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晚了一步

  “敲窗？”我問她。


  她點點頭接著說道：“是，半夜，我還看見有個黑影，我害怕了，本想去找你的，可是我發現你屋裏是祝芝芝，也找不著你，隻好去找柱子哥哥，他讓我住在他的屋裏，他到後院去睡的。後來，我聽見屋頂有人，接著就有一團火從房頂落了下來，我想跑，結果被桌子絆倒了，腿上受了傷，柱子哥哥不得已才衝進來把我救出去。”


  說著她拉起褲管來讓我看她的雪白的小腿上果然有兩道擦痕。“我承認，我是覺得他這個人挺好的，做事有分寸，明事理，前幾日我房裏有蟲子，他還在我屋裏放了些熏草，又給我裝了個紗賬，不過也是讓我去找雁兒或者歡喜不在屋時，他才來做的。昨晚若不是他來救我，也許我會被燒傷，也許是我打擾了他，給他惹了麻煩。


  “我是個青樓女子，入不得他的眼，他雖是山賊，但我能看得出來，他是正人君子，我若能得他的青睞便該是幸福的，但，他始終和我客套著，而我也不敢在中原輕易許人，趁還在這裏，便多看看他就好。”說著垂下頭去。原來是這樣，我走到她麵前道：“這種事，我卻幫不了你了，如果，他沒那份心，你不如認他做義兄也是一樣。”說罷我便後悔了，認什麽義兄，還怕他們離的不夠近麽？這破嘴，我暗罵著自己，她抬眼看向我道：“他會願意麽？不會嫌棄我麽？”


  “看你說哪裏話，都是天涯淪落人，相識便是緣份，誰會嫌棄誰呢。”我說著看見星兒向我跑來，一麵叫了我一聲，柳嫣這才回過神轉頭也看向他。


  “大哥，你在這兒呢，我有事要與你說。”他跑的氣喘籲籲的，柳嫣說了句你們聊便轉身走了。我回身看著那片廢墟問道：“怎麽了？”“我可以不必去小達子嶺了吧，我要和祝芝芝在一起。”他理直氣壯地說著，我用眼角掃了他一眼道：“你想好了？昨天還說要拿她當妹子的，今日就想讓她當媳婦兒了？”


  “我，想好了，她全是為我才險些丟了性命的，再怎麽說我也要擔些責任來，這世上，也許沒有人再像她這麽待我了，我沒爹沒娘，還求什麽。”他也扭臉看著麵前的破房子喃喃地說著。


  “你要與她成親我不反對，要讓他爹同意也是你的要你的本事，重要的是，你願娶她不是為了報恩，而是真心想要她當你的娘子，摻不得半點假，是全心全意，否則，你便是害人害已，你懂麽？”我正視著他，他也向我看著歎口氣道：“有些事終會改變的，哎，反正我也不要你同意，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你知道就好，囉嗦。”言罷也不等我說話轉身就跑了，他娘的，嫌老子囉嗦？


  不過既是如此，便也由他，日後吃了什麽苦頭也全由他一個人承著去，對了，我自


  己的麻煩還沒解決呢，早上冤枉了柱子得想個法子去討他歡心去。我想到此時不由搖搖頭，這天下的事怎麽會這麽麻煩，嘿嘿。


  我沒有直接去尋他，而是去了廚房，見翟三正在切菜，旁邊的灶上煮著菜湯，兄弟們還跟著莫老頭操練著，我走進去，他抬頭看我一眼道：“廚房裏煙味嗆人，你快出去等著，是不是餓了？”


  我點點頭拿起案子上的一塊鹹菜放在嘴裏嚼著一麵問他：“山上兄弟們的生辰你那有記載吧？”他又看看我頜首道：“有啊。怎麽了？”


  “這個月有過生辰的麽？”我再問他，拿起碗倒了一碗冷水喝，那鹹菜太他娘的鹹了。“這個月，應該是阿寶，老秦，還有誰我忘了，我得看看冊子，怎麽？”


  我放下碗道：“柱子幾時過生辰？”他笑著搖頭道：“你就直接問不得了，拐這麽大一個彎，他是七月，早呢。”我長歎一聲，怎麽要在七月嘛，真是。他看我抓耳撓腮放下刀道：“怎麽了，直接說，看我能想個什麽法子不。”“嘿，果然知我者三哥也。”我一攬他的肩膀，他抬手推開我的手道：“用不著我的時候就老三，用得著了就三哥。”說著橫我一眼，但又笑起來。


  “我昨個不是冤枉他和柳嫣有什麽關聯嘛，今早說了他一頓，他惱了，我得想個什麽法子？”我依著灶台看向他，他一麵把鹹菜往盆裏盛一麵思忖著道：“等會我替你燒幾個小菜，你拿去，就說是你燒的，再拿壺酒，說些好聽的不完事了。”


  “嗯，妙計，快燒快燒，他愛吃什麽呀。”我退開一旁問他。“我什麽也不愛吃。”背後有人突然說話嚇了我一跳，急忙轉過身，正看見柱子走來拿空水桶，我這才看見他手背上有幾處擦傷，他板著臉在門背後拿扁擔。


  “老子，說的又不是你。”我嘴硬地說著，“不是我最好。”他回了一句也不看我。背後被翟三輕輕推了一下，我回頭看他，他衝我使眼色，柱子則已然走了出去。


  “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說話，明明是你錯了，還梗著個脖子要找人吵架似的。”翟三訓了我一句。我也不言語了，他先把鹹菜端出去，又讓人把麵湯從灶上端出，莫老頭這才讓兄弟們吃飯。


  我坐在桌旁捧著個碗，用筷子撥拉著碗裏的菜葉子，星兒和祝芝芝走來坐在一旁，星兒給她盛了一碗湯看我一眼問道：“怎麽了大哥，沒胃口啊？”


  我看看他們對視著眉開眼笑也不回話，一抬眼看見柱子往山下走，有兄弟叫住了他：“柱子哥你不吃早飯了？去哪呀？”柱子應了一聲道：“嗯，去鎮上買些東西，用的不是全燒光了？”言罷轉身便走了，有兩個兄弟對他道：“我們喝罷了湯便去尋你，幫你拿東西。”柱子點了點頭便消失在石洞中。


  我


  扭臉對解虎道：“吃過飯讓兄弟都去給柱子蓋新房。”解虎正和莫老頭說話，聽見我喊就回頭來擺擺手表示知道了。我放了碗起身往山洞裏走，新房一日蓋不起來他還得回洞裏來睡，我推開他的房門，看見床上疊著一床薄被，想來昨晚是來這裏睡的。


  我找了掃帚重新給他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又鋪了幹淨被褥，這個時候不生火，洞裏還是有些陰冷，我又去找了火盆來把房間裏烤了烤，收拾過後，把那些舊被褥拿到後院去曬，遠遠聽見有人招呼，他回來了。


  我忽地想起翟三說要替我給他燒幾個菜的，我便快步往前走，正看見柳嫣端了兩盤菜放在他麵前對他道：“柱子哥哥你早飯也沒吃，我燒了兩個菜，許久不做了，手藝見生，你多擔待，隨便吃些。”柱子笑了笑謝過她，便拿了碗去吃，翟三從背後來手裏拿個筐對我低聲道：“你又晚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