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娃兒

  張青龍本已然猝然無力，聽我一說一雙眼睛又冒出精光來起身一撲倒在我的腳邊，伸手扯著我的腳腕道：“別傷我孫兒，一切全與他無關，我一家人的性命皆喪於此，求你，放我孫兒一命，我張家血脈便隻他一人了。”


  我一腳將他踢開道：“你如今便要顧著你張家血脈了，當初算計我的命脈的時候呢？我自問待你張青龍一家不薄，你卻反來害我，便早該料到會有今日結果！”


  “大，大當家，我並無非份之想，一切，也全是那朱聾子所為，我也隻是不想撕破了顏麵，那日，去你山下，也並未想要動手，我還勸邵娘子他們，所以，那日才姍姍來遲。”他仰麵望著我時一字字地說著。


  “哼，如今你也是巧舌如簧，你裝作不與我為敵，卻又何以與人勾結，更是想要害我性命，幸得我對付過去，否則此時，便是你站在我的山頭上耀武揚威了！”我氣惱地大聲喝斥著，他想要辯解卻已然用盡了力氣，眼看他臉色漸漸轉灰，眼中光彩不在，長喘著又看向自己孫兒對我道：“我不曾與什麽人勾結，大當家信與不信，我也不再多說，隻求放我孫兒一命，看在，看在……”一句話再說不完整便又轉著眼神看向自己孫兒一口氣上不來，便倒地而死了。


  我冷冷地看著地上張青龍的屍首對翟三道：“讓兄弟們將銀子盡數帶回，放出話去，便說他與官府勾結，劫了咱們的銀子去，又與邵娘子他們分贓不均，自相殘殺而死，銀子也便也再無蹤影。”他點頭稱是，便又招呼著兄弟們，懷中嬰孩隻是啼哭不已，他低頭看看，又看向我問道：“這孩子如何處置？”


  我看看那剛剛足月不久的嬰孩已然哭得快要斷了氣似的便伸手道：“先帶回去再做定奪，給我拿著吧。”


  於是他將那嬰孩放在我手裏，我從未抱過這麽小的孩兒，此時一接在手裏，卻覺得軟綿綿一團，雖是裹在小棉被裏，白嫩的小臉和小手卻已然凍的通紅，我兩手擎著支在臉前打量著他，他本是正哭的熱鬧，此時看見我，便竟止了哭聲，張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我看，小小的身軀似是沒有什麽份量。


  我一時也不知道要將他怎麽抱著隻好往肩上一搭，抵著他的手背，他便依著我的肩，我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奶味，他一隻小手觸著我的頸子，吭了兩三聲便不再有動靜，我側頭看看，竟是睡了，我看著這如粉團般的小人一時間竟沒了殺意。


  此時，一幹兄弟將東西歸攏好，我們便往山寨外走，翟三伸手來接那嬰孩，我擺手輕聲說我抱著便好，一眾人等便都上了馬回山寨去。


  到了山下，我們將馬兒將給老秦，翟三便問他：“二當家與柱子兄弟回來沒有，老秦道：“並未……哎，他們回來了。”說時指了指

  遠處，我們回頭看去，正看見解虎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一麵與一旁的柱子說著什麽一麵走來，他們身後跟著數眾兄弟，看見我們時，便都揚聲打著招呼。


  “事情辦的如何？”我問道。


  解虎得意地跳下馬來對我道：“一切全按大哥意思辦的幹淨了，你們那邊如何？咦，這小娃兒是哪來的？”說著側頭看了看我肩上睡著的嬰孩。


  “起風了，先上山再說。”我抬頭看看擺動著的樹梢，與眾人一起回到山上。


  眾人圍坐在一起說著這次圍剿，星兒一麵拿著手巾擦著臉上的泥土一麵說道：“今天我是不是很厲害？”一旁的兄弟道：“是，你裝傻子的確很厲害。”星兒一踢他的屁股道：“今天要不是我推波助瀾裝成那個張青龍的傻子手下，他能那麽快死麽？”


  我坐在桌前看著桌上放著的那個小人，一旁的翟三自廚房走出來，手裏端著個碗，裏麵是些米湯，我接在手裏，拿木勺舀動著碗裏的米湯，那小人正晃著一雙小手，轉動著大眼睛小嘴裏不知道咿咿呀呀地說什麽。我舀了一勺，放在唇前吹了吹就要往他嘴裏倒，此時花婆婆幾步走來擋住了我的手道：“你這樣喂，不把他嗆死才怪，得抱起來，還是我來吧，老三，喂米湯不行，得找些奶來，人奶最好。”說著她將那小人抱在懷裏，接過我手裏的木勺給他小心地喂著米湯。　@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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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翟三道：“便去村裏找些人奶來。”他點點頭轉身去了。


  我半伏在桌上看花婆婆給這小人喂米湯，柱子走來站在一旁低頭看著那小人道：“這小娃要怎麽養？不如讓悶子兄弟拿去收做養子算了。”


  我忙擺手道：“雁兒過幾個月便要生了，那時他還要顧著他們娘兒倆呢。”


  一旁的解虎走來道：“那就讓花婆婆養著，反正他和莫老爺子也不能生出一個了，就全拿他當兒子算了。”說罷，莫老頭走來在他腦後來了一巴掌道：“你小子就會信口雌黃，要當便也是當孫兒，哪有這麽小的兒子的？”


  解虎揉了揉腦袋道：“那便當孫兒嘛，反正這柱子兄弟也如你的親兒一樣，哎，對，柱子兄弟，你不如收了當兒子，大哥，你意下如何？反正將來你們兩個……”說著向我瞄了一瞄，臉上帶著找打的笑。


  我拿起桌上的竹筷就往他身上一丟道：“你柱子兄弟將來娶了親，人家是要生自己的孩兒的，你瞎操什麽心？”此時花婆婆已然給那小娃兒喂完了米湯，我便起身走過去，將他抱了來對花婆婆道：“我去看看雁兒他們有沒有做些多出來的小衣裳給他換了。”


  解虎呃了一聲抬眼看看柱子，又看看我，柱子皺了皺眉也起身走開，我卻聽莫老頭重重地歎了口氣。


  天冷，雁兒與歡喜都不愛出屋，自在屋裏烤著火盆說話一麵給自


  己的孩兒做些小衣裳，看見我抱個小娃走進去也是驚訝，雁兒看著這小娃兒道：“聽悶子說你們回來了，卻不曾聽他說還帶回來這麽個小娃兒。”歡喜也看著他直樂，伸手摸他的小手，此時錦兒也自外麵跑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洗好的山楂果，看見我時便笑道：“一看大哥就沒抱過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