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現世報

  一直躲在最後的一個人在聽見我問了這一句後才啞著聲音答了:“我,我兒子叫阿煥。”說著擠到前邊來,他頭發稀疏,身體瘦弱,尖嘴猴腮的模樣,那阿煥卻與他完全不像,我打量著他再問了一句:“你真是阿煥的爹?”他連忙點頭道:“正是正是,他們也可作證的。”說著指了指四下的人,他們也都點頭。


  “都出來吧。”我說著站開出口,又從一旁順下一個木梯去,其中有人一麵上來一麵問我:“你是何人,我們家中沒銀子來贖的,你這樣放了我們,沈老板可會同意?”


  我等他們一一從下麵爬上來後這才轉身走到外屋去,他們一眼看見地上躺著的兩人都嚇了一跳,又看著同樣空蕩蕩的街道不禁份外驚訝,都在一旁議論紛紛,猜測著出了何事。


  “這位兄弟,這到底出了何事?”阿煥的爹問著我。


  “哦,海龍幫和克水族的殘黨打起來,都各自折損,這城中的人多半也不知去向了,所以,你們便都快回去吧。”我說著,他們聽完都歡呼起來,為著不是活了命,而是不用再還那巨額的賭債。


  “多謝恩人相助,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另有人問道。


  “我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你們莫要再賭,明知家中已然快無米下鍋,妻兒老小都在家中受苦,你們卻還在這裏欠人賭債,若不是出了今日之事,你們是要將妻兒都變賣了還債麽?”我質問著他們,他們便不再言語,片刻,都說不再賭了,回去好好打漁好好過日子。


  我揮了揮手讓他們走,隨即又叫住了阿煥的爹:“你等下,把手伸出來。”


  他見我冷著臉孔,慢慢地將兩隻手都伸出來對著我,臉上惶恐不知道我要做什麽。“你爹為了救你,得罪了尚蓮清,被殺了,你兒子阿煥為了救你的命差點讓克水族的人打死,你妻子因為你好賭成性整日以淚洗麵,家中隻有你那大舅子每日打漁養活著他們娘兒倆,你卻在這裏欠下他們十萬兩銀子,你如何為人夫為人父的?說吧,讓我砍下你哪隻手才能就此長了記性,不再賭?”


  我拿起刀在他兩手間晃著,他嚇壞了,卟嗵一聲跪在地上直給我磕頭道:“不,求恩人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賭了,我對天發誓,我若是再賭,讓我,讓我不得好死,出海就讓魚把我吃了。”


  我搖搖頭道:“單憑你這些空口無憑的話我絕不會相信,張口。”他不知道我又要作甚,但盯著我的刀還是慢慢將嘴巴張開了些,我將早先在桌上抓的兩顆花生米丟到他的嘴裏讓他吞了。


  “這,這是什麽?”他捂著自己的喉嚨問我,臉色有些發白。“那是兩顆沾有毒藥的花生,平日裏絕不發作,但是你若是賭錢,它便會讓你七竅流血而亡。”我板著臉對他胡說八道。


  “這,它怎麽會知道我賭錢呢?”他算是聰慧了些奇怪地問我。


  “因為你賭錢時,不管輸贏是否都會全神貫注,心中會不斷地祈求贏?”我問他。


  他忙點頭,我便又道:“所以,一但你這般全神賭錢時,你的心口便會加劇跳動,全身血液也會更快流動起來,那毒性便會發作了。”


  他聞言低了低頭思忖半晌忽對我道:“可是,我與我娘子行房時也會如此,那我豈非也會七竅流血而死?”


  我抬手支住了門框,沉聲對他道:“那全不一樣,毒藥自會分辨,休多廢話,不然我還是砍掉你一隻手好了。”我說著便要抬手舉刀,他嚇的全身一哆嗦不再言語,轉身就要走。


  “哪裏去?”我問他,他回身指著身後道:“回家啊。”


  我指了指門旁的馬道:“會騎馬麽?”他看了看那馬點了點頭,於是我道:“我也正要回去,咱們一道。”他這才走回來,與我一人一匹馬再次回到村裏。


  走到半路,便看見天色正一點點地亮起來。


  我們進了村後,他便驚呼一聲地看著四下裏已然燒成一片黑色的房屋,村民們都忙碌著滅火,卻不見海龍幫的人,我下了馬問其中一個村民,他說:“我們來到時,看見的全是屍體。”說著指了指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我轉身跑去時,看見一片空曠的地方全是屍首,有克水族還有海龍幫的,我仔細看看,那個被叫作楊副座的竟然也死在其中,明明我走時克水族已然沒有活口了,他們這幾個人是怎麽死的呢。


  我也懶得追究,本想著等我來時將他們也一並殺了,現在倒是省了麻煩,我又想起尚蓮清來,於是走去找到了那個周一勝,將他的腦袋割下,又扯了他的衣裳將頭顱包了拎在手裏。


  村裏的人都回來忙碌著,我遠遠看見阿煥家門外,他與他爹正抱頭而泣,阿煥的娘站在一旁捂著嘴也是哭,阿煥的舅舅冷冷地瞪著他,歎息著坐在一旁去。


  我且先不去打擾他們,轉身往那柴房而去,打開門後,看見尚蓮清還懸在梁上,腳下的幹草被她身上流下的血染了一片紅色,她聽見門響,吃力地張開眼睛,臉色發青,我站在門旁看著她道:“尚幫主,這滋味還好吧?我又給你帶來一份大禮。”她看著我也不出聲,也無力說話,而我這才發現她一邊的耳朵少了一塊,地上卻有一隻死鼠,看來是咬過她後,被她身上的血液給毒死了。


  我將手中的布包扔到她的麵前,布塊展開,露出了周一勝瞪著眼睛的頭顱來,她明顯是被嚇了一跳,張了張嘴,隻是盯著那頭顱看著。


  “周一勝,周一廣的親弟兄,二人反目,你從中做了不少事吧?如今兩幫俱滅,正應了你的心意,而我也變成了你所利用的武器,不過,我隻是吃了些苦,並未有什

  麽損傷,還得了這個好東西。”我從懷裏拿出那個珠子來在在手裏掂了掂。


  “哼,沒損傷?你男人死了你不記得了麽?”她啞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一句話。


  “所以我來報仇,把你的腦袋也摘下來,在那之前,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來,把你的手腳一點一點地打斷,從手指開始。”我抬起沒有指甲的右手看了看再看向她。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著,她猛地去咬自己的舌頭,我隻是平靜地看著說道:“你若有氣力能咬舌自盡,也算是上天對你不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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