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表白
“三哥，大哥好些沒有？我去看看她，咦，這位姐姐是誰？”一聽便知是星兒的聲音，同時一條小狗子也跑到我腳邊來衝我搖尾巴。我回過身時，星兒正好與我四目相對，頓時便停在當場，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幾番，然後指著我忽地坐在地上大笑起來，一時笑的氣也上不來。
有人聽見他笑都往來走，正是莫老頭，他站在星兒身前皺眉問道：“你又在這裏笑什麽？吃錯藥了？”星兒也說不出話來，隻是指著我捂著肚子直笑。
莫老頭轉身向我看來，一看之下不禁向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瞪著我問了句：“你是何人？”
我這才有些惱了，跳將起來道：“你們一個兩個什麽意思？老子這樣不好看麽？笑笑，笑死你！”這時，雁兒他們也被自家男人扶著走來，扭臉看見我時都不禁捂嘴直笑，歡喜更是笑的厲害，錦兒半張著嘴指著我道：“大哥，你這是要唱戲啊？”
我瞪著他道：“唱你奶奶的腿，老子這不是，想變換變換麽？”
錦兒一聽也頓時笑起來，雁兒忙問道：“大哥，你為何要變換呀？”“是啊，大哥，你病了這一場，是傷了哪兒嗎？怎麽想起來這一出了？原來那樣不挺好麽？你這是想當狐狸精麽？”星兒坐在地上終於能說出話了。
“你找死嗎？老子好的很，當什麽狐狸精？”我叉著腰罵他，莫老頭在一旁搖搖頭道：“不對，書上沒說治好了傷會讓人得失心瘋呀，我得再看看書去。”言罷轉身快步走了。
我看著這些人再低頭看看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嘛，綠色的水裙，緋色紗衣，特意把頭發披散下來，又找了些誰的胭脂來想著當初在關內道時被人裝扮的樣子給自己臉上塗了塗，衣裙裏原本是套了貼衣的，可是又覺得不好看，便都脫了，不是跟其他女子一樣了麽？有什麽可笑？
“我知道了，大哥你這是發春了吧？不想當男人，想當女人了？是想給柱子哥看的吧？”星兒站起身，一麵拂著身上的土一麵說，我上前幾步用手臂圈了他的頸子道：“你再說一個試試，看我不把你腦袋擰下來。”一旁的黑虎便衝我汪汪直叫，還一撲一撲地來扯我，結果一爪子下來就把裙擺給扯開了口。
星兒掙紮著吐著舌頭道：“哎呀大哥，我說的是，實話麽，快放手，你，你的胸前兩個東西頂著我了。”聽他一說我這才猛地放開手把他推到一旁去，黑虎這才撲到他身前去舔他的臉。~~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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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又在這裏鬧騰什麽，不知道大哥病了需要安靜些麽？”此時聽見柱子一麵說話一麵走來，我拂著額前的亂發轉過身去，四下裏的弟兄們都還在笑著，柱子一眼看見我時也是怔了怔，上下打量著我似是不認得我一般半晌沒說出話來。
我忙整理了下衣裙細聲細
氣地對他道：“我好多了，謝謝柱子哥掛念。”一旁的星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裝做嘔吐般捂著嘴跑了。
悶子忙對雁兒道：“娘子，咱們快回屋去吧，我怕你等會兒將孩兒生在這兒。”錦兒也對歡喜道：“對對，悶子哥提醒的是，娘子，咱們也快走吧，你是不是也想吐啊？咱們回家吃山楂去。”
翟三和解虎也紛紛鑽進了廚房。柱子遲疑地向我走近兩步然後轉過身說：“我去把明年的柴砍了。”
“你給老子站住！老子這樣不全是為了你麽？”我氣惱地說道。
他這才回過身來道：“為我？何須為我？”
我上前兩步道：“你對我總是不遠不近的，便是以為，我原來那樣太爺們兒了，你不喜歡，便想著換回女兒裝來便能討你的歡心，我自是多年不曾穿過女裝，你也總得容我習慣習慣才是，今日這樣你不喜歡，我明日再換個別的。”
他看看我，垂下頭去思忖了半晌，便走上前來，伸手握了我的手腕往我的房子走去，將我推坐在桌上的銅鏡前，又轉身去打了盆溫水來放在一旁，擰了手巾來，將我一張白臉和臉上兩團紅色胭脂細心拭去，又將發間兩枝我自己拿紅布條做的花摘下來，這才坐在我麵前說道：“當初我留下，也並非隻為報仇，經過數日相處，我覺得，我心裏那個殺人噬血如惡魔般的鬼見愁卻並非是我所聽說的那個模樣，你善惡分明，一腔俠義之心，為了兄弟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於是，我才願意留下，那時，你便是男兒裝扮，威風凜凜，無拘無束，自在灑脫，雖沒有女子的柔美，卻更令人神往，否則，又如何讓那些男子眷戀不舍，正是因為你與世間女子不同，所以，你不必穿紗，不必妝扮，隻做你自己，做這世間唯一僅有的鬼見愁便已足夠了。”
我聽了他這一席話，心內卻是萬海奔騰一般，便問他：“那你如何卻不喜歡我呢？”
他輕輕皺了皺眉歎道：“非是我不願，隻是……”他垂下頭去，我安靜地看著他，等他說下去，陽光正自窗外照射進來，照在他身周，發出一圈金色的光彩來，他慢慢抬起臉來，似是下了好一場決定一般道：“隻是，我從來都覺得自己配不起你，你這一山的兄弟全是隨你出生入死，而我，卻因尋仇而來，我不曾做過什麽，又拿什麽來與你相伴？我師妹也曾害了你的兄弟性命，我也是耿耿於懷，師父也在此勞你費心照顧著，我隻是想著，我終不能長久在此，所以，我除了躲閃，又能做什麽？”
原來，在他的心裏始終有些事是放不下的，我抬手撫著他的額角輕聲道：“沒人計較這些，全是你的一念之執，我為人也一向簡單，全無這些想法，你又何必如此固執？便隻要眼前的快活便是足亦，誰又能想得那麽長遠？如若之前，我便是死了，卻是聽不到你說的這些話，你也不曾說與我聽，豈不憒憾麽？”
他輕輕地握了我的手道：“我已然想好了，如若你死，我便與你同去，在這世間，已然便無牽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