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煩惱

  我走過去幾步,黑虎便搖著尾巴向我走來,我抬腳踢了踢星兒的腳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側麵道:“祝芝芝臉上長了紅疹,身上也有,人昏厥不醒,郎中說如果明日她不醒,便會性命堪憂。”我說著,黑虎走來舔我的手,我抬手摸著它的腦袋,星兒猛地扭過臉來看著我驚問道:“什麽?方才還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就這麽嚴重了?”


  我歎口氣道:“郎中說與她被子裏藏的那包花瓣有關,那花瓣上有些花粉,許是她身子碰不得吧,萬一她有個好歹,我怎麽跟她爹交待?”我長長歎息著,又想起方才柱子那場麵,不由又發起愁來。


  “不會那麽嚴重吧?”他喃喃地問著我。


  我看看他道:“你方才逃什麽?她又不能吃了你,不過說回來,她的確對你上心才如此打扮自己,說起來,我之前認識她時,她總是很高傲,誰也不放在眼裏,除了對悶子還正眼相看,對我也是愛搭不理的,但是自從見你了以後,便處處小心翼翼,一門心思想要討你的歡心,便是最大的變化,我知道你對她並不在意,隻當她是個朋友,我也並不要你去對她如何,隻是,有些話要與她說個明白,也免得誤了她的前程。”


  他搖搖頭道:“我說過的,我說願拿她當妹妹看,不管她有什麽事我都會幫她,可是,她卻聽不進去,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他垂下頭將臉埋在膝蓋上。


  “你心裏,還有歡喜對麽?”我小聲地問他,他抬頭看看我並不言語,又重低下頭道:“我也同樣沒有辦法,大哥,你說我該怎麽辦?我好苦惱,我覺得我快要瘋了似的。”


  我抬手拍拍他的後背道:“這天下,唯有這種事最不能清斷,抽刀斷水,借酒澆愁,沒有他法的。”我這麽說時,也覺得沒有什麽法子可以助他能了斷。


  他拿起黑虎方才叼的一小截木頭往遠處丟去,黑虎飛快地跑去叼回來放在他腳邊,他便一次次地丟出去,我對他道:“如果這塊木頭不丟出去,黑虎便不會去追,也便沒了盼望,你不丟,自己便無牽掛,可是對於黑虎,卻是極失望的,不過,從此之後你再也不丟這木頭,那麽,他也不會再有所期盼了。”


  他舉著那木頭轉頭看著我道:“你是說,讓我以後離她遠些?”果然,這小子一點就透。我不作聲地看著他,他再次將木頭丟出去,喃喃道:“便是長痛不如短痛的意思吧。”


  “你離她們兩個都遠些便是對你自己最好,不如,你明日去小達子嶺住幾個月如何?”我看向他,他一怔,看著黑虎,一時沒有回應。片刻才道:“我等祝芝芝好些了再走吧。”


  我點點頭說了句好這才起身,也許他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兒,而我也須一個人呆一會兒,於是我走到廚房裏拿了一小壇酒來,


  又躍上屋頂去,有多久沒有在屋頂上喝酒看夜色了,此時山上雖然還有些涼意,但卻是讓人舒爽。


  柱子應不會對柳嫣多加顧暇,但是我卻發覺柳嫣平日裏也總愛看他,我注意到多次,我們吃飯時她會四處找他,給他盛飯時也多加一勺,平日也會找他說話,她的兄長為何還不見來,再想想,此處離大漠還有很遠的路程,她的書信怕才剛到,明日我許該去提醒柱子,或者也把他打發到小達子嶺去,等柳嫣走了再讓他回來?

  喝完了一壇酒我翻身下去,再回自己屋裏時,郎中正依著床頭打盹,我輕輕走過去看祝芝芝,她的臉色還是蒼白著,呼吸微弱,我又不禁發起愁來,一時又睡不著了,隻得走到桌邊去輕輕坐了,心想著要不要明日去給祝家台捎封信,萬一祝芝芝有什麽意外,也好教他知道。


  我伏在桌上不由睡了過去直到聽見郎中叫我,我才驚坐起來,問他:“祝芝芝好了麽?”他搖搖頭道,“紅疹並未褪去,還發熱,我須去鎮上一趟。”我扭臉看看窗外,天剛剛亮,但對他道:“你叫上誰與你同去,我替你看著她。”他頜首道:“我昨日給她熬的那些湯藥還在罐子裏留了些,你讓人熱了給她吃下,我速去速回。”


  於是他走出去叫了誰一起下山,星兒便走了進來,眼中泛著紅絲,想來也是一夜未眠,不知是為了祝芝芝,還是為了歡喜。


  “她還不曾想來麽?”星兒在榻邊看了看祝芝芝後問我,我也走過去點了點頭道:“嗯,不曾。”說時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觸手確是有些發燙,“郎中去鎮上了,我去把昨晚她吃的藥拿去熱熱,你看著她些。”他坐在一旁,我轉身往廚房走,卻看見柳嫣也推門走出來看見我時衝我打聲招呼,我也來不及與她多說話隻是笑笑便快步走向後院去了。


  郎中說的那罐子正放在他房裏的小桌上,我拿起來聞了聞正是昨晚那味,便端著回到廚房,翟三正升火煮粥,我將藥罐子給他道:“把這藥熱一熱。”他看看那罐子又看看我問道:“你又哪裏不舒服了?”我忙道:“不是我,是祝芝芝,昨晚突然生了病,暈厥著,郎中下山去找藥了,讓她先吃這些。”


  “病了?什麽病?還暈厥?”他接過那藥罐子放在灶上,便又蹲下身去點火,我幫他拿了木柴來放在手邊道:“說是花瓣上的東西弄的,我是不懂,郎中說比較嚴重,弄不好連小命也保不住。”我重重地歎息著,他啞然地看向我道:“什麽?小命不保?”我點點頭隻是看那火,但又聽門外柳嫣的聲音說話:“柱子哥哥早。”柱子忙應了一聲,便聽見他走進來,我回過頭,看見他正將一擔水放在門裏,又把裏麵的水倒進門後的水缸裏,平日這些都是翟三做的,


  如今,他搶著去做了。


  他倒出一桶水轉眼看看我們,便看見灶上的藥罐子眉頭便又皺了起來:“身子還是不舒服麽?”我忙搖頭道:“不是我的,是祝芝芝的。”於是又將祝芝芝的事與他說了一遍,門外柳嫣也聽到了,也是驚訝,轉身便往我屋裏去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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