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行善積德

  我們進了鎮時，鎮上的人們全站在街旁等著，連縣衙的衙役們也都站在百姓身前，見我們進來，一個個也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們下了馬，彭頭領向著眾人抱了抱拳道：“各位鄉親，前些日子，灑家搶了你們的東西，今日便全數奉還，各位便都收回，灑家在此向各位道個歉，日後，咱們便都是鄰裏街坊，互相照應，幾位官差大哥，之前與幾位動了手，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灑家今日便請幾位吃一席酒以示歉意，還望幾位賞臉。”


  四周眾人都是不解，明明被劫走的東西，今日竟然又全數奉還，全不知他是何用意，彭頭領見眾人並未有所表示，便向我看來。


  我笑一笑上前道：“各位，這位彭頭領呢，便在風哨口安家，也是窮苦出身，自北而來，受盡苦楚，前些日子是做了些不合規矩的事，驚擾各位，如今回醒，內心愧疚不已，便前來賠罪，各位便休再計較，便將自己的東西盡數收回吧。”


  此時身旁眾人這才紛紛抱拳致謝上前領取自家的財物，幾名衙役上前相助，我又轉身對酒樓的掌櫃道：“掌櫃的，在你樓上開個雅間來，幾位爺要說些話。”


  掌櫃忙點頭稱是，回頭招呼小夥計去領取自家東西，他便回身親自帶我們上了樓去，找了窗前的空桌讓我們坐了，又忙不迭地上茶上點心幹果蜜餞的擺了些，這才下樓去，說讓廚子做些好菜來。


  “趙大哥，彭頭領此次還有要事想要請趙大哥幫忙。”我與解虎，翟三請了縣衙的趙捕快一道上了樓來落了座後，我對趙捕頭道。


  “有事但說無妨。”趙捕頭道。


  我看了一眼彭頭領，他便領會，給趙捕頭的茶碗裏倒了些茶，陪笑道：“先前衝撞了捕頭大哥，實在抱歉的很，也多虧鬼見愁當家從旁指點才幡然悔悟，便將所劫之物還來，另外，還要請教，鎮子四周所埋之物為何，我那寨子已然破舊不堪，也有了蟲孔，多虧當家的提醒，我已然讓兄弟們全數拆了，聽當家的說，縣衙院裏有些木料，可否轉賣於我，回去好重新建了房舍過冬。”


  趙捕快抬頭看了看我，我衝他點一點頭道：“正是如此，地下所埋之物的方子事小，就是那些木料聽趙大哥說也放了些時日，不如賣了他去，我先前還說恐要三五百兩，許也是說的少了，當然，趙大哥還須去請示縣衙大人，若是還有他用，便讓彭頭領再想別的法子。”…#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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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捕頭聽到三五百兩這個數後緊皺的眉頭展了一展，便又皺了起來道：“那些木料本是縣衙要做修繕之用，隻是一直未曾動工，正如大當家所說，賣與不賣也非是我說了算的，我還得去請示上頭，若得了大人明示，我再與頭領回話。”彭頭領忙道：“那是自然，便勞煩趙大哥，能賣與我自是最好不

  過。”


  此時有夥計將酒菜送了上來，彭頭領便與我們斟了酒，端了杯道：“此番與幾位相識也是灑家此生有幸，灑家特向幾位敬一杯酒，多謝幾位費心，從此咱們也便都兄弟相稱，相互照應著。”


  我正端了杯來，卻忽聞樓下有人說話，趙捕頭恐起了亂子，忙起身推開窗向下看，卻見街道上那些財物已然分完，而鎮上眾人卻還聚著，見窗推開後，我正立於窗前，便都抱了拳跪拜下去齊聲道：“多謝大當家！多謝大當家！”我忙道：“眾位鄉親快快請起，休要如此多禮，外麵寒冷，快快回去吧。”


  “大當家，若非你將這些財物帶回來，咱們便是要活不下去了，大當家，請受咱們一拜。”豬鋪的掌櫃高喊一聲便跪倒在地去磕頭，他身周眾人一見便也說著感激的話隨他一齊磕頭致謝。


  “兄弟們快讓他們起身，我萬萬受不起，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必行此大禮。”我對樓下的兄弟們喊一聲，悶子抬頭說了句：“大哥，這一拜，你受得起的，你不讓他們拜，他們心內恐也難安。”


  我再轉眼看那些百姓，回頭對彭頭領道：“你可看到了？天下窮苦百姓能有口飯吃，能有衣穿便已然安心，若非無路可走，誰不想安穩過活？你便也是死人堆裏逃生而出，又如何舍得再去欺辱他們？他們手中一粒糧，一個銅子，都是拿血汗拚回來養家糊口的，你拿了，便是拿了他們的性命，你搶了他們糧食，銀子，讓他們無法過活，你又能過得幾日的富足？待他們一個個餓死在這裏，或者又成了土匪前去尋仇，你又如何麵對？你看看他們的臉孔，不像自憶的兄弟姐妹家中父老麽？你曾眼看著朝廷的鷹犬禍害他們，看著那些貪官欺壓他們，逼得他們走投無路，你不曾恨過麽？不曾想過將他們殺之而後快麽？如今卻隻為了一已之私如何又忍心變成你最憎恨的人呢？”


  彭頭領聽著我所說的話，抬眼看著樓下那些跪成一片的百姓們，不由長長歎息，走到另一扇窗前對著樓下百姓抱拳道：“各位鄉親，前日是灑家犯了糊塗，幸得有當家提警，險些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今日，見他同是山賊，本該人人聞風喪膽，可是，你們卻對他如此敬仰，終是知道，一路往南而來時，所聽到的，全是朝廷要捉他，而百姓要護他的緣由了，在此，灑家前日對眾位的驚擾之舉向各位鄉親賠罪了。”言罷，便彎身拜下。


  樓下百姓們這才紛紛起身，怔了半晌，不知是誰帶頭撫掌，眾人這才跟著一起，我看看趙捕快，他看了看樓下眾人看向我時也不禁笑了笑。


  樓下眾人散去，眾兄弟便也上得樓來一起吃飯，坐了四五桌，稱兄道弟，酒過三巡之後，彭頭領便讓戲子給眾人唱上一曲以助酒興


  ，戲子倒也不推辭，起身來，舞著水袖唱了一曲，眾人紛紛喝彩。


  酒菜吃罷，趙捕快抱拳說要回衙門去問木料之事，我們又吃了會子，見天色不早，便先讓他們去客棧落腳，又說了木匠鋪子，若是木料能買下，便可去請木匠給他們做活，若是買不下，便隻得再想他法。


  我與自家眾兄弟自客棧走出時，正遇上趙捕快，他看見我時連忙抱拳迎上來，將我拉到一旁茶館中，我轉頭對解虎道：“此番已然沒事，你與兄弟們先行回山吧，我稍候便回。”他抱了抱拳，轉身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