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黑市所在
“……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不過,您真的有必要跟著來嗎?”
次日深夜,瑪卡看著身邊一路拐杖拄得“噔噔”直響的穆迪,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得盯著你。”穆迪用力頓了頓拐杖,又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瑪卡聳了聳肩,速度飛快地抽出魔杖朝穆迪的拐杖揮了揮,“無聲無息。”
穆迪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可魔咒仍舊命中了。
“別拿魔杖對著我!”他神經質地大叫道。
“至少一會兒不會驚動敵人。”瑪卡將魔杖插回袖中,笑了笑道,“這玩意兒聲音太大了,我可不希望讓別人聽到我們在哪兒。”
“你以為我會那麽不小心嗎?”穆迪不耐煩地說著,又用力頓了一下拐杖,可這回卻沒發出“砰砰”的響聲。
看得出來,他對此很不高興。
說起來,瑪卡和穆迪其實在某些方麵很相似——他們都對周圍的一切保持著警惕,也都習慣於獨自行動。
可兩者不同的地方在於,瑪卡總將這種態度藏在心裏;而穆迪則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將自己的性格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老一少在霍格莫德的巷子中快步前進著,朝著更深處行去。
突然,穆迪那隻魔眼停下了轉動,盯住了某個陰暗的角落。
“等等。”他伸手攔住了瑪卡,隨即大聲道,“誰在那裏?”
“還能有誰……塔裏諾,出來吧!”瑪卡輕輕拍了拍穆迪的手,接著也朝那邊喊了一聲。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個穿著邋遢的男巫師小心翼翼地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麥克萊恩先生,你……你怎麽把他給帶來了?”塔裏諾看起來很緊張,這是一種見到了天敵的自然反應。
對於塔裏諾這種在地下世界討生活的巫師來說,穆迪的“凶名”簡直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絕大多數人一見到他,都會露出和塔裏諾一樣的反應。
“這位朋友,你看起來可有點兒不太自在啊?”
穆迪一臉凶狠地盯著塔裏諾猛瞧,而塔裏諾則顯得畏畏縮縮的。要是不知情的人見到這幅場景,估計都會把穆迪當成一個壞蛋。
“嘿,別嚇唬他了。”瑪卡笑著擺了擺手,“塔裏諾,別擔心……現在的瘋眼漢穆迪隻是霍格沃茲的一名教授而已,他對你這種小偷小摸是不會有興趣的。”
“嗯,對了……我是來回收這段時間的新消息的,近期情況怎麽樣?”他接著詢問道。
塔裏諾又不放心地朝穆迪看了看,見他還在盯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縮了縮脖子。
“呃……啊!最近也沒什麽特別的,你讓我找人去盯著的目標都沒什麽動靜。看樣子,他們可能在醞釀著什麽……嗯,又或者隻是想休息一陣子?誰知道呢?”
“那別的消息有沒有?”瑪卡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比如說,狼人什麽的?”
“你是在說最近的那些平民巫師失蹤事件吧?”塔裏諾立刻回答道,“格雷伯克——你知道的,最不安分的那一群狼人的頭頭。要是什麽時候狼人鬧事了,那肯定是和他有關。”
“唔……芬裏爾·格雷伯克嗎……”瑪卡琢磨了一下,便決定先去瞧瞧那頭嗜血的狼人頭領有沒有什麽變化。
之前的小矮星彼得毫無疑問是被他幹掉了,可伏地魔身邊還有另一個所謂的“黑死徒”存在。
現在看來,那說不定就是狼人芬裏爾也未可知。
他現在還沒打算和伏地魔徹底翻臉,如果芬裏爾就是那名黑死徒的話,現在打草驚蛇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塔裏諾,你知道那群狼人的據點位置嗎?”瑪卡想了想,又開口問道。
“知道是知道——那些家夥一到月圓之夜就鬼哭狼嚎的,能瞞得住誰?可正因如此,他們的據點有很多,一時半會兒還真不一定找得準地方。”塔裏諾攤了攤手道。
瑪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就話題一轉。
“塔裏諾,我記得之前你和我提到過,在泰晤士河附近有一個地下勢力的大型黑市?那裏應該也會有狼人吧?”
“嘿嘿……”塔裏諾賊兮兮地笑了笑,可下一秒,他又瞄了穆迪一眼,悄聲問道,“他也要去嗎?”
“不用那麽小聲,我聽得到。”一直冷眼旁觀的穆迪忽然開口道,“就那個肮髒的破地方,我去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裏呢!”
以穆迪的幹練和高度的行動力,其實很多人都會習慣性地忽略掉他的真正年齡。可要是仔細看一看的話,就不難發現——他如今也是滿頭白發了。
就塔裏諾的年紀,穆迪很可能是他的兩倍往上。
“也就是說,那是一個魔法部默認存在的地方?”瑪卡感興趣地問道。
“讓那些醜陋的家夥聚在一塊兒,總比分散在各地要好管理得多。”穆迪不耐煩地道,“滅是滅不幹淨的……就像老屋子裏的斑地芒一樣,過一段時間就會重新滋生出來,繼續侵蝕房屋的地基。”
“也是……”瑪卡同意道,“那麽,我打算去那兒逛一逛……穆迪教授你呢?”
“你不用在意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會在那兒盯著你的。”穆迪看著他道,“我倒是要瞧瞧,你有沒有阿不思誇得那麽好?”
說罷,他一轉身,從這條巷子裏離開了。
瑪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接著抽出魔杖朝自己身上點了點。
頓時,他的巫師袍自動開始變形,轉眼間就換成了那身常用來掩飾身份的寬大灰布鬥篷,將他整個人都掩蓋了起來。
緊接著,他順手從腰間掏出一副眼鏡,戴在了兜帽裏的鼻梁上,順手再次一點,變成了一塊普普通通的黑色麵具。
“塔裏諾,帶路吧!”瑪卡催促道,“關於穆迪教授口中的那個‘肮髒的破地方’,我倒是挺想去看看的。”
……
同一時間,斯萊特林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中。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小蛇們都已經回各自寢室睡覺去了,這裏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還趴在一張桌子上,似乎在不停地寫著什麽。
忽然,那身影抬起了頭來,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半輪明月。
如銀屑一般的月光灑落下來,將掩在寬大的尖頂帽下的半張俏臉照得纖毫畢現。
那是維莉·布洛瓦,一個瑪卡至今也沒搞明白身份的小小女巫。
不多久,一陣微涼的夜風自窗外吹拂進來,將她壓在帽簷下的幾縷發絲輕輕撥動了一下。那白得透明的發梢悄然飛舞,在月光中反射著明晃晃的銀光。
在她麵前的書桌上,那本筆記也被風吹動了幾頁,翻到了某張畫著植物圖鑒的頁麵之上。
那種植株看起來很熟悉,曾經種在溫室之中的謎晶之花。
現在,那些花兒已經不在了。
在花期過後,謎晶之花就會迅速地枯萎,維莉已經將它們都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做了脫水處理。
對於維莉來說,那是她和她那個“唯一”的朋友一塊兒種植出來的珍寶。
“……唯一的朋友。”維莉訥訥地咀嚼著這個詞,精致的小臉上一片迷茫。
這是父親告訴她的,可是……
她真的可以擁有一個朋友嗎?或者說,像她這樣的人,也配擁有真正的朋友嗎?
“不是……朋友。”她低聲輕吐,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從她出生的那天開始,她就不應該擁有朋友。那對她來說,太遙不可及了。哪怕是母親,也不敢接近自己……
對,是“不敢”。
她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的,就注定隻有災難而已。
維莉凝望著窗外的明月,就像往日那樣,平靜、孤獨、沒有任何存在感。就算現在有人在公共休息室裏走過,恐怕也未必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是一個詛咒,也是一道枷鎖。而為她設下這套沉重枷鎖的,正是她的父親……或者說,是她所在的那個充滿了曆史感的龐大巫師家族。
所以,即便她的容貌美得連芙蓉·德拉庫爾也難以比擬,可偏偏就沒人能夠發現。
那麽,她在乎嗎?
大概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稍稍發了會兒呆,維莉又重新低下頭,在筆記本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
泰晤士河,這是一條促生了倫敦這座商業之都的美麗長河。
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都對這條靜謐而寬廣的河流充滿了好感。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使得英國、以及英國魔法界成為了歐洲的幾大中心之一。
而此刻,瑪卡就在塔裏諾的帶領之下,於泰晤士河畔的某條無人街道上信步前行。
“……入口很隱蔽嗎?”瑪卡隨口問道。
“入口有很多個,”塔裏諾答道,“黑市的特點就是出入口非常多,因為大家隨時都在準備著從各個地方進入或是離開……”
“那豈不是很難隱瞞?”瑪卡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還行吧……想知道的話,怎麽隱瞞都未必有用,不是嗎?”塔裏諾聳了聳肩道,“雖然並不想承認,不過那裏確實就像瘋眼漢說的那樣……你懂的!”
正說著,他突然伸手指了指道:“瞧,那兒就是入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