知道,她這其實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確保將腦海中的話語準確地傳遞到蛇怪的心中。
不多時,就聽得蛇怪再一通嘶嘶低鳴,讓盧娜的表情發生了好幾次的轉變。
“她這回又說了什麽?”瑪卡不由好奇道。
但就在下一刻,盧娜卻隻是抬起頭來,簡簡單單地回答道:
“她說,海爾波答應了幫助她恢複人形,並且……還會替她尋找一個故人的下落。至於要她做什麽,這她似乎就不知道了,因為每次海爾波都隻會在需要的時候才會給她具體的指示。”
“這也就是說……她身上的血咒不是海爾波下的?”
隨著一次次的問答,事情的輪廓開始一點點地明晰了起來。
按照蛇怪的說法,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實情是,她與海爾波之間達成了一個交易,用替海爾波辦事,來換取恢複人身、並與故人重逢的可能。
而這個交易對於海爾波來說,或許也就是一個舉手之勞罷了。
這麽一琢磨,瑪卡頓時就興致大減。
老實說,他原本還以為,這蛇怪與海爾波會有著更加密切的關係。因為他還記得,海爾波本就是“蛇怪”這種生物的創造者。
可誰知道,維係著雙方關聯的卻隻是一筆普普通通的交易。
“對了,”瑪卡頗有些失望地道,“你順便再問上一句,問她是想讓海爾波幫她找什麽人?”
然而,這一次蛇怪的回答卻出奇地快。
“她不想說,”盧娜歪著腦袋,也是略顯困惑地道,“我已經告訴她了,說是我們也一樣可以幫她去尋找她所說的那個‘故人’……可她就是不想告訴我們具體是誰。”
“哦?”
瑪卡稍一低頭,盯著蛇怪又打量了幾眼。
“嗯……”他不禁有些奇怪地道,“我們幫她找她還不要,難道非得是海爾波才能找得到那個人麽?”
如此一想,瑪卡心下不免又生出了一絲疑慮——他在擔心,這個變成了蛇怪的女人說不定還與海爾波有著超出了他預想的關係,以至於對方根本就不想在他麵前說實話。
隻是,自這蛇怪落入瑪卡手中的那一刻起,一切事項就都不會以她的意誌為轉移了。
“行了,既然她不想說,那今天就先到這裏吧!”瑪卡一擺手,朝盧娜露出了一個微笑,“下午的第一節課時就快要結束了,我想,你最好是趕快回去,準備上課吧!”
正說著,他又略一扭頭,倏然掃去的視線使得站在那裏的凱文尷尬地笑了笑。
“是叫坎迪絲吧?”
瑪卡衝著一旁的牆角處望了一眼,卻見剛才還老老實實和凱文站在一塊兒的那個麻瓜小姑娘,現在卻已經偷偷跑去那邊翻看起了瑪卡堆放在角落裏的舊報紙。
事實上,那一大疊還全部都是《預言家日報》。
雖說瑪卡已經很久沒有去續過費了,可是報社卻仍舊一期不落地往他這邊送,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聽到瑪卡喊自己的名字,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坎迪絲連忙將手裏的報紙往回一塞,然後回過身來用一種討好的笑容望向了他、
看樣子,她其實還是對瑪卡有那麽點兒小怕的——會擔心自己遭到瑪卡的責備。
“不用這麽看著我,”瑪卡笑著道,“你要是想看就帶上幾份——走吧!兩個小家夥,我來送你們回校醫院……畢竟剛才是我耽擱了你們這位‘大姐姐’不少的時間,她要是再不去上課,那就該遲到了!”
說罷,他忽地一揮手,原本緊閉的房門登時便自動開啟,引得坎迪絲與凱文二人禁不住便是一陣大驚小怪。
而在出門前,瑪卡還順手提起衣袖露出了袖口,跟著便朝蛇怪撇了撇下巴。對方見狀,雖然明顯有點兒不大樂意,可還是老老實實地鑽了進去。
看著對方那拖拖拉拉的模樣,瑪卡不由小聲嘟噥道:
“你肚子裏的那些秘密我就讓你再留個幾天,等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會讓你連初戀情人是誰都如實交代出來的……”
理所當然的,對於這個助紂為虐的家夥,他從來就沒有任何的顧慮……哪怕她或許也隻因為血咒的關係,才會在不知不覺中淡薄的人性,以至於在殺害了那麽多人以後卻仍舊處之泰然。
“瑪卡?”
房門外的走廊裏,剛跑出去的盧娜突然回了回頭,用她那銀灰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看了過來。
“你為什麽會想要知道她的初戀是誰呢?”
“哦,你聽到了嗎?”瑪卡哭笑不得地道,“這隻是一個比喻而已,別在意!”
在說著話的同時,他便也跟著兩個孩子一起離開了房間,帶著他們往樓梯方向行去。可就當三人同盧娜在樓梯前分開,去往位於二樓的校醫院時,卻在途中撞見了兩道頗為熟悉的身影。
“馬爾福先生,帕金森小姐?”瑪卡突然輕笑著道,“……你們下午第一個課時也沒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