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仙之所
“賢弟如此說，便見外了不是？過了六年，賢弟依然還記得這約定已然不易，而今賢弟又榮升六玄宮的宮主，實在是可喜可賀，我本要帶些自家山寨裏釀的酒來與賢弟共飲，奈何聽阿墨姑娘說，你這宮有規矩，不得帶任何宮外的飲食進來，隻得作罷，下回，你若出宮，便去我們山上再行品嚐不遲。”
解虎言罷，蕭左堂則抱了抱拳道：“虎兄心意左堂自然領會得，這便也是祖輩們交待的，我也不能善自更改，隻是遺憾，不能品嚐美酒，想來，虎兄都稱讚的美酒，定然是天下少有，將來定要尋個機會去好好與虎兄喝上一場才是。”
眾人又閑聊了會子，有人在門外稟報說午宴已備好。
蕭左堂立即回了句，上菜吧。於是起身對我們道：“我已讓人備下飯食，也是些粗茶淡飯，各位別見笑才是。”解虎忙道：“賢弟又客套了不是？”蕭左堂笑了笑做個請，眾人便往對麵走去，我這才看見對麵一道木刻屏風後麵還有一間房，這裏卻是簡單，同樣的拱形大窗，四下牆上也掛著書畫，中央擺著圓桌，在角落裏的木閣上正點著一爐熏香，香味淡雅，煞是好聞。
我們分別落了座，便有人將菜一一端上，我再看那盤碟也個個精致，價格不菲，而我們所用的碗筷也盡是白玉包銀，倒先搶了菜肴的風頭。
桌上滿滿當當地擺了十來道菜，有冷有熱，有葷有素，紅白綠黃，色澤豔麗，實在是色味俱佳，我便對蕭左堂道：“蕭宮主，這一大桌菜，隻是看著，便覺得應是絕佳上品，粗茶淡飯四個字，可是太過謙虛了。”
蕭左堂笑了笑道：“六玄宮裏原來光是廚子就有十多個，整日裏做的飯食也是琳琅滿目的，不過那時宮中人口甚多，如今，人口也少了半許，這才把廚子辭去多數，便也還有七八個，這每日也是換著花樣來，我整日看著也是飽了，因此上，我總讓他們少做些，多些素食，於先前而言，這些，還真算上是粗茶淡飯了。”
解虎便道：“唉，想來，這與那皇宮裏的人吃食應是相差無幾了吧？”
蕭左堂搖搖頭道：“那還是有著千差萬別的，聽我父親說，皇宮裏每日都要上千百道菜來，吃之前，還要請人試毒，著實是囉嗦，不過，我這裏有一樣倒與他們想像，便是每日望著一大桌菜，卻是吃的不多，其餘吃不完的，便拿去給下人們吃，就連他們日子久了，也會望而生畏。”
我們隻是坐著，見他不動筷，我們也是不動，他忙抬手道：“各位快動筷吧，我這幾日不能碰這葷腥之物，等會子，郎中會讓人給我送藥粥來吃些，有些失禮，各位莫怪，我坐在這裏陪各位說說話便是，你們自便，莫要客氣。”
這蕭左堂倒是沒有什麽宮主的架子，也健談，說
話也是有禮謙和，我們聽他此言，這才動筷，吃了幾口，眾人也是不住點頭稱讚，口味不油不膩，口感極佳。
“蕭宮主，你這些廚子是自哪裏請來的？我不懂廚藝，合口的便都覺得好吃，單說這些刀功便已然讓人為之讚賞，細絲如發，片薄如紙，全是極難切的食料，隻是看這些切法就生了敬意，我想，這切菜的手藝便和武功刀法拳法應是一樣，沒個數年的功力，也絕切不出這樣的造詣來。”我用筷尖夾著一根筍絲說道。
蕭左堂笑了笑道：“大當家所言極是，我也常常為廚子們的刀功驚歎，有時甚至想去偷些這樣的刀法，可是，家父卻回回都要訓我一番，說我放著堂主不去爭選，反而要學什麽切菜的刀法，其實，我隻是對這刀功感興趣罷了。”
“我也同意我大哥的說法。好廚子的本事不單單在廚藝上，在這刀功上也是見真章的，絲的粗細，片的薄厚，段的長短也全有說法，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成規矩，不過，我便是個粗人，隻讓我吃飽，我也全不在乎絲該有多細，片該有多薄，熟了便好。”解虎說著，往口中丟了一口菜，眾人便是笑。
蕭左堂道：“人生在世，全為舒服快活，吃穿行住，也各有各的看法，有人講究吃食，有人講究衣著，有人便喜歡高高在上，前呼後擁，有人更在意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唉，但有時，雖是人各有誌，但也是身不由己。”他說著歎息一聲又往窗外看去。
我抬眼看了看他又看看旁人，解虎放下筷子對他道：“賢弟，想來，你在這深山之中也是悶的久了，如今你已然當了這裏的宮主，便可自由出入，又何必歎息？待你這病好了，便四處去走走便是。”
蕭左堂回看看看他苦笑一聲半晌才道：“有些事，也不便與外人道來，個中滋味，隻能自己品味，不說我了，省得壞了各位的好興致，各位多吃些，不必客氣。”
吃罷飯，蕭左堂說還有些事須去處理，讓人送我們去客房休息片刻，後晌讓阿墨再帶我們四處去走走，看看這附近的好景致。
於是，我們便與他暫別，跟著個下人出了天殿，又順著那石階走出再往下行，又是一道石門，走進去後往右便是一道長廊，廓子右邊一道山牆，分別開著圓形的大窗，一半窗被石欄相隔，左邊便是一間間的石室，門旁也有窗，進去後臨窗放著書桌，便是書房，再之後是臥房，在這之間又有花閣從中隔開，後又掛著絲帳，臥房裏依牆放著掛著帳子的木床，相對便是一方小桌和洗臉的木盆架，角落裏擺著花草，牆上掛著的還是書畫。
雖是簡單，卻又另有風格，我們四人各居一室，又有下人送來熱水供人洗臉和飲用，送水的人剛走，又有人來，送了幹淨的換洗衣裳，還問是否要沐浴，廊子盡頭便有單獨的浴室，我聞言自然說好，於是他讓我稍候，燒好了水便來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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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