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引蛇出洞
“你說的采花賊是什麽意思？”我們騎了馬往鎮上去時，他問我。
“我讓花婆婆把那個驢拐子易容成了個跟你很像的人，便說是你，一早讓解虎送到衙門去，並讓他注意是否會有可疑之人，此番他讓我去，必是有了什麽異常，你去看看可會是你曾見過的誰。”我頭也不回地說著。
他怔了怔便一直看著我，我看他一眼問道：“看著我作甚？”
“你真的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他問道。我笑笑道：“便是假的又如何，老子是山賊，又不是什麽好人，而你又是我師兄，我不幫你誰幫你？再說，我始終覺得是因為我跟著師父，你才去江湖流浪，吃了幾年的苦頭，如今你我相遇，也是天意，或者便是師父的在天之靈讓我們重聚一堂，借我的手來還你個人情也說不定，所以，我不管你是否是那采花賊，是否殺了誰，我隻認你是我師兄，誰拿取你性命，我便跟他拚命，不過，我非是相信你殺沒殺誰，而是信你不會拿此事來哄騙於我，你自小便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當年弄碎了祭台，也是承認自己做的，被師父責罰，而不曾賴在我頭上，所以我知道你的品性，骨子裏麵帶的，不論多少年月也自是不會改變。”
他聽我說這番話不由笑笑搖搖頭道：“我那裏總戲弄你，你卻並不記恨我？”
我也笑道：“全是小孩子的把戲，怕師父疼我不疼你，並無壞心，為何要恨你。”他也笑了笑。
我們二人到了鎮口，便見解虎正站在碑樓下等著，見我們來便牽了我的馬兒韁繩道：“趙捕頭見了他直說正是他無疑，便已然傳書上報知府，如今，那縣老爺說要把他在鎮上爆屍三日，我讓人傳話來便是想讓你來看看再做何計較。”
我看看他們二人對解虎道：“其實，將那些女子先奸後殺的並非是師兄所為，而是另有其人，那人隻想栽害師兄，讓他永無寧日罷了，我讓師兄前來便是來，但是想著那人若是聽聞采花賊已死，應該會來一探究竟，而讓師兄從旁看著，或許能認出此人來，到時咱們便將此人拿下。”
解虎擰眉道：“說句不中聽的話，華老弟，你既是背了這名頭，反正也有那麽多女子，換了我管他的，先樂嗬樂嗬再說，反正你武功那麽高，怕他個鳥。”
華楓苦笑道：“我縱然是色膽包天，也未必會做出那等事來，再說，我是堂堂正人君子，怎麽會如此下流。”解虎笑了一聲道：“切，華老弟，就瞅你對我大哥總是動手動腳的那副德行，你若是正人君子，我還是處身男童呢，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你呀就是不知道享受，那些女子總比青樓的姑娘好吧？真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惜可惜。”
我見解虎總是不信華楓會潔身自好坐懷不亂，便一語道破天機：“因為他
不行，你懂了吧？走吧。”說完我趕緊往前走了，偷偷回頭看見解虎指著他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臉上一種想笑不太敢笑的神情，華楓橫他一眼道：“會治好的，少拿這眼神看我，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遠遠的便看見衙門外搭個木棚，下麵放著個木板，四下站著衙役，四下點著火把，一旁的牆上貼著告示，寫著擒得采花賊，在此暴屍三日以做懲戒雲雲。
“張猛他們呢？”我問，解虎指了指斜對過的茶館道：“在那喝茶呢。”我們便走去坐在一旁，順著窗口向外看著問張猛：“如何，有無異樣？”
他搖搖頭道：“不曾，全是鎮上的人，遠遠看了就散了去，初時也有扔東西的，被衙役們阻止之後便隻是有人看，看一眼便走了。”我點點頭，對解虎問道：“你們吃了麽？”“不曾。”解虎說道。“叫些吃食來。”我說著，解虎拿招手讓小二來做了五碗麵和兩三個小菜來。
我們吃罷了飯，天便已然黑的透了，茶館也要打烊，我們便往旁邊的客棧裏去，撿了二樓一間臨街的，並不點燈，小心地伏在窗前向外看著。
看了會子，張猛和九斤便在一旁的鋪上打盹，解虎也伏在桌上打瞌睡，我依著窗框盯著那木棚，忽覺得有一陣鼻息傳來，猛回頭，卻看見華楓正在我一側打量著我，鼻尖都快碰到我臉頰上來了，我被他嚇了一跳猛地向後一躲低聲道：“離我這麽近作甚？”
他勾起嘴角來笑笑輕聲道：“你是真想捉了那人替我昭雪，看來，你也應是對我有一番深情的。”我橫他一眼道：“深你爺爺個腦袋，老子是在山上太閑，終於有些事幹，你少自作多情。”我別過臉去，他卻不在乎我說的話抬手支在窗框上將頭壓在上麵望著我道：“有個山賊當家的娘子真不錯。”說著又將手往我臉頰上撫來，我伸手捏著他的兩根手指向上一轉，他立即哦地慘叫一聲，四下的兄弟也一下便醒了，解虎急問一句：“來了？”
我卻咬牙切齒對華楓道：“說了別對我動手動腳，信不信老子折斷你的手指？再讓何先生不給你醫治，讓你斷了手指又斷了根？！”
他連連擺手道：“哎，我怕了你了，快放手，疼疼。”身後三人捂了嘴隻是悶笑，我鬆了手他向後仰摔在地，我瞪他一眼再往窗外看去，忽地低叫一聲：“師兄，快來看，那人你識得不？”
華楓從地上爬起撲到窗邊來向對過看去，但見一個樵夫打扮模樣的人正站在那木棚一側往裏看著，他的鬥笠壓的極低，隻露出右半邊臉來，卻是個絡腮胡子，後背上背著一小捆柴，他正緊緊地看著驢拐子的屍首，看了足有半盞茶的功夫，一旁的衙役便去趕他，他這才往一旁走了兩步再回頭看又不知對衙役說了什麽
，衙役竟讓他走近些去看。
“霍天霸！”華楓在我們耳旁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個名字來。
我回過頭正看見他兩眼凶狠地盯著那人，我忙問：“那是誰？你沒看錯？”
“他便是化成灰我也識得，他便是阿柔家的那個護院，我與他交過手！不會認錯，他右耳下有一道傷痕，便是當初我的長留下的，原來是這家夥一直暗害我。”
“解虎，你快去，別讓他看出來了。”我忙對解虎說著，他便起身往樓下跑去，我再讓張猛他們也去，他們便都跟著下了樓去。
“這人絕不能輕易放過，到時帶回山由你處置。”我說著，這時看見解虎他們已然到了那木棚下不知在說什麽，我見那個霍天霸猛抬頭向客棧看來忙一把將華楓拉向窗下，過了半晌想抬頭再去看時，卻覺得有些異樣，低下頭時卻見他正將臉埋在我胸口，正要發作，他卻用力地推開我的手道：“小師妹，你別太心急，等我讓何先生治好了，咱們再……”他抬起頭大大地喘息了一下。
我這才發覺是我一手扯了他的衣領一時情急便把他拉在身前，我忙放了手，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再調戲老子，當心老子廢了你。”我狠狠地說了一句，他立即一臉委屈道：“哎，明明是你把我拉到你的，這裏，你怎麽還反怪起我來？”他抬手指了指我的前胸。
我抬手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開道：“少廢話！”便小心地抬頭向下看著，這一看，卻吃了一驚，那人竟不見了，連解虎他們也不見了，我便登時站起身來，便忽聞解虎喊了一聲：“當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