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兔子肉

  當我們回去時正見曹瑛與魏全在爭奪著，華楓在一旁兩廂勸阻。


  “幹嘛呢？”我上前喝問一聲，他們都向我看來，曹瑛正從魏全手裏搶兔子肉一麵道：“不能吃它！太過殘忍了！”說著便要將奪在手裏的兔子往地上扔，我將刀從腰間撥出來指著她喝道：“你敢扔下去老子便劃花了你的臉！”華楓欲上前，我立即看向他道：“你閉嘴。”我再看向曹瑛，她立即問道：“你，你為了這兔子就要劃我的臉？”


  “正是！你隻道它可憐，你隻為它鳴不平，老子告訴你，咱們不是出家人，這一路老子不知殺了多少兔子吃，隻為了活命，為了吃飽肚子，老子殺隻兔子便是殘忍，那些吃不得飯被餓死的人爆屍荒野的便不殘忍？白日裏因你被殺害的那些隨從呢？你不也一個人逃命至此嗎？你怎麽不去與他們收屍？

  “你爹是清官，有菩薩心腸，便是要用那些無辜的性命來換你的麽？你也是一副菩薩心腸，當時你為何要逃，上前讓他們將你一刀宰了，或者那些人便不會死，他們為你而死，你可曾替他們喊一句冤？我不過宰了一隻兔子，你卻說老子是凶手？老子若非是怕你餓肚子，不能活著去見你爹，老子管你死活？老子好端端的走路，便是你撞在老子馬下，當時你怎麽不衝上那些人的刀尖尋個一死了斷？

  “告訴你，這兔子便是晚飯，你不吃就餓著，少在這裏當你的大小姐，滿嘴仁義道德可憐天下蒼生，其實也不過滿手沾了鮮血，少在這裏跟老子來這套！不吃就滾蛋！別掃了老子的興！”我上前奪過那塊肉重放在火旁，她滿臉是淚地轉身走開，坐在樹下去將臉埋在腿上去哭，我又吼一聲：“要哭滾遠些！老子最聽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她便起身又往遠走了些。


  “算了，她今日遇到這麽多驚嚇，怎麽也是個姑娘家。”魏全勸道。“姑娘家怎麽了？姑娘家就該不懂道理？老子可不慣著臭毛病！”我又高聲說了句，太子坐在一旁也翻烤著兔子肉對我低聲道：“難怪你能當大當家呢，你方才那模樣也著實嚇人。”我看著他道：“也嚇著你了？要不你也哭會子去？”


  他抬手扯我的耳朵道：“跟老子說話也沒大沒小？”說著又放了手問道：“肉熟了沒有？能吃了嗎？”我揉揉耳朵道：“嚐一口不就知道了？”於是他小心地撕下一條子肉來遞給我道：“你來嚐。”


  我接在手裏小心地咬了一口道：“嗯，熟了，鮮嫩的緊，好吃的緊呐，師兄，你還不來吃？等會被我們吃完了。”我對遠處還在勸曹瑛的華楓叫道。


  太子聞言能吃了，便也撕下一條來丟進嘴裏，不斷點頭道：“確是鮮嫩，就是這肉粗了些，不如旁的肉好吃。”“那是，它一日日在這林子裏，要躲


  狼，躲狐狸，躲獵人，每日不停的逃，所以身上的肉便緊實，是會粗一些的。”


  他聞言，伸手來捏我的手臂道：“你這肉也緊實，怕是吃起來比這兔子肉還粗。”


  “那你這肉細嫩，來，割一塊來給老子解解饞。”我說著抬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他立即躲開道：“你這一手油休得亂摸，老子的臉也是你摸的？”說著用衣袖在臉上擦了擦。


  華楓拿了塊肉啃了一口道：“嗯，再多些調味料便更好了，放在湯汁中慢慢的燉上一燉，嘖嘖。”他搖頭嘖嘖稱讚。


  我又拿了饅頭穿在樹枝上放在火旁烤著，鍋裏的湯便也燒的開了，魏全去拿了碗勺來去盛了遞給太子和我。“這次的菜湯又不一樣了。”太子說著。“嗯，別的吃完了，這些是有野蘑菇的，自然更鮮香一些，每年全是翟三安排曬一些，有時我們出遠門，全是他張羅著，打不到野物時便是這麽吃，尤其是冬日，天寒地凍，喝這樣一碗熱湯實是美味，又暖身子。”我一麵喝一麵說著。華楓把自己一碗拿去給曹瑛，不一會子回來又拿了個饅頭去。


  吃罷飯，魏全說他值夜，我便倒下睡，華楓讓曹瑛回來也坐在火旁依著樹打盹，太子自是在野地過夜習慣，也不由人安排，自己拿了鬥篷蓋在身上便呼呼地睡去了。


  許是到二更天時，無忽聞遠處有馬蹄聲，我翻身而起，看見魏全也正往林外看著，他聽見我起身便向我看來，我做了個噓聲地動作轉身叫醒了華楓和太子，讓魏全他們牽了馬往林子裏去，我和華楓清了地上痕跡，見他們走遠些，便躍上樹去悄無聲息地看著，半盞茶的功夫便看見五個人騎馬而來。


  那幾人正路過樹下時我和華楓自樹上躍下，一時幾人動起手來，都不言語，片刻將那幾人斬於馬下，我與華楓趁夜悄然離去。


  天亮時，我們啃了饅頭便離那片林子約有二十多裏路。華楓問曹瑛將她送去哪裏，她說到南關城去驛站找她叔父便好。又走了大半日，便進了一個鎮子，尋了家客棧便落了腳，昨夜並未睡好，隨便吃了幾口飯便要去再睡一會，這一回華楓與太子和魏全一間大屋，我和曹瑛一屋，小二帶著幾人先行上了樓去。


  我從馬背上拿了換洗衣裳問哪裏可以沐浴，他指指街角道：“那邊便有浴堂，不過我們後院也有小屋可供人沐浴，就是簡陋一些，若是客官不嫌，我便燒些熱水與客官沐浴可好？”


  我聞言道：“那自是再好不過，便有勞小二哥了。”言罷我便拿出幾個銅子來給了他，他便悄悄裝在懷口裏去了。我在後院坐待片刻，他便拎了一大桶熱水來，這小屋並不大，裏麵有桌有凳，中間有個大浴桶，他將浴桶刷洗一番後，才將熱水倒入，又拿了沐浴所需之物來放在一旁桌上


  回身對我道：“客官請。”


  待他走後，我去閂了門，便褪了衣裳坐進熱水裏，熱氣騰騰煙霧彌漫中，我漸漸也有了睡意，便浸在水中，似是又回到山上。泡了會子我才醒來，方覺周身舒爽。


  我將身上衣裳洗過曬在院中，小二幫我倒了水，我才回到樓上去，推開門見華楓與魏全都倒頭睡了，太子卻還坐在桌旁喝茶，他看見我便問道：“你去哪了？許久不見你。”“去沐浴了，泡了熱水真真是舒爽的緊呐。”我伸個懶腰又問：“曹姑娘呢？”他指指隔壁道：“便在牆那邊，我也要去沐浴，在哪裏？”我告之他地方便道：“我還是與你同去吧。”我看華楓睡的正熟，也懶得再吵他，省得醒來又罵罵咧咧的惹人心煩。


  “你與我，去？好麽？”他聞言問我，有些不自在。“有什麽好不好？老子又不與你同洗，便在屋外，你想哪去了？”我搖搖頭轉身往樓下去，他便也拿了換洗衣裳跟在我身後下了樓，讓小二又燒了些熱水來，他便在屋裏去洗，我坐在屋外依著牆打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