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斷指

  我讓郎中和九斤幾個兄弟先行將這幾石糧食送回山。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彭頭領也不敢冒然來叫，急得在院中直打轉，見我起來這才眉開眼笑地迎上來道：“當家的，你總算醒了，咱們快快去吧。”


  “去哪？”我伸著懶腰問他，院中自家兄弟們也都起來，在各處走動，見我醒了，解虎便來與我做了杯茶一麵對彭頭領道：“哎呀，這一大早起了便是肚中空空，哪也走不動了。”


  我接過茶來含了一口漱了漱口又吐在地上，這才去喝也不看彭頭領，他聽了解虎所言立即回身道：“快去備飯！”


  我這才放下茶杯拍了拍彭頭領的肩頭道：“彭兄稍安勿燥。”言罷又踱到他院中放著的兵器架前，看著裏麵放著的兵刃，一個個也都陳舊不堪。此時院中一個小子忽地喝道：“我們寨子已然出了人命，情勢危急，你卻還在此慢條斯理，我大哥昨日好酒好肉招待，你們卻如此不當事，卻實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麽？”說時自一旁拿了一柄刀來將刀尖對著我，其餘人等一見似也早就隱忍不得，紛紛拿了兵器對向我們。


  我冷笑一聲扭臉看向他道：“出了人命，便是他尋死路，與老子何幹？我此刻不動身，便是因為我有手下兄弟辦事，為何不讓他去，是在此時，藥鋪還未開張，你急個什麽？你家大哥還未開言，你一個小嘍羅倒顯起威風來？你們卻是這樣求人的麽？”我盯著他看，他也冷笑一聲道：“哼，咱們兄弟們便不求你，你再不行事，當心咱們將你們宰了！”


  身旁兄弟幾個就要上前，我抬了抬手，還是笑著向他的刀尖走上一步道：“宰我？就你？來，你宰一個看看，上一回說要宰我的，如今已然成了一副枯骨埋在我山下，倒也不缺你一個。”我負手站在他的刀前，他手裏的刀微微發著顫，他咬著牙盯著我，此時彭頭領這才上前一把扯開那刀喝罵了一聲道：“混蛋！你是想將兄弟的命都斷送了麽？還把灑家放不放在眼裏？”


  那人還是憤憤地指著我罵道：“可是，他如此百般推托，就是想將咱們的性命斷送了，今日他不想個法子來，便要了他的命！”


  彭頭領轉過身來對我道：“當家的，你看到了，昨晚死的一個兄弟已然讓他們受了這莫大的驚嚇，你再不快快想個法子來，我怕也是管不了他們。”


  翟三聽不得他說話，上前一步喝道：“那便是你這頭領管束無方了，我家大哥好心好意提醒於你，又好心好意說要幫你找方子，你不說感恩卻教唆手下弟兄如此威脅咱們，大哥，我看這夥人也是忘恩負義之徒，你便是幫了他們，他們也決計不說你的好，我看，咱們便走吧，讓他們自生自滅的好！活該死無全屍！”


  彭頭領手下人一聽此言便紛

  紛拿刀上前叫罵，帶頭那個小嘍羅又叫囂著道：“想走？！不把方子留下，誰也休想離開！”


  我將手在胸前一抱對彭頭領道：“彭兄，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抱歉，方子沒有，想殺咱們，盡管來，想咱們死，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哼，我們把你們宰了，便離開這裏，去占了你們的山頭，又怎麽活不了？”還是那個小嘍羅叫嚷，身後眾人都叫好稱是。


  我還是笑看著他們道：“你們的速度跑得過那種噬骨蟲麽？”說時，我轉身指了指他們房柱上的幾個小孔，“昨日那個人怕是已然將那蟲帶了回來，不過數量不多，卻已然在此咬出洞來，不出半盞茶便會擁出，而且它們這一夜在這木頭裏怕是已然產下數十隻了吧。”彭頭領聞言也不由湊上來看，一看之下臉色大變，並後退幾步。那個小嘍羅初是不信，先見彭頭領如此，自己也走上前來看，這才有所驚懼。


  “你不是要宰我麽？趁這些蟲子還未露麵，你最好快點下手。”我站在他麵前冷冷說著。


  他恨恨地盯著我卻終是轉頭逃到眾人身前，彭頭領忙問我：“這，這該如何是好？”


  “快將這屋拆了，拉到院外去一把火燒了，將它們燒死在裏麵。”我走向他幾步對他說著，我話音未落，他便已然招呼手下去拆屋，可是眾人都怕那蟲跳出來吃人，都遲疑著不肯上前，我便回頭對自家兄弟道：“兄弟們幫忙！”


  眾人抱拳稱一聲是，便去找了斧頭來，我轉頭對彭頭領道：“彭兄，你看到了，你如此對我，我卻還是願意助你，我的兄弟也是血肉之軀，但是為了救你們這一幹人等的性命，他們卻是不毫不畏懼，你又如何說？”


  他一見之下，立即向我抱拳道：“當家的，是灑家太過心急，也從未遇過此事，一時之間失了德行，還望當家的包涵，灑家在此，向你告罪了！”說著半跪下去，他身後手下一見也都齊齊向我跪拜下來。


  我忙彎腰扶起彭頭領道：“彭兄何必如此，快快起身，不過，你這手下卻是份外囂張跋扈，從來不曾有人對我如此說話，我這些兄弟們平日裏也是凶悍無比，對我也是禮讓有加的，我前來助你，倒讓一個小嘍羅指著我痛罵，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彭頭領聞言轉過身去抬腳將那小子踢翻在地道：“快向當家的磕頭認罪！”


  那小嘍羅正要跪下磕頭我忙阻了，道：“你休要如此，我可受不起。”那小子又起了身看向彭頭領，我也笑看著他，彭頭領看看我，又看看他，忽地從腰間撥出一柄刀來抓起他的手來用力一揮，不等他反應便硬生生斬下他的一根手指來，血便噴在當場，那小子捂著手倒在一旁叫痛，身後眾人也是驚訝。


  我忙道：“哎，我的意思便是罰他跪會子就


  好了，彭兄又何必如此下了狠手呢？”


  彭頭領咬牙道：“當家的是咱們的救命恩人，他卻如此不識好歹，陷咱們於不義，斷他一指便讓他好生記得！”一旁的戲子別過頭去不敢再看，便又有人已然將自己身上衣裳扯下一條布來給他的傷處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