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傷

  一旁的十數人眼見無相子被刀刺中,不由奮起,拿了刀便往他身上頭上亂砍,我後退幾步,知道一切已然塵埃落定,無須我再出手,而我已然無力出手了,隻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雙手,已然磨掉了一層皮,再看無相子,再無力抵抗,被眾人你一刀他一刀的砍的麵目全非,真真成了無相子,最後被誰一刀砍中頸子,血噴了一地,眼見不活,我看看天色,卻是到了正午,與這廝足足打了一上午,身邊數十人都受了傷,若不是有這些人,隻有單身匹馬,恐難對付得了他。


  “你怎樣?”柱子一步一拖地走到我身前來問我,我搖搖頭卻是說不出話來,隻是胸口發悶,每喘一口氣都覺得發疼,後背也是疼的不能直起,此時郎中,花婆婆等人才從後院出來,而星兒站在無相子的屍首前彎腰看著他,回了回頭,見我正看他,便抓抓頭說:“其實第一箭我是對準他的腦袋的,誰知道射偏了。”言罷又去看。


  郎中走來,見狀大驚,讓受了輕傷的人來幫著他把解虎和翟三扶到桌旁,他二人也是傷了手臂和腿,柱子伸手將我扶起,我走了幾步又吐一口血,皺著眉道:“讓我就地坐一會子吧,不能走了,再走,肚子裏的腸腸肚肚的就都要碎了。”說時我便又慢慢坐下,此時已然覺得天旋地轉一般,眼前也看不太清東西了。


  柱子見我這模樣又起了急,忙招呼郎中來看我,郎中已然蹲在我身前,拿了我的手腕子來壓了他的手指,眉頭便也皺了起來:“大哥你脈向極亂,是受了極大的內傷,可是小覷,你們快將大哥抬起房裏,我這就去煎些藥來。”


  眾人聞聽此言皆是大驚失色,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將我抬起慢慢地走回我的房中將我放在榻上,我平躺著這才覺得好受了些,但是在喘息之間還是覺得隱隱作痛。


  片刻郎中回來,手裏拿著些草藥走到一旁對我說道:“大哥,我須得做些診斷,哪裏疼要與我說來。”一麵將草藥對幾個人道:“受傷輕的將這草藥碾成泥狀盛於碗中拿來。”悶子要接,他身後的九斤忙說自己受傷輕,他去便好,阿寶也跟著一道去了。


  郎中伏下身,將手放在我兩肋輕輕自上向下按壓著,當按到腋下時,我不由悶哼了一聲,頓覺刺痛,冷汗便已然冒了出來,郎中皺一皺眉停了手,又輕輕按我胸前腹部,又在我雙臂雙腿上依次按了一按,我便也不再覺得哪裏痛。


  “還算好,隻有兩根胸骨斷裂,並不嚴重,我替大哥外敷內調,一月之後也便能恢複,隻是受的內傷並不輕,也要一並臥床休養,趕在年前,應能恢複八成。”郎中對我說著,我便點一點頭,吃力道:“那,那便去看,其他人吧。”我說這一句話便要頓三頓,一說,胸口便痛。


  郎中頜首道:“大哥不必擔憂。”說著便退了出去,眾人都紛紛走出去讓郎中看病,柱子坐在一側道:“這無相子好難對付,不過好在總算是死了。”我隻是點一點頭,他拿了手巾來替我拭著額上的汗珠又道,“你垂在矮牆外的繩索是要來做什麽的?”


  我聽他一問才想起這回事來,張了張口,他便又阻止我道:“你不必說了,其實我與你想法一致,去了那矮牆處也是才看見了那繩索,便知是你所為,還好,他先死了。”


  我看著他也不說話,此時九斤拿了碾好的藥來放在一旁,郎中跟在後麵,後裏拿著一團布條,身後,還跟來一人,正是花婆婆,她聽郎中說我受了重傷便來助他,看見柱子也在時,便對他道:“我來幫著給大當家的敷藥,你們上手也是不便,或者,還是你來?”


  柱子臉上立即紅了一紅忙抱拳道:“還是有勞花婆婆,我出去了。”


  花婆婆笑了笑,柱子回頭看了看我這才轉身走了出去,我又聽他咳了幾聲。郎中讓花婆婆替我解了衣裳,將一些藥包了布條裏讓她敷在我腋下,又用布條小心地纏,郎中走來輕輕將我扶起,我緊緊地皺著眉頭,咬著牙不發一聲,額上的汗水便又落下一層。


  待身上被敷了藥躺下後,郎中讓我先歇著,等藥煎好了再拿來與我吃,我點點頭,花婆婆說要去外麵幫忙轉身要走,我忙開口問道:“莫老爺子,如何?”她轉身看看我道:“皮外傷,不打緊的。”言罷便轉身走了出去,又聽她說:“柱子兄弟你便也別在此了,走,我去與你師父包紮,你也一並來吧,她敷了藥,不礙事了。星兒,你守在你大哥門外去,她有事好叫人。”聽星兒哎了一聲,又聽柱子說道:“你便在窗外,那裏離她近些,別貪玩,她聽你聽不見。”


  “遵命柱子哥!”星兒說了一聲便到我屋前來,走進屋來看看我,見我磕了眼睛便又轉身出去,站在窗外去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有人叫我,猛地張開眼睛就要坐起,卻又猛地被刺痛又猝然倒下,緊緊咬著牙又不敢大口喘氣。


  同時又聽柱子的聲音說道:“你怎樣?我去叫郎中來!”“不,不用了,就是,起的猛了,忘了自己有傷。”我慢慢張開眼睛時看見他正緊緊皺著眉看著我時,我忙說著。


  他將我枕下墊得高一些,這才從一旁拿過一隻碗來說道:“藥好了,你吃了再睡,下次休要起的這麽猛,便是好著也要緩緩的起。”


  我應了一聲,他便小心地喂我吃著藥,吃罷後,我才問他:“什麽時辰了?你的傷如何?”


  “不過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我不打緊。”說著又咳了兩聲。


  “讓郎中也給你煎些藥來吃,你應也是受了內傷了。”我慢慢說著,他點頭道:“等會子便去吃,我不在此多留了,還要去看顧虎哥,他也受了重傷,三哥頭上也是被撞傷,說是頭暈的厲害,還有其他弟兄也多多少少有傷在身,郎中一人忙不過來。”說著他便起了身拿了碗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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