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以絕後患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我道:“萬一,教他逃了,他再回來報複,我們一家人全無他的對手,一時抵擋不過該如何是好?”我笑道:“丟了手腳的人如何報複?便自放寬心吧。”我回身繼續去替她劈了柴,華楓與柱子便將水缸盛滿,又摘了些野菜來,順便還打了兩隻野兔野雞。
我將玲兒的事與他們說了,華楓道:“此事便由我去辦吧,不過,柱子兄弟要與我一起,不能教你們單獨在一處。”說時便又去問玲兒那人何在,大概長何模樣,問個明白後,我又叮囑道:“不能教他好受也不能教他好活。”華楓笑著道:“對付那個潑皮我也自有些手段的。”便與柱子去了。
我們歇了會子便將那野兔野雞各剝了一隻燉在鍋裏,玲兒又與去采了些野菇回來一同放入,不時便聞到了香味,天快黑時,一個壯漢送來些木柴,見院中堆放著劈砍的整齊的柴和滿了的水缸便問周嬸子是不是敏竹回來了,周嬸子道:“非是他回來,是當年的鄰居回來。”說時指了指我。
那人便道:“原是如此,那我便走了,過兩日再送柴來。”周嬸子要留他吃飯,他直說家裏燒好了菜,便回去了。天黑些時,華楓與柱子才回來,華楓手裏還拿著而個小麵人,兩個麵具分別給了兩個孩童,他們見了這玩意都開心的緊,周嬸子便忙著招呼他們快吃飯。
“怎樣?”待周嬸子進屋去盛飯時我問。
“哼,那小子正在賭坊賭銀子,聽人說是讓那婆娘給趕出來了,便整日遊手好閑,這日又欠了賭坊快十兩銀子,我們去教訓了他一頓,折斷了他一手一腳,以後便看他怎麽活,又說若再來打擾玲兒便讓他腦袋搬家,他說不敢,也不敢再回來了。”我便又在飯後將這事與玲兒說了,她眼淚漣漣地道:“若是如此,便是天大的好事,真怕他再?回來擾她娘們幾個。”
當夜我與玲兒一屋,周嬸子和兩個孩兒一屋,華楓與柱子一屋,我與玲兒聊了些話,她隻對我當山賊極感興趣,聽我說了些趣事也是跟著笑,我說讓她跟我去,我好給她再找個夫家,山上兄弟雖說五大三粗的,卻都是條漢子,她搖頭說不了,山下那打柴的漢子也總對她有意,隻是她一直顧及著那混蛋便一直未應,往後她便敢去應他,我聽聞便又放下心來。
一夜睡的並不安穩,想到第二日要與華楓成親便又犯了愁,悄悄起了身到院牆上去坐著,聽著山中蟲鳴,回想著當年往事,再想著往後不禁又心酸起來。
天還是亮了,我的心卻更是沉重,玲兒早起來燒早飯,看見我坐在牆頭便問我怎麽起這般早,我隻說是習慣了,她先打了水讓我洗臉,便去廚房熱了些米湯,柱子也從屋裏出來,遠遠看著我正要來與我說話卻被華楓扯住,他
甩開他的手也不言語。
吃罷早飯,我們便與周嬸子告辭,說還有要事,得先去師父的墳上看看,周嬸子聽說我們要走,頓時有些不舍,眼眶便又紅了:“相隔這許多年才再見你們,也不說多住上幾日,便這一去又不知道何日再來,老婆子也不知還能再見你們不。”
華楓忙上前道:“周嬸子說哪裏話,我們相離的近,之前師妹總顧忌著怕你們嫌她做了山賊才不敢來,如今咬了牙來了,你們並不嫌她,那我們日後便會常來,周嬸子何必難過,再不行便隨我們去,便能日日相伴。”
周嬸子擺手道:“有你這句話便好,切莫在乎什麽,你們能好生活著便是最好,常常回來,這裏終歸是你們當年的家,你們師父不在,還有嬸子在,還有玲兒在,便全是你們的家人。”
我本就心裏一團酸楚,聽她這麽一說也不禁難過起來,又怕她們看見,便轉過身去,好一會子才回身對她們娘倆個道:“師兄說的對,我們便會常常來的,你們卻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愛奇文學iqi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說了半會子,天又遲了些,我們這才不得不走到大路上去,重新又往山上走,師父的墳塚便在半山頂的一處鬆林中。
周嬸子時常上來打掃,師父的石碑幹幹淨淨,四下裏也全無雜草,隻是碑上的字褪了些顏色。如果我隻是來給師父上墳,卻無這麽多猶豫,如今我遠遠地看著它,腳步卻分外的沉重起來,我想轉身跑開再也不來,可是我辦不到,靠近的每一步都如在腿上墜了千斤石,心裏也如同沉著一塊大石,越靠近,越壓的無法呼吸。
華楓倒是先一步走到師父墳前去,我扭頭看一眼柱子,他也擰眉看著我,眼裏蒙著一層看不透徹的薄霧。我再看向那墳塚,希望這之間的路永遠也走不完,希望我和柱子便這樣一步步地多走一會子,可是,華楓回頭看看我,起身上前來將我一把扯到了師父墳前去並拉著我跪倒下去。
我跪在墳前看著麵前這塊高大的青色石碑,看著華楓慢慢地用布擦拭著上麵的字,便又喃喃道:“這墳也還是當年山上的山民們幫著一起建的,當年埋土時,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在裏麵,卻一走又幾年不來,師父一定怪我的厲害。”
“他該怪我才是,我沒有見他最後一麵,如今才來看他,師父,你別怪徒兒,當年徒兒不成氣,不過現在我們回來了,師父,我們便來如你的願。”華楓說著,我看看他又轉頭看向柱子,他遠遠站著臉色更是沉重,滿腹憂愁。
“師父,我帶了您最愛吃的點心果子,還有您最愛喝的酒。”他說著從背後的包袱裏拿出兩個小盤來,又在裏麵各放了些點心果子,還拿出一小壺酒來擺在一旁,又將一些紙錢壓在墳前,擺好這些,便將那紙錢一串串地燒成灰
,又將酒倒了一杯灑在地上,念叨著些話,我看著他如此認認真真的模樣,這才覺得,他便是最掛念師父的人,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的心裏卻放不下,我又想起他當年的模樣,不管多頑皮,師父說一聲他便老老實實的,師父病了也是他日日夜夜地守在榻前照顧著,所以,當年師父讓他去替我坐牢,他便去了。
我們又分別給師父磕了三個頭後,他終於轉頭對我道:“好了師妹,該做咱們的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