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毒
坐在一旁的華重天側側頭對我道：“其實，大當家該是上台比試比試的，也博出個排名來，江湖有名，將來在江湖上行走，也方便些。”我笑一笑道：“博不博排名，我鬼見愁的名號也有不少人知曉，想要欺辱我的，也不在乎我在江湖排第幾，看得起我的，便是沒有排名，也能抱拳稱一聲大當家，瞧不上我的，我就算排了第一，也會說我是個山賊，反正想來沾我便宜的，我便與他殺上一場，又有何懼，排名不排名，又有何區別呢。”
華重天扭過臉來看看我不由摟了胡須笑道：“嗯，果然豪氣。”
此時台上已然上了兩人，正是一旁的名單榜上的首位，卻是不曾聽說的小門派，我再看那名單，前五道全是小門派的掌門，後五道便是有點名氣的門派弟子，從這十道名單中再取勝者對決，而另有一個名單，便是大門大派中的弟子對決，最後，兩廂中的勝者在做最後決戰，勝者，便能拿了那獎勵。
我們一麵看著，便聽華重天與他的弟子關鵬不斷地說話，說這個的招式如何老套，那個拳腳如何遲鈍，全不在他們眼中，一旁幾人隻是側目。第一場盡數比完便到了正午，莊主招眾人回莊子用飯，後晌便再繼續。期間我卻並未見到星兒與莊主夫人現身。
後晌再比試時便精彩了些，到底是一些有點名氣的師傅教出來的弟子，一個個拳腳有力，虎虎生風，但也知進退，每每都是點到為止，有時打到精彩處，四下觀者們也為之叫好，解虎對翟三說著自己的看法，有時翟三讚同，有時卻否認，二人爭論一會子解虎又來與我說，錦兒與歡喜看的也直叫好，莫老頭始終抱著手臂半眯著眼睛看著，時不時點點頭，時不時冷笑一下，這老頭這些日子在山上住的逍遙，性子變了不少，若換成初來時，看見台上打的不入他的法眼，早就念叨著開罵了。
一場場比下來，每場勝者再來過招，勝者便會有名派掌門指點一二，這些人能得掌門們的指點也算是三生有幸，天色入夜時，終是決出兩名勝者等待決勝，便是九蕭門的弟子洛肅南，手拿一根竹蕭出神入化，倒有些神采，另一個是神武門的弟子趙堂，拳法犀利的緊，二人對決倒顯出了些功底，叫好聲更勝，一場下來，九蕭門略勝一籌。
晚宴時眾人又對白天之戰評論不斷，那一廂，眾人都圍著勝者敬酒，坐在另一側的幾人中，有一人冷冷地看著，不時往口裏灌下一杯酒，那人正是關鵬，明日他也要上台。
隨便吃了些，有下人們送上來些水果點心，眾人又讓洛肅南在場中吹了一曲，沒想到這蕭能武能吹，倒是文武雙全。
我拿起一小塊綠豆糕來看了看，正要吃時，突聽一聲響，手裏的糕點便碎成兩塊落在地上，我低
頭一看，與糕點落地的，是一顆花生，忙抬頭看去，唐家二公子正笑著往我這邊看來。
我不明所以地撿起那兩半塊糕點在手裏，也不知唐二公子為何要把它打碎了，此時正看見一旁哪來的野狗四下覓食，丟了糕點過去，他伸鼻子聞了一聞轉身走開，並不去吃，我更是奇怪，再看向唐二公子時，他已然起身去了。
我忙也一同起身向他追去，想問他個明白。
他似是知道我在身後追隨，隻是往人少的地方去，到了一處房屋拐角處，我剛轉過身，他便一把將我拉扯到他身旁，並伸出手指放在唇前，示意我別出聲。
我也學他緊緊貼著那牆壁，他拉著我的手臂忽地往上一躍，我二人便落在屋頂上，夜色下，我便看見有一道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往我們這邊來，站在那拐角處時四下打探，唐二公子在我肩頭按了一按後便自行又跳了下去，正跳在那人身後，那人還在尋找什麽，忽地聽見動靜再回身時，看見了唐二公子不免有些驚愕。
“你一路尾隨著我，是想做什麽？”唐二公子依然笑著問他。
那人後退一步打量他又往他身後各處看了看道：“我，我隻是打這路過的，並未想尾隨於你，唐二公子誤會了。”那人說話聲有些耳熟悉，侯是在哪裏聽過。
“路過？這裏是往後門去的，後門之外便是斷崖，你是想去跳崖還是賞月呢？”唐二公司繼續問著，那人怔了一怔道：“呃，那院裏太過吵鬧，我，就想去後院清靜清靜，這也不可麽？”
“那倒無礙，你去便是，且先不理你是不是尾隨於我，或是尾隨別人，我隻想問你一句，你在那鬼見愁桌上的點心中放的噬骨散是何用意？”
“什麽？什麽噬骨散？我卻聽不明白。”那人驚愕說著，我也一並吃驚起來，仔細看那人，隻是他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你別忘了我是誰，自小跟那些毒物打交道，遠遠的便能聞出究竟來，那噬骨散本就有一股子怪味，大老遠就能聞得出，你也休要跟我裝糊塗，況且，我方才在你肩頭碰了一下，已然施了毒粉，你若是說了實話，我便給你解藥，否則，當然，這毒粉也非能要了你的性命，隻會讓你渾身潰爛，挨過三年才死。”唐二公子展出折扇來輕輕搖著笑道。
聽他說這話，我也不禁看看方才他拉扯我的手臂，而此時，唐二公司竟抬頭往我這廂看了看，臉上卻展出一絲可笑的神情來複又低下頭去看那人。
看來這家夥知道我會看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而那人卻也看向自己的肩頭又對唐二公子道：“你，你為何說是我下的毒？我，我，請公子給我解藥，但，我不能說，說了也必死無疑。”
唐二公子還是笑道：“你不說也可，等會我回去便告知莊主，說
有人在點心裏下毒，你一樣必死無疑，那人為防你說出他來，這是必然要下的毒手，但你若說了，我提前出手，或者，你還有命在，自己思量吧。”說著便要往回走。
那人在原地思忖片刻忙向前追出兩步道：“唐二公子留步，我說便是了，其實那人是要鬼見愁死，先前讓上官公子將他引到後山，正欲下手時，小公子提前下了手，壞了他的事，後來才想出此計策，說鬼見愁向來喜歡吃綠豆糕的，便讓我在那糕中下了毒，誰知道卻正讓唐二公子發覺了，既是如此，我便告知，還望公子給我解藥。”
唐二公子回身笑道：“你隻要說出，解藥自會給你。”
那人對唐二公子抱了抱拳輕聲道：“那人便是……”正在此時，忽聽一聲尖銳之聲響起，唐二公子猛地將那人往一旁推開，折扇在那人身後臨空一揚，隻見一枚細長銀釘鐺一聲正釘在我身下一丈位置，而那銀釘尖頭處還閃著幽幽的光，想來是喂下毒藥的。
那人早已嚇的雙腿發軟歪在牆根，唐二公子往黑暗裏跑了幾步再側耳聽聽這才折回，站在那人身前道：“看見了麽？那人已然要拿你滅口了，你還不快說？”
但那人隻是呃呃地發了兩聲忽地便沒了動靜，我一把扯了那銀釘躍在他們身前彎腰看時，對唐二公子道：“他死了，方才那人一並發出兩枚，一大一小，大的便是為了引你出手，小的正刺入他的咽喉。”我起了身來將那牆上的銀釘捏在指尖。
唐二公子拿扇子接了去道：“又是噬骨散，這究竟是何人呢？”
（本章完）